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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平陽傳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柴紹心里好不狼狽,索性清了清嗓子起身道:“我看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回去還要走那么遠的山路,還是不要再送了。咱們不如就此道別,后會有期?!?/br>
    玄霸頓時愣住了,他們這一回出來,原本就是要送柴紹回長安的。他也知道,莊子的事如今已走上正軌,柴紹有公務(wù)在身,總不能一直陪他們耽誤下去,但心里卻實在舍不得,忍不住道:“還早呢,我們回去又不急?!薄芏嗨鸵怀桃彩呛玫摹?/br>
    柴紹正要推辭,凌云看了玄霸一眼,笑了笑道:“都到這里了,咱們倒不如去縣城買些東西回去?!?/br>
    玄霸立時眉開眼笑:“正是正是,柴大哥,我和阿姊反正也要去縣城的,走吧?!?/br>
    柴紹的話頓時都被噎了回來,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

    小魚扔下幾個銅板,一行人重新上了馬。玄霸也舍不得催馬快走,只恨不能多在路上磨蹭些時光。只是縱然如此,不過半個多時辰之后,他們便到了縣城的城門前。

    瞧著鄠縣的城門,玄霸的肩頭都垮了下來。柴紹心里也是一聲嘆息:三天前,他們穿過這道城門時,他滿心覺得自己定要送人送到底,要幫他們鋪平所有的道路再離開,沒想到最后竟是半點忙都沒幫上,自己還差點中了別人的道……

    想到這幾日來發(fā)生的種種事情,他心里一聲苦笑,不等玄霸再多說什么,便抱手笑道:“我就不進城了,你們多多保重,日后我得閑了自會過來?!闭f完看了凌云一眼,又向玄霸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帶著三寶拍馬離開,直奔長安的方向而去。

    玄霸作聲不得,一直目送著柴紹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才黯然垂下頭來,低聲道:“也不知柴大哥什么時候才能得閑了?!?/br>
    小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咱們的確是換過來的好,這樣三郎便能跟著柴大郎一道回長安了,也不用這么為難!”

    玄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柴大哥跟我是多少年的交情了?”

    凌云卻是搖了搖頭沒做聲。她自然知道,柴紹說的是,她和玄霸換過來就好了——從小到大,她不知聽見多少人這么感慨過,“你若是個男兒,那該有多好!”

    原來柴大哥,也是這么想的。

    看著眼前的這條長路,她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卻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嘆的是什么。

    只是這思緒轉(zhuǎn)眼便被她拋在了一邊,抬頭看了看天色,她干脆利落地打斷了玄霸和小魚的爭吵:“走吧!”——

    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而她要做的事,還有那么多!

    作者有話要說:  重要的事情還是要再說一遍:這個文只有女主,沒有男主。當然感情戲還是會有的,嗯,很快就會有了。

    新地圖很快也要開了。這個故事里,我自己最期待的部分,就要展開了。

    第86章 年年今日

    凌云從來都不知道, 新收的黍米竟有一種黃金般的色澤,不, 當那些滾圓的米粒一點點地積滿糧倉,當它們被捧到眼前,散發(fā)出新米特有的清香時, 就是金顆玉粒也不可能發(fā)出這么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反正她就情不自禁地捧起了一把新米, 對著五月的陽光看了許久, 這才慢慢松開手掌。米粒從她的纖長的手指間簌簌落下, 仿佛幾道細細的金色水流,再次匯入了她面前這滿倉的金燦燦的波浪之中。凌云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仿佛也就此落到了實處,讓她忍不住想笑,想大喊幾聲——原來這就是豐收的滋味,就算她不曾忍饑挨餓, 不曾日夜耕作, 也一樣會心花怒放,一樣會滿懷歡喜。

