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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平陽傳在線閱讀 - 第105節(jié)

第105節(jié)

    想到凌云回長安這一路上的反常,他忍不住撫額長嘆了一聲,澀然問道:“三娘,你選了今日回城,又這般當(dāng)眾打暈了宇文承趾,是不是,早就謀劃好了?”

    凌云思量片刻,搖了搖頭。柴紹心里微微一松,卻聽她淡然道:“我沒料到,他這般不經(jīng)打。”

    至于別的事,的確都是她早就謀算好了:宇文承趾下值的時辰、回家的路線,她早就讓人探查清楚了;宇文承趾聽到的那些話,是她讓人傳播出去的——畢竟這個圈子就這么大,李家的親眷、柴紹的朋友又那么多,當(dāng)他們來莊園吊喪時,讓他們聽說一點什么,猜測一點什么,等他們回去之后,自然是滿長安都會傳開;就連宇文府今日會設(shè)家宴,宇文承趾一定會按時下值回家,也都是她反復(fù)確認(rèn)過的。

    她只是沒有料到,一切居然會如此順利,甚至比她預(yù)料的更加順理成章,更加痛快淋漓,包括一拳揮在宇文承趾的臉上時的那種感覺。

    低頭看著自己纏上了布條的右手,凌云的嘴角多少挑出了一點笑意:宇文承趾的骨頭那么軟,牙口倒還挺結(jié)實,她的拳頭又握得有點緊,打完之后,指節(jié)上竟被崩破了三四處,但宇文承趾的牙齒想來會掉得更多,至于臉面,自然就更是一點都不剩了。

    宇文述一定會勃然大怒吧,他一定會痛徹心肺,會發(fā)誓報復(fù)。

    那就對了。

    想到宇文述將會面對的事情,她眉宇間的冷意不知不覺又深了兩分。

    柴紹和世民相視一眼,心頭突然間都有些發(fā)涼。世民忍不住問道:“阿姊,這宇文承趾的確該打,但阿姊為何要這般大費周章地揍他?”說到這里,他突然反應(yīng)過來,“阿姊,你……要打的是不是宇文述的臉?這次的事難道真是他在搗鬼?”

    凌云依然搖頭:“我不確定,我只確定,宇文述的確知情。所以明日,我會去見他,我會問清楚這件事?!?/br>
    原來她說的明日會去上門謝罪,并不是場面話,而是真的打算找上門去?這不是去虎口拔牙么?柴紹心里一凜,脫口道:“你不能去!宇文述為人陰狠狡詐,睚眥必報,三娘,你不能以身犯險。”

    世民也皺眉道:“犯險倒還不至于,阿姊今日才揍了宇文承趾,宇文述就算裝也得裝出個大度的模樣來,不然宇文家就更成了笑話。不過我猜宇文述明日斷然不會見阿姊,更不會告訴你咱們想知道的事?!?/br>
    因為此人極為記仇,卻也極為沉得住氣,阿姊今日出手這般不留余地,明日便是去賠罪也無濟(jì)于事,更何況是去找他詢問這種要命的機(jī)密?他絕不會讓阿姊如愿!

    凌云看著世民,淡淡地笑了笑:“他會。”

    燭光照在她的面孔上,也照亮了她靜水流深般的雙眸,她的神情是那么輕松篤定,仿佛她說的,是世間最簡單,最容易,最天經(jīng)地義不過的一件事。

    ………………

    此刻宇文家的氣氛卻遠(yuǎn)不是這般輕松。

    外院的書房里,無數(shù)的燈燭早已將屋子照得亮如白晝,然而站在屋子正中央的宇文述,那張面孔卻是陰沉得讓人不敢直視。

    前來回話的管事便根本不敢抬頭,只是盡量口齒清晰地回稟道:“醫(yī)師說,二郎并無大礙,吐血是因為傷著了唇齒,就是……就是牙齒已經(jīng)掉了四顆,還有六顆松動得厲害,未必能保得住?!?/br>
    宇文述心頭一凜,寒聲問道:“是哪些牙齒?”

