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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唐平陽傳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瞧著母女倆分頭離開的決然背影,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就在這尷尬的沉默中,玄霸突然輕聲笑了起來:“姊姊姊夫們愣著做甚?這可是父母大人特意備下的團圓佳肴,難得一見!咱們正該好好品嘗才是。”

    聽到這嘲諷的話語,李淵只覺得頭都大了,眉頭一皺正要開口,一旁的四娘已搶先站起來笑道:“三郎說得是,今日原是高興的日子,不高興的事且都先放到一邊,也不必理會那些老規(guī)矩了,把酒都上了吧,今日不醉不歸!”

    說完她一揮手,早就候在一旁的幾個樂伎忙不迭地奏響了手里的琵琶簫笛,婢女們也捧著酒壺酒杯魚貫而入。李淵原本心情煩躁,見此情形,索性帶頭高高舉起了酒杯。

    在歡快的樂曲和濃郁的酒香之中,花廳里的氣氛漸漸地重新活躍松快了起來。沒人注意到,五娘已悄然起身離開。

    此時,凌云早已回到自己的院子。見她早早歸來,小七和小魚都大吃一驚,一面忙著幫她她換衣凈手,一面便問長問短。凌云卻只吩咐小魚道:“去把那幾樣要緊東西收拾好,換身利落打扮?!?/br>
    小魚心思簡單,“喔”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小七卻忍不住瞪大了眼:“這……娘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凌云打斷了她:“你也趕緊走,去三郎那邊先湊合一宿,明日清晨在府門前等我?!?/br>
    小七更是詫異:“這又是為何?娘子不解釋清楚,我就不去!”

    凌云瞅了她一眼,“那待會兒你就哪都別想去了?!?/br>
    小七知道凌云從不虛言,包子臉頓時變了顏色,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跑,動作竟比小魚還要快上幾分。只是剛出院門,就見門外燈光晃動腳步雜沓,果然有人來了。

    小七嚇得倒退了一步,待瞧見前頭那人的面孔,才拍拍胸脯彎腰行禮:“五娘子怎么來了?”

    五娘也有些詫異:這不是竇氏指給凌云的那婢女么,行色匆匆的要去哪里?不過她心里有事,也沒多想,問得一句三娘還未歇下,也就聽任小七告退離開了。只是瞧見小七走得愈發(fā)匆忙的背影,心里多少還是覺得有些異樣;待得她瞧見了凌云,這感覺便愈發(fā)強烈了。

    原因無他,凌云實在是太平靜了。瞧見五娘過來,竟是點頭微笑,請她坐下,便再無話語,但她越是如此,五娘心里便越不安。想了想她索性開門見山道:“三姊姊,你可知道,父親母親為何突然急著辦你和二郎的婚事?”

    “因為陛下已決心要二征遼東,年后就會有所動作。因此,不光是咱們家,如今洛陽城里大家都在忙于嫁娶,因為誰也不知,這次征遼要多久,結(jié)果又會如何?!?/br>
    這事凌云還是第一次聽說,略微一想,倒也明白過來:這次兵敗高麗,已有多少兒郎埋骨高麗,多少人家丟官去職,二次征遼,變數(shù)只會更大,因此,乘著眼下這間隙,能成親的人家自然都要盡快成親,不然誰知會耽誤到哪一天。

    見凌云皺眉不語,五娘暗暗松了口氣,輕聲道:“論理此事不該我說,這次的事,家里的確有考慮不周之處,可那也是情勢所逼。姊姊就不要再賭氣了?!?/br>
    凌云抬眼瞧著她,輕聲問道:“那五娘覺得,我該如何做才算不賭氣?”

    這話五娘醞釀已久,當下便答得毫不猶豫:“姊姊的親事自然不能推遲了。至于三郎,父母那邊還可以商量。就算不成,姊姊難道忘了,四姊姊和我也是三郎的阿姊?若三郎想留在洛陽,四姊夫婦原是巴不得他能去家里小住的。若三郎想回長安,那就更容易了。我家夫君前幾日還說起,想辭去官職回長安侍奉母親,三郎若不嫌棄,我們自是掃榻以待。三姊姊放心,四姊和我雖不如姊姊周到,卻也絕不會委屈了三郎。”

    “姊姊容meimei再多嘴一句,竇家表弟是極難得的,姊姊萬萬不能拿終身大事來和母親慪氣了,不然三郎他又如何過意得去?”

    瞧著凌云清澈的眼睛,她終于忍不住低聲嘆道:“姊姊,母親她,從來都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姊姊這樣下去,終究傷的是自己!”

    凌云不由微微動容,五娘能說前頭這番話,自是和四娘他們反復(fù)商量過,是真心想幫他們解決難題;而她能說出最后這句,更是一片心意。她與這兩個meimei久無來往,如今又各有立場,并不曾指望她們什么,卻沒想到還能聽到這樣的話。

    只可惜……她忍不住也嘆了口氣:“多謝你們的美意,只是三郎他,如今莫說你們家,就是父親留他住下,他也不會答應(yīng)了?!?/br>
    五娘怔了一下,腦中不由浮現(xiàn)剛才