    說起來, 這兩個多月里,除了頭半個月還算忙碌, 她要添置各種物件,要捋順各路關(guān)系, 之后需要她來做的事就不多了,莊子上有陶大郎,村子里有嚴老六,兩人原本都有威望, 辦事不惜力氣,待人也算公平,這些日常的事情自然辦得平順。至于那些參與了栽贓陷害的趙家人,男丁們都去修城墻了,剩下的自是老老實實。倒是離得不遠的那處莊子有人來打探過幾回消息,那管事大概是兔死狐悲,對凌云這種一來就下狠手除掉管事的主家自是滿腔不滿,只是還沒等他想出法子,小魚便乘著夜深幫他剃了個光頭,順手還把頭發(fā)吊在了莊子的大門口,自此,所有的麻煩也跟著那把頭發(fā)一道消失了。

    待到外頭的事情都處理干凈了,凌云和玄霸的心思才放在了莊子上。這些事他們原是幫不上太多忙的,好在今年還算風調(diào)雨順,從周管事那里搜出的錢糧也已足夠讓大伙兒這兩個月不用再挨餓。眼見著黍苗一日日地長高、抽穗、灌漿,直到成熟收獲,整個莊子也徹底走出了之前的陰影——只要不出意外,這樣的豐收,已夠他們過上整整一年的好日子。這么下去,兩年的時間也會很快就會過去吧……

    遠遠地,仿佛有人高聲叫了一聲“娘子”,凌云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去,卻是陶二揮著手跑了過來。不過是兩個多月的時間,他看去已躥高了一截,曬黑了幾倍,雖然還是個瘦長模樣,瞧著卻結(jié)實了許多。

    跑到凌云跟前,他嘻嘻一笑,露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娘子怎么還在這里?那邊的油糕就要好了,三郎和幾個姊姊都在等著娘子呢!”

    凌云笑著點了點頭,一面跟著陶二往回走,一面便隨口問道:“你阿兄呢?”

    陶二道:“他去村里了,六叔他們這兩個月幫了不少忙,也該請他們來吃口油糕?!?/br>
    凌云點頭不語,陶大做事周全,這類小事他自能處理妥當,她也不會多問。陶二卻是掰著手指頭,興致勃勃地數(shù)起了哪些人該請來吃今天的油糕,哪些人送碗涼糕去便已足夠,還有哪些人就應(yīng)該聞著香味干著急!凌云雖然大半名字都根本對不上號,卻也知道陶二只是興奮得過了頭,由他嘮叨就好。

    說話之間,兩人已穿過大片的田地,來到桃林邊那座修整一新的小院前。院子里,門窗都已重新安好,因木材昂貴,外頭的院門和屋里的家具都是用竹子做的,倒是清氣滿屋,倍添雅致。

    只是這清雅的小院里,如今卻是滿院子都飄著油米的香氣,灶屋里更是熱鬧之極,那些今日四更便被放入石臼細細搗好的黍米面,早已上鍋蒸得松軟,又在女人們的手里變成了一個個精致的小餅,而另一邊的油鍋也燒得滾熱??吹搅柙谱呓瑵M院子的人都歡呼了起來,玄霸的聲音尤為響亮:“阿姊來了,快快,下鍋炸油糕!”

    小魚早就等不得了,聽到這一聲,忙端起碼放著米糕的竹篦子往鍋里一傾,鍋里的油頓時濺了老高。小魚高興之下沒有提防,胳膊上被濺了好幾個油點,燙得她又笑又跳,回頭一看,卻見剛才還在鍋邊的小七早已閃到了一邊,小阿癡也被阿錦一把拉開了,挨燙的竟只有她一個!