    管事老老實實答道:“是左邊的上下門牙,還有挨著門牙的那幾顆?!?/br>
    宇文述沉默良久,終于冷笑了起來:也就是說,李三娘今天不但是當(dāng)著那么多人一拳打暈了二郎,還打掉了他半邊牙齒,讓他以后但凡開口說話,就能讓人想起這件事,就會讓人議論一回,笑話一回……他的這個孫子,從此就算是徹底的毀了!

    很好,很好!李三娘,李淵,你們果然都很好!

    管事聽到這冷笑聲,心里不禁暗暗哆嗦起來——宇文述不是輕易動怒的人,然而他一旦動怒,卻也絕不會輕易過去,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尤其得小心,絕不能說錯任何話做錯任何事,最好還能讓他找到一個出氣的地方,不然的話,危險的可就是他們了!

    他心里念頭亂轉(zhuǎn),突然想起一事,忙不迭道:“啟稟大將軍,小的聽跟著二郎的阿博說,那位李三娘說了,她是一時沖動出手太重,明日一早便會過來向大將軍請罪,大將軍,咱們不如安排人狠狠地……”

    他話猶未了,肩頭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都向后飛了出去,后背“咣”地一聲狠狠撞在了墻上,頓時便暈了過去。

    宇文述神色冷冷地收回了腳,低聲罵了句:“蠢貨!”且不說李三娘那話是不是隨口諷刺,就算她真的過來,自己又能把她如何?到了明日,只怕半個長安的勛貴人家都已知道,他宇文述的孫子宇文承趾,在大街上張嘴咒罵剛剛死掉的李三郎,結(jié)果被他jiejie一拳打暈了過去,這么丟人現(xiàn)眼的事,他怎么可能立馬就大張旗鼓地報復(fù),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因此,明日李三娘若真的過來賠罪了,就算是咬著牙吞著血,他也只能讓家里的女人出去對著賠罪,然后好好招待,好好送走。

    他要報這個仇,只能等到這件事消停了之后再動手。要說起來,這次“桃李子”的童謠原本是最好的機(jī)會,他可以把李渾李淵一網(wǎng)打盡,也算是新仇舊恨一起得報,偏偏那位李三郎竟是那般干脆利落地死了,陛下也就此消了疑心,只吩咐自己好好查看李敏李渾的動靜,再不提李淵一個字……

    不過沒關(guān)系,陛下原是風(fēng)一陣雨一陣的性子,眼下又是這般局勢,要讓陛下再起疑心,應(yīng)該不難找到機(jī)會。想當(dāng)初,李渾利用自己奪爵,卻不肯信守承諾付出報酬,這個羞辱,自己等了足足七年等到報仇的機(jī)會,相信要讓李淵那一家子付出同樣的代價,他不需要再等七年了……

    看著外頭越來越深的夜色,宇文述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揚聲道:“來人!”

    外頭守候的兩名隨從早就聽到了里頭的動靜,忙不迭地彎腰走了進(jìn)來。宇文述這才吩咐道:“把這屋子收拾干凈,該扔的都扔了!”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還有,去告訴大郎媳婦,明日若有李家人上門,就好好迎接,好好招待,不必再來回我!”

    兩名隨從的腰頓時彎得更低了,心里各自發(fā)涼: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管事剛才就是因為提了那什么“李三娘”一句,便被大將軍一腳踹暈,而且從此被“扔”出門去,再無機(jī)會翻身,他們又怎么敢再去捋這虎須?

    大將軍的性子和手段,他們可是清楚得很。

    那位李三娘也好,那什么李家人也好,他們,死定了!

    然而他們這篤定無比的念頭,在第二日的清晨,當(dāng)宇文述在書房的起臥間早早醒來之后、開口說話之時,卻被打了個粉碎。

    宇文述的聲音的確有些嘶啞,但每個字都說得清晰無比,聲調(diào)里甚至還帶著點微不可查的顫抖——

    “去!去吩咐門房,李三娘若來拜訪,立刻將她領(lǐng)到這里來!不許為難!不許耽誤!”

    兩位隨從忙應(yīng)了聲“諾”,彎腰退了下去,心頭只覺得好生茫然——不過一夜的工夫,大將軍怎么就改變了主意,甚至,完全改變了態(tài)度,什么叫“不許為難,不許耽誤”?這簡直比他吩咐讓人即刻打死李三娘,都要來得驚悚些!

