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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瀟瀟來之前就摸透了程懷恕的底。 現(xiàn)任空降兵突擊隊隊長,二十八歲就位至少校,曾在國外的比武比賽里成功拿下為數(shù)不都的榮耀勛章,是當(dāng)年唯一獲得這類勛章的中國軍人。 “聽說程少校還是單身,不知道近期有沒有談戀愛或結(jié)婚的打算?”秦瀟瀟露出一個探究的笑容,不自在地往耳后挽著頭發(fā)。 “不好意思。”程懷恕的眼神冷如刀刃,一瞥過去,簡直令人心顫。 他冷淡道:“沒興趣。” 說完,他沒什么留戀地離開了,臂彎還搭著藍(lán)色的軍裝外套。 程懷恕的那句“沒興趣”很耐人尋味。 不知道是指對談戀愛結(jié)婚這事兒,還是指的對她沒興趣? 抑或是兩者皆有? 秦瀟瀟呆愣在原地,又氣憤又委屈,臉上的表情更是五味雜陳。 從后臺出來的夏桃目睹了一切,跑回去跟棠寧講述著她看到的場景,語氣里充斥的盡是幸災(zāi)樂禍。 她居然也能看到秦瀟瀟吃癟的一天。 夏桃不吝夸贊道:“看來這位程少校是妥妥的鋼鐵直男、鑒婊專家啊,不知道之后什么樣的女孩子才能入的了他的眼......” 聽到這里,棠寧有些許出神,又吐納著呼吸努力振作精神。 也是,程懷恕找誰談戀愛、結(jié)婚,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演出團(tuán)的人往后臺里探了探腦袋,喊了聲:“棠寧,有人找。” 夏桃拿手臂捅了捅她的腰際,笑瞇瞇地說:“抓緊機(jī)會喲,我就先走啦。” 棠寧心頭涌上不好的預(yù)感,張了張唇,到底沒說出挽留夏桃跟她一起走的話。 此時,慰問演出的場子已經(jīng)散了,三三兩兩的新兵相約去籃球場放松,既青春也熱血。 她已經(jīng)換下跳舞穿的水袖舞裙了,風(fēng)衣長至膝蓋,可是還是不抗凍。 從演出廳一出來,千絲萬縷的寒意就在小腿間游走。 棠寧牙齒打了個顫,又扣著背包上的鏈子來緩解身體的不適。 “棠寧。”身后的人聲音,跟記憶中的逐漸重疊在一起。 她心緒全亂了,想到的當(dāng)即居然是逃避。 于是在接下來的路段中,棠寧直接裝作沒聽見,彎彎繞繞埋頭向前走。 但營部里她一點兒都不熟,一不留神就走到了一條沒人的通道。 程懷恕長腿微邁,明明有機(jī)會繞到她面前堵路,卻偏偏極有耐心,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他當(dāng)然看出來了,小姑娘不可能沒聽到自己喊她的聲音,而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躲他。 棠寧感覺到自己迷路了,腳步滯留在原地。 身后,程懷恕單手抄兜,很痞地輕笑了聲。 男人一把把住了著她的手腕,沒有拖泥帶水地就給摁到了墻上。 這樣的姿勢有點兒難為情。 程懷恕比她高上不少,陰影全傾覆下來,擋住了眼前唯一的光亮。 而她的雙手正被他反剪著置于腦袋上方,男女間力量懸殊太大,他只用一只手便可讓她動彈不得。 棠寧慌了神,大氣都不敢出,更沒勇氣跟程懷恕對視。 她低眉斂眸,宛若一只受到驚嚇的小鹿。 不知怎么,程懷恕突然想起了看演出時身邊那兩個新兵蛋子的評價,什么“心都給跳化了”、“腰一只手都能攬的過來”....... 他頓時變得心浮氣躁起來。 見她要掙脫,程懷恕連給她機(jī)會的余地都沒有。 他胸腔微震,喉結(jié)滾動著:“長大了,不聽叔叔的話了?” 男人的眼神像是黑曜石,只看一眼,就能讓人跌落進(jìn)深淵,就此淪陷。 棠寧只得用緩兵之計,小聲抗議道:“你捏疼我了......” 果然,程懷恕一聽見她喊疼,沒有猶豫地就松了手。 終于能活動雙手,棠寧忽然松了一口氣,往旁邊撤了幾步。 她垂著眼皮撒謊道:“對不起,我剛才沒聽見?!?/br> 程懷恕饒有興趣地問:“小朋友,見到長輩不喊人?” 他背脊筆挺,尾音輕揚,兩個極端組合起來意外地勾人。 放在她高中的時候,程懷恕就總是用“長輩”這種身份來壓她一頭。 四年后,她還是得屈從于這樣的身份。 棠寧刻意去笑時,眼尾不彎,但唇角是上揚的,嗓音也甜軟:“小叔叔好?!?/br> 程懷恕克制內(nèi)斂地提醒說:“部隊里不能亂走,下次不知道路記得問人?!?/br> “知道了程叔叔?!碧膶幨冀K順著他的意思來,實則內(nèi)心早已不平靜到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 就像程懷恕剛剛又叫了她小朋友,明明都二十歲了,還要被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比他差一個輩分的事實,棠寧就更郁悶了。 “今晚上舞跳的不錯。”他語氣淡淡,夸人時也沒多大起伏。 棠寧對他突如其來的夸獎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可耳根子率先紅了。 “謝謝程叔叔夸獎?!彼S持著客套與疏離,“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br> 程懷恕沒攔她,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行至營部出口時,門口的士兵例行要查她的包。 新兵翻的很細(xì)致,摸到一包顆粒狀的東西,還專門掏出來。 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新兵疑惑了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