    瞧著小魚不敢置信的模樣,滿屋子的女人都笑了個前仰后合,院子里男人們雖不知道她們在笑些什么,卻不耽誤他們也跟著一通大笑。

    笑聲中,凌云已走到院子里,眾人亂紛紛地向她行禮問好,玄霸忙迎了過來,嘴里猶自抱怨道“阿姊怎么才過來?再晚些,油都要老了!”旁邊有老者應(yīng)聲笑道:“油燒得老些,炸出來的糕倒是更香?!?/br>
    這話并沒有什么好笑之處,眾人卻又轟然大笑了起來,那一張張曬得黝黑的臉上,每道褶子里、每個毛孔里似乎都盛滿了笑意,凌云臉上的笑容不由也更深了。

    小魚從灶屋里探了個頭出來,看了看這些滿院子亂笑的人,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見凌云和玄霸走近才道:“我今日也學著捏了好幾個糕餅出來,待會兒撈給你們嘗嘗,我捏的我都認得呢!”

    她會捏些什么出來,刀劍還是……凌云有些不放心地往屋里看了一眼,玄霸卻是立刻搖頭不迭:“我還是吃阿錦姊姊捏的吧。”阿錦姊姊最是心靈手巧,捏的餅定然也比旁人的好。

    小魚頓時垮了臉,跟在她身后的小七捂著嘴才沒笑出聲來,咳了兩聲才道:“炸糕馬上就出鍋了,不如讓娘子郎君自個兒挑,回頭再告訴他們是誰捏的。”

    小魚眼睛頓時一亮,期待地望著凌云和玄霸,兩人相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

    不多時,炸得金黃的黍米糕便被碼放在了干凈的竹篦上,大多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圓餅,上面綴著紅棗,有幾個卻是做成了極精巧的梅花,紅棗也被碾碎做成了花蕊,還有幾個卻是不大規(guī)則的長條,幾個紅棗整整齊齊地按在上頭。小七又拿了兩個裝滿了酪漿的竹筒,送到他和凌云的手里,口中念叨:“這新糕黏得很,郎君和娘子得先喝口漿水滑一滑才能吃?!?/br>
    凌云笑著喝了一口,想了想還是挑了個長條的炸糕,拿到嘴邊咬了一口,只覺這糕外酥里嫩,滿嘴留香,竟比之前吃過的所有糕點都要美味。玄霸也毫不猶豫地拿起了一個梅花狀的炸糕,一邊吹著氣一邊便往嘴里送,邊吃邊點頭:“好香!阿姊,咱們以前也吃過這種新米做的炸糕,怎么都沒有這次的香甜?”

    文嬤嬤笑著嘆道:“那是因為這是郎君親手種出來的?!绷硪贿叞V卻是歡呼了起來,拉著阿錦叫道:“姊姊,娘子挑了我做的糕!挑了我做的糕!”

    凌云倒是有些意外,見小魚一臉沮喪,忍不住問她:“你做的是哪些?”

    小魚憤憤地指了幾個出來:“這些都是我做的,難不成還不夠圓?”

    凌云瞧著那幾個炸糕,果然跟別的炸糕一般圓圓胖胖,規(guī)規(guī)矩矩,看不出半點區(qū)別。玄霸不由奇道:“你怎么認得出來?”

    小魚怒道:“你看不出我的紅棗都是放在最中間的么?”——別人做的糕都是隨意放顆紅棗在上頭,只有她的每個都放得不偏不倚,拿尺子量也不可能放得更準了,結(jié)果比不過阿錦姊姊也就罷了,居然還被小阿癡給比下去了!

    眾人又笑了起來,文嬤嬤上前兩步,從竹篦上取了一個小魚做的炸糕,點頭笑道:“小魚做的糕,果然是比別人的齊整?!?/br>
    小魚這才轉(zhuǎn)怒為喜,自己也挑了一個送到阿錦的手里:“姊姊也嘗嘗我做的?!被厣韰s拿了梅花糕往嘴里一塞,笑瞇瞇道:“還是阿錦姊姊的糕標致。”小七沖她做了個鬼臉,卻也挑出了兩個她做的炸糕,自己和阿癡一人一個。

    灶屋里帶頭做事的莊客阿嫂這才上來端起了篦子:“還剩十多個,我去讓外頭的人也嘗嘗?!?/br>
    小魚奇道:“你們怎么不吃?”