    他們不敢抬頭,自然也不會瞧見,宇文述的右手已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等到兩名隨從都退下之后,才慢慢地張開了手掌。

    在他的手里,赫然是一張薄薄的拜帖,素凈干凈,別無花樣,上頭也只有一行字——

    “李三娘敬拜?!?/br>
    他清晨起來的時候,這張拜帖就出現(xiàn)在他的枕邊,就貼著他的脖子。

    他一生戎馬,自然也曾幾次經(jīng)歷生死邊緣,但從來沒有哪一次,讓他如此全身冰涼!

    第208章 以命換命

    凌云是日上三竿之后才來到宇文府的門口。

    她依舊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裙, 不過到底是登門做客, 外頭還是嚴(yán)嚴(yán)實實地裹了件深青色披風(fēng), 那陰沉冷峻的顏色, 愈發(fā)襯得她臉色蒼白,身形消瘦。早已等候多時的門房看得不由一愣, 幾乎想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

    這個面帶病容的清瘦女子,居然就是一拳打暈了自家二郎君的李三娘?

    他遲疑地上前兩步,想再詢問一聲, 只是還沒開口, 便對上了凌云輕輕掃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并不銳利,卻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清透淡漠,仿佛比這三九的晨風(fēng)更能將寒意透進(jìn)人的骨子里。

    他瞬間就咽下了所有的疑問,深深地彎下了腰去:“李家娘子, 這邊請?!?/br>
    這是凌云第一次走進(jìn)長安的宇文府, 不過里頭的布局對她而言卻也并不算陌生。門房一路往東, 將她帶到了宇文述的外院書房。一進(jìn)院門,她便察覺到了暗處的幾道視線, 當(dāng)她漠然回望過去時, 那些目光又迅速消失了。不等她再多看, 有隨從已高高地打起了上房的門簾,將她引到了東屋。

    一身家常打扮的宇文述就坐在屋里的主座上, 看到凌云進(jìn)門, 他并未起身, 更沒有開口,只是一言不發(fā)地冷冷地看著她。

    凌云也沒有說話。這間屋子并不算暗,南墻上的窗戶修得格外寬闊明亮,縱然在這樣的陰天里,屋內(nèi)都不用再點燈燭了。然而正因如此,背對窗戶而坐宇文述,便只能瞧見一個大概輪廓;而她無論是站在門前,還是在窗戶對面落座,哪怕動一動眉頭,都會被宇文述瞧得一清二楚。

    這并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但這間屋子里顯然沒有別的地方可坐了,也沒有多余的燈火可點,所有被領(lǐng)進(jìn)這間屋子的人,似乎都只能對著那個被光影勾勒得格外高大威嚴(yán)的身形,被他觀察,被他審視,被他游刃有余地試探敲打……

    凌云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過身去,伸手猛地一拉,身后那幅織花細(xì)氈門簾被她一把扯了下來,外頭的光線頓時無遮無攔地灑了進(jìn)來,照亮了大半間屋子,也照亮了宇文述驚愕的面孔。

    凌云這才回身行了一禮:“李三娘見過大將軍?!彼淖藨B(tài)嫻雅大方,神色更是沉靜坦然,仿佛她剛才不過是為主人家撣了撣簾子上的灰塵。

    宇文述原是為了后發(fā)制人而故意沉默不語,此時卻當(dāng)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早上那一驚自是非同小可,但片刻之后還是強(qiáng)自鎮(zhèn)定了下來,一面加派人手清查府邸、看護(hù)門院,一面便讓人去徹查李三娘和她身邊的人,待得一切吩咐完畢,他的心頭也是越來越地變得篤定起來——

    就算這位李三娘學(xué)了一身功夫,身邊或許還有奇人相助,那又如何?她沒有下手,就說明她一定還有所忌,還有所求,所謂的上門賠罪,也無非是想從自己這里得些好處而已。而這種事,自己一旦有了準(zhǔn)備,就根本沒什么可怕的。在自己的地盤上,這么當(dāng)面交鋒,各逞心機(jī),難不成他還會輸給一個小小的女子?那他這七十來年豈不是白活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就安安心心地坐在了這間屋子里,等著這位李三娘自己上門,就算她比預(yù)料中的來得晚了一個多時辰,這份信心,他也沒有半點動搖。

    然而這一刻,看著站在門口那片光明之中的凌云,他恍然間意識到一件事:眼前這個女人,的確是他這六七十年來從未遇到過的對手——因為她根本就不會按常理來出招!

