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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在意的就是所謂的虎符。 蘇果見他毫不在意,有些不安地把水盆放在一旁……她都端累了,轉(zhuǎn)身對臉色譏諷的唐王認真地說道,“就算殿下不在意,可是這也是你經(jīng)歷過很多很多的征戰(zhàn)與艱難的見證,不該被旁人得到侮辱。” 她不明白唐王為什么不把許貴妃與皇帝都十分看重的虎符當回事兒,可是不管怎么說,能拿到虎符,又何嘗不是因為唐王這些年浴血沙場才得到的功勞呢? 她板起小臉對唐王說著這樣笨的話,唐王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慢慢地把虎符收回了被子里。 “要好好地藏著呀?!碧K果忙說道。 “你不想要?”唐王問道,“我可以給你,你拿去給許貴妃邀功?;蛘?,給你拿著?!?/br> 她當初聽命許貴妃來到唐王府……也是因為忠心,或者有其他的緣故……比如昨日來尋她的許紹。 “我已經(jīng)和宮里沒關(guān)系了?!碧K果也想到昨日的許紹,想了想對唐王說道,“我寧愿守在朝不保夕的唐王府,也不愿回去宮里。至于我拿著它……多危險啊?!庇J覦虎符的人如果知道虎符在她的手里,她豈不是沒有了安寧的日子,小命都要不保? 她才不要這好大的麻煩。 就算唐王日后還會遭受到更多的苦難,才會變成可怕的暴君,或許她在唐王的眼里不值得信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掉,可是她寧愿死在干干凈凈的唐王府,也不想回去面對齷齪的小人。死在小人手里。 她斬釘截鐵的,唐王突然開始懷疑虎符的魅力。 這令天下,令皇帝與許貴妃趨之若鶩的虎符,在眼前這女孩子的面前不值一提。 明明他已經(jīng)是個殘廢。 他把虎符給了她,她拿走,轉(zhuǎn)頭就可以成為許貴妃面前的第一功臣,得到她想要的報酬。 她應該知道,如今的他沒有辦法對她做什么,也沒有辦法給予她更多。 可是她還是留了下來。 唐王不再說什么,蘇果又把水盆嘿咻嘿咻地提了起來。 唐王看著她嬌軟軟的,捧著水盆很吃力,眼神閃了閃。 他微微探身,從床上把水盆接過去捧在手里。 “殿下?”蘇果看著他,有些疑惑。 難道唐王他渴了? 可是喝洗臉水不好吧? 唐王冷硬抿緊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看著她許久,轉(zhuǎn)身將身后的窗打開,把水盆里的水潑了出去,把輕輕的空盆遞給她。 蘇果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她覺得唐王真的是很好的人。 “謝謝殿下?!彼龤g快地抱著盆跑開了。 或許是因為唐王府剛剛昨天才亂起來,廚房里還有很多的熟食和各種吃的,蘇果也沒有過于勞累,熱了一些饅頭還有白粥,端著熱乎乎的雞腿還有一些小菜陪著唐王一同吃。 她更關(guān)心唐王的腿,就算唐王以后都不能再爬起來了,可是好歹也應該叫傷口愈合,而不是這樣一直都胡亂地包扎腐爛。她一邊吃飯一邊跟唐王提到這件事,唐王看著這神奇的小姑娘。她的小嘴巴仿佛通向另一個世界,吃得臉頰鼓鼓,眼睛都瞪圓,卻可以很清晰地與他說話。 “不嚴重,我自己就會包扎?!碧仆鯇λf道。 蘇果想到他是男人,大概是不習慣被自己一個女孩子看他的腿,觸碰他的,點了點頭。 不過唐王的話叫她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么。 唐王瞪著這個歪著頭想了想,卻聽不出自己話中含義的小姑娘,許久,沉默地給她夾雞腿。 明明他已經(jīng)這樣表達這樣明顯。 可大概他的腿在她的眼里,比不上碗里的雞腿香。 他們吃過了飯,蘇果又去廚房洗碗,等回來的時候,卻感覺到上房之中似乎傳來了少年人說話的聲音。 晴朗的,朝氣勃勃的少年的聲音,透著陽光的味道,叫人覺得唐王府的黑暗都被陽光排斥開了。 沒有想到現(xiàn)在還有人來唐王府,蘇果急忙提著裙子走進去,就見此刻唐王休養(yǎng)的屋子里,正坐著兩個格外俊秀的少年。一個面容復雜地看向蘇果,另一個也對蘇果微微一笑。 蘇果在記憶里翻到了他們的身份。 一個是昨天來跟蘇果要虎符的許紹,另一個,卻是未來差點封了太子,可是還沒等入主東宮就被唐王起兵打斷,失去了皇帝的庇護后,被唐王砍斷雙腿幽禁而死的六皇子。 他是許貴妃的兒子,是皇帝最喜歡的皇子,也是當初力主給許紹尚主,叫許紹成為駙馬以至于最后辜負了蘇果的那個人。 那一杯毒酒,就是六皇子帶著人,同樣帶著這樣朝氣勃勃的笑容,命人灌進了蘇果的嘴里。 他看起來那么陽光的一個少年郎,可是在蘇果的眼里,卻跟可怕的惡鬼沒什么分別。 “這不是果兒么?!绷首右姷搅颂K果站在門口,笑著對她說道,“日久不見,在皇兄的身邊你仿佛生得更好了些。可見還是皇兄的府里養(yǎng)人。”他似乎完全沒有見到這府中的凌亂,還有下人都散去的凄涼,一副唐王府依舊歌舞升平的樣子。 看見他這樣笑,蘇果抿了抿嘴角,匆匆地越過了他,跑到了唐王的面前,有些單薄的身體攔在沒有理會不速之客的唐王的面前大聲說道,“殿下的府里當然養(yǎng)人。我們殿下,是這世上最好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