    阿嫂笑道:“咱們這些人哪能跟娘子們比,自然得先讓男人們吃飽了再說?!?/br>
    凌云抬頭瞧了她們一眼,卻見人人都點頭,想了想便道:“你們先吃,第二鍋再趁熱端出去?!毙砸残Φ溃骸罢?,你們都忙了半日了,難道不餓?吃了再說!”

    女人們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她們今日從天不亮就忙起,又聞著這米糕的香味,哪有不餓的道理?娘子和郎君既然都這么說了,她們自然也不必客氣,當下便按著年紀輩分把剩下的炸糕都分了,有年紀大些的嬸子笑著念了句佛:“真真的神仙也不換的好東西,只是油大,咱們還是要少吃些才好?!庇腥吮慊氐溃骸鞍鹋率裁??如今莊子上有郎君娘子在,咱們的肚子里可不缺油水了?!?/br>
    凌云聽得也笑了,她和玄霸種地自然是不成的,但這山莊就在群山之中,山高林密,野味不少,他們幾個沒事便會去山里轉(zhuǎn)轉(zhuǎn),帶些野雞山兔回來,前些日子還打了頭野豬,給了村里半頭,剩下的便讓莊客們分了,天熱了rou存不住,那幾日家家戶戶都整日飄著rou香,孩子們樂得有如過年一般。如今大家還真不用怕腸胃寡淡,猛然吃了大油之物會受不住。

    說笑之間,第一鍋油糕進了大家的肚子,第二鍋也出了鍋,就聽外頭有人笑道:“管事和族正都來了!”灶房里眾人都撐不住笑了:“他們真會選時候!”帶頭的阿嫂端起炸糕走了出去。凌云和玄霸也擦了擦手,轉(zhuǎn)身出了門。

    卻見陶大郎和嚴六叔果然已進了院子,自是由嚴六叔第一個取了炸糕,陶大郎卻沒著急拿,而是讓著莊客里輩分大的叔伯們都拿了,自己才拿了一塊,低頭瞧著手里那金燦燦的炸糕,卻沒有下口。

    嚴六叔已吃了半塊下去,瞧陶大郎看著炸糕出神,不由奇道:“怎么不吃?涼了可就不香了。這樣的好東西,一年也吃不上一回的。”

    有人便笑道:“可不是,我記得去年秋天收的是麥子,雖然也做了炸糕,卻比不上這黍米糕的滋味!”

    這話一出,院子里頓時靜了靜。人人都記得,去年也是這樣的豐收,李老莊主也是自己掏錢買了油回來,想讓大家飽吃一頓,結(jié)果大家的腸胃都受不住,李老莊主便說,過兩日等大家都好了,他會讓人再蒸幾鍋出來,誰知轉(zhuǎn)眼之間,盜匪的馬蹄就踏平了整個莊園!

    想到去年的這一幕,再瞧著同樣金黃的炸糕,大家的笑容不由都淡了許多。

    陶大原本就是想到了去年的事才出神的,見大家如此,忙壓下心頭的隱隱不安,提聲笑道:“正是,去年的炸糕怎比得上今年的香,如今有娘子和郎君在,日后這樣的好東西,我們自然年年都吃得上!”

    大家自是轟然響應(yīng),有人便道:“黍米收了該種小豆,回頭到了秋天豆子都熟了,咱們還能做紅豆糕吃!”有人則反駁:“還是做黍米糕的好,里頭裹上豆沙餡和飴糖,那才真是神仙滋味!”

    眼見院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又熱鬧了起來,陶大這才走到凌云和玄霸跟前,點頭笑道:“多謝娘子郎君開恩,有了這頓炸糕墊著,再有紅豆糕在前頭招著,大伙兒下半年干活都不愁沒力氣了?!?/br>
    玄霸笑嘻嘻地點頭:“這有什么!大家若是愛吃,過些日子便是處暑,正好再做幾鍋出來?!?/br>
    陶大搖了搖頭,瞧著凌云和玄霸道:“我等不求今年日日有糕吃,只求年年有今日,愿娘子和郎君能長長久久地管著我們,管著這個莊子!”他真的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延續(xù)下去,不要像去年那樣,最后變成一場空歡喜。

    他的神色還算鎮(zhèn)定,仿佛只是隨意說笑,但眸子里卻分明閃動著深深的不安,凌云心里一動,正想點頭,卻聽院門外有人高聲叫道:“三娘!三郎!”