    微微吸了口氣,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幾乎稱得上是慈和的微笑:“不必多禮,請坐。”

    這一次,凌云終于坐在了窗戶對面的位置上,坦坦蕩蕩地看向了宇文述。

    宇文述索性直接問道:“李家娘子今日送帖上門,要見老夫,卻不知到底有何貴干?”

    凌云的回答也是直截了當(dāng),毫無猶疑:“昨日之事,的確是三娘魯莽,只是貴府二郎有意刁難在先,出言不遜在后,我也是忍無可忍才出手。今日冒昧登門,我是想稟告大將軍——此事,到此為止,日后只要貴府的人不再心懷怨憤,挑撥是非,只要我家父兄安然無恙,我便不會再讓大將軍擔(dān)驚受怕,也不會再讓貴府的郎君們顏面掃地。大將軍盡管放心。”

    宇文述發(fā)現(xiàn)自己再一次地說不出話來了。

    凌云為何要登門拜訪,要留柬示威,他原已猜測了許久,想到的答案無非是:她多半會以賠罪為名,從自己嘴里打探圣人對李家的態(tài)度,打探之前是誰在挑唆生事,再往大膽妄為里猜一猜,他也不過是覺得這個女人自負(fù)本領(lǐng)高強(qiáng),說不定會軟硬兼施地讓自己放過李家,不再計較她的魯莽之舉……

    而現(xiàn)在她居然毫不掩飾地告訴自己說:她就是在報復(fù)宇文家,就是要讓二郎顏面掃地,而且如果自己不擔(dān)保李家人日后安然無恙的話,她還會繼續(xù)報復(fù)下去!

    她怎么敢這么對自己說話?

    怒火中燒之下,他微微瞇起看眼睛,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李家娘子果然是藝高膽大,深謀遠(yuǎn)慮。老夫佩服!”

    凌云卻仿佛根本沒聽出話里的諷刺之意,只是搖了搖頭:“大將軍謬贊,我生性膽小,之前更是凡事忍讓,惟求平安,可就算如此,我也沒能保住阿弟的性命。痛定思痛,我才明白,當(dāng)今世道,命如草芥,與其忍氣吞聲,讓人得寸進(jìn)尺,倒不如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反倒能讓人忌憚,能得個平安,就算不能,大不了同歸于盡,至少也能得個痛快?!?/br>
    抬眸看著宇文述,她的語氣也是平淡得諷刺無比:“大將軍自來恩怨分明,欺辱之仇,滅門相報,說起來,這般手段,我還要好好跟大將軍學(xué)學(xué)才是?!?/br>
    宇文述一口氣頓時都頂在喉頭,說是也不行,說不是也不對。他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當(dāng)眾毆打我家兒郎,卻過來要挾我,讓我必得保你李家平安,卻不知你是哪來的底氣?難不成你覺得就憑你那張拜帖,這番言辭,就可以讓我宇文述為你效力,聽從你的差遣!”說到后來,他的語氣里已帶上毫不掩飾的森森寒意,目光更是恨不得化為利刃,直接劈向凌云。

    凌云不閃不避地看了回去:“多謝大將軍直言相詢,那我也實話實說——我的底氣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有把握,用我的命,來換大將軍的命?!?/br>
    不等宇文述發(fā)怒,她的臉上已露出了一個近乎愉悅的微笑:“所謂天子之怒,流血千里;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大將軍深得圣心,翻云覆雨之間便可讓豪強(qiáng)滅門,天下流血,三娘雖不才,卻也有膽做一個生死之約。大將軍,從今日開始,李家死一人,宇文家必死一人,若是李家連我在內(nèi)滿門覆滅,宇文家必然會斷子絕孫,咱們各憑手段,以命換命,也算是,不枉人間一趟!”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目光卻是越來越亮,待說到“從今日開始”時,落在宇文述的臉上的目光已帶著壓制不住的熱切,仿佛期待著他趕緊點下頭去,期待著從此便能大開殺戒,再無顧忌。

    “不知大將軍可否成全?”