    這聲音耳熟之極,卻又滿含焦慮,凌云心里不由一驚,幾步便到了院門前,卻見有人匆匆地跑了過來,帶頭的竟是久未見面李家管事??吹搅柙疲苁旅ε芰诉^來,一面行禮一面便喘息著道:“小的見過三娘,國公有命,讓三娘和三郎即刻趕往涿郡!”

    聽到這一聲,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黍米就是現(xiàn)在的黃米,和小米很像,但顆粒大一些,顏色更黃,也更粘,直到唐代,黍還是中國的頭號糧食產(chǎn)物,麥子和稻米都要靠后站。當時很多地方都是采用黍、豆、麥兩年三熟的輪種法,二月種黍,五月收獲,馬上種豆,九十月收了豆子,正好種冬小麥,這樣能保持土壤肥力。

    第87章 料事如神

    父親讓自己和玄霸即刻去涿郡?

    凌云耳朵里嗡地一下, 心里似有無數(shù)念頭席卷而過,卻又似一片空白, 什么念頭都抓不住,什么話都說不出。

    她聽見院子的二十多人幾乎同時叫了起來:“娘子不能走”;她看見玄霸跟著沖了出來,一疊聲地追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她甚至聞到了灶房里傳出的香氣, 大概是第三鍋炸糕出鍋了, 炸過兩輪之后, 眼下的油已經(jīng)更熱, 糕自然也更香,只是再也沒有人會多看它一眼……

    轉(zhuǎn)眼之間,所有的人都已涌出了院子,圍在了凌云玄霸身邊,亂紛紛地叫著不讓他們離開。

    來傳信的管事李良怎么也沒料到, 自己會瞧見這樣的陣仗, 一時也有點發(fā)懵。玄霸連連問了幾聲之后,他才醒過神來, 支吾道:“也沒什么事,只是戰(zhàn)事吃緊, 國公和夫人都忙不過來,想讓三郎趕緊過去歷練歷練, 讓三娘也去幫夫人分擔些事務(wù)?!?/br>
    這話聽上去倒也沒什么不對,之前他們收到過家書,李淵就在信里抱怨過,問他們姐弟為何不一道來涿郡。玄霸一口氣總算緩了過來, 不由捶了捶胸口嘆道:“良叔你也不說得清楚些!”害得他直到現(xiàn)在都有點透不過氣來!

    莊客們一聽卻更是炸了鍋,他們自然不明白什么國公夫人的,卻聽得懂這是有人讓娘子和郎君去涿郡幫忙做事,可是有什么事非得讓他們過去呢?他們過去之后還能回來嗎?更要緊的是,娘子和郎君都走了,他們這些人又該怎么辦?

    這些問題都被他們七嘴八舌地問了出來,陶二更是索性大聲叫道:“咱們不能讓娘子走!”眾人自是一片應(yīng)和。小魚等人也擠了過去,有問良叔涿郡那邊情形如何的,有問凌云他們該怎么辦,此起披伏的沒個消停。

    只有凌云始終沒有做聲。在所有的紛亂之中,她只清清楚楚地聽出了良叔的心虛,看到了他的躲閃。她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仿佛已沉到了一個極黑極冷的地方,那里沒有一絲陽光照得進去,也沒有一點溫度能容她再心存幻想……不知為什么,這反而讓她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幾乎在轉(zhuǎn)念之間便做出了決斷。

    轉(zhuǎn)頭瞧著群情洶涌的莊客,她微微提高了聲音:“你們聽我說!”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人人都眼巴巴地瞧著凌云,陶大更是屏住了呼吸,他的神色也還算鎮(zhèn)定,只是手里的炸糕早已被捏成了一團爛泥,他卻絲毫都沒有察覺。

    凌云一眼瞧見陶大的手,心里一聲長嘆,語氣卻愈發(fā)平靜:“父母之命不可違,我和三郎明日就會啟程?!?/br>
    莊客們不由都“啊”了一聲,正想再次叫嚷出來,凌云的目光卻清清冷冷地掃了過去,把他們的話語都凍在了嘴里。

    凌云這才接著道:“我會安排好所有的事,我保證,在我回來之前,官府絕不會來找麻煩,盜匪也絕不敢來滋事!”

    她的聲音并不算高,卻自有一份鎮(zhèn)定到極點的力量,讓人無法生出半點疑心。原本滿心激憤不安的莊客們不由自主地都松了口氣:若是這樣,那倒也沒什么可怕的,橫豎還有陶大郎呢!如今家家的米缸都是滿的,最多就是平日沒有野味打牙祭了!陶二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娘子什么時辰能回來?”

    凌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毖垡姳娙擞侄甲兞四樕?,她索性露出了一個笑臉,“你們放心,這幾個月,我會找個獵手過來,少不了你們的野味!”

    幾個月?原來就是幾個月的時間,而且娘子還惦記著讓人來給大伙兒打獵呢!眾人這下是徹底放了心,都跟著笑了起來,“那敢情好!”有人則叫道:“有沒有野味都不打緊,娘子和郎君能早日回來就好?!?/br>
    凌云微笑不語,目光卻落在了良叔的身上,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自己轉(zhuǎn)身走開了幾步。

    院子旁邊就是桃林,走近便能瞧見,如今桃葉下已結(jié)出一個個兒拳般大小的桃子,只是顏色還青,大概還要十來天才能吃。據(jù)說這桃子甚是清甜,玄霸已經(jīng)期待很久了——他的和阿娘一樣,都愛吃新鮮的桃子……這念頭宛如一根尖刺從凌云心口穿過,她不由咬緊了牙關(guān),低聲問道:“我阿娘,她到底怎么了!”

    良叔是國公府的老人,也算是看著幾個孩子長大的,對于這位沉默寡言的三娘,他沒少打交道,卻從沒留心。但今日瞧著她始終鎮(zhèn)定自若,三言兩語就安撫住了所有的人,心頭自是不敢再有半分輕視,此時聽到這一句,更是驚得抬起了頭。

    凌云也在靜靜地瞧著他,那眼神竟有幾分熟悉,良叔恍然間只覺得自己仿佛對上了夫人竇氏的眸子,心頭不由一顫,脫口道:“夫人病倒了!”

    這話凌云自是半點也不意外,然而真正聽到,心頭卻還是一緊,目光自然也愈發(fā)凌厲。良叔被看得冷汗都要下來了,想到臨行前竇氏的那句吩咐,忙補充道:“夫人說了,她和娘子的那個賭約還算數(shù),娘子若想貪圖路上便宜,趁早認輸便是?!?/br>
    也就是說,母親的確是病了,但還沒到太過嚴重的地步,至少還記得用賭約來逼自己低頭,這句話,的確只有母親才能說得出來!凌云心頭不由一松,臉上也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說不出的明媚燦爛,在陽光下幾乎不可逼視,良叔也跟著笑了笑,心底卻是一陣刺痛:夫人實在是料事如神,都病到那種程度了,卻還知道怎么用一句話來安撫住她的兒女……

    凌云卻只覺得全身都輕松了許多,略一思量便道:“好,我們明日一早出發(fā)。”良叔自是點頭不迭。

    兩人這才走了回去。玄霸等人早已被大伙兒圍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都是舍不得的意思??吹搅柙苹貋恚@嘈雜聲才慢慢地停了下來,人人都等著她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