    第209章 無可奈何

    天光從那扇格外寬大的窗戶上透了進(jìn)來, 正照在凌云的臉上,也清清楚楚地照亮了她眼里的光芒, 如刀鋒般冰冷,如火焰般雀躍, 在那光焰之中, 仿佛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 下一刻就會徹底脫籠而出!

    宇文述脖頸后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他自來得意于自己書房的這番布置,他只要輕輕松松坐在窗前, 就可以將來客最細(xì)微的眼神都瞧得一清二楚, 但這一刻,他卻恍然覺得,這光線也許太亮太刺目了, 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往后微微一縮, 雙手已攥緊了拳頭。不過瞬息之后他便反應(yīng)了過來, 當(dāng)即臉色一沉, 厲聲喝道:“放肆!”

    這一聲怒喝, 他用上了十二分的中氣, 在小小的書房, 宛如春雷般炸出了嗡嗡的回響。

    因為他已經(jīng)徹底明白過來: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名門貴女,甚至也不能說是將門虎女,而是一個真正的亡命之徒!她已毫無顧忌, 毫無留戀, 她是真的想用她的這條命, 來換自己的這條命!面對這樣的人,他絕不能顯露出半點心虛膽怯,必須從氣勢上壓倒對方,不然的話,她只怕會……

    他的這個念頭還未轉(zhuǎn)完,卻見凌云緩緩地站起身來,眼里那灼人的光亮已變成了冰冷的決斷。

    宇文述心頭大凜,右手習(xí)慣性地往腰上一探,待得手上落空,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家里待客,身上并未佩戴刀劍!而書房外頭,他固然早已布置下了幾個高手,卻因篤定這位李三娘絕不敢對自己如何,并不曾讓他們守在屋旁窗外,誰知道她竟然是個徹底的瘋子……如今她又想做什么了?

    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如今他們之間也不過五六步的距離,就算他現(xiàn)在叫人進(jìn)來,也是來不及了!

    他的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憤怒,眼見著凌云已上前一步,抬起手來,袖口里似乎有光芒閃過……他再也忍耐不住,身子一起,右手已緊緊地扣住了案幾的邊緣,只待凌云暴起,便先將這張?zhí)茨景笌姿⑦^去。

    然后,他看到凌云雙掌一合,抱手在胸,居高臨下地漠然瞧了過來:

    “告辭?!?/br>
    告……辭?

    宇文述再一次怔在了那里,心里的萬千念頭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凌云已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往屋外走去,走到門口時足下一挑,也不見她如何動作,那門簾居然又被她甩上了掛鉤。氈簾一起一落,眼見就要遮住她的身影,宇文述忍不住斷然喝道:“站?。 ?/br>
    凌云腳下一頓,轉(zhuǎn)身瞧著宇文述,眼里卻依舊是一片漠然,甚至還帶上了幾分厭倦,仿佛在說:我要說的話都已說完了,你還有什么可啰嗦的?

    宇文述這些年來何嘗被人用這樣的眼光看過?他的心口頓時一堵,然而心底里卻也更加清楚,眼前之人根本不可理喻,若讓她就這么走了,天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且不說別的,她只要堵住家里的大郎再打上一頓,宇文家的臉面就算徹底丟光了,哪怕日后自己將她千刀萬剮,也是于事無補(bǔ)!更別說她若是就此認(rèn)定了要跟自己以命換命……

    早間看到枕邊那封拜帖時的徹骨寒意仿佛再次席卷而來,頃刻之間他便下定了決心,沉著臉怒道:“李家娘子,老夫知道你們姐弟情深,可你也不能如此胡亂遷怒于人!我家二郎是有錯處,卻絕非故意為之。結(jié)果到處都傳言是他害了令弟,他也是被冤枉得急了眼,才會出言不遜。此事你已出過氣了,老夫也已教訓(xùn)過他,今日見你,就是想分說清楚,莫要就此結(jié)下仇怨來,誰知你卻不分青紅皂白便把這些事都推到了老夫的頭上,仿佛是我害了令弟一般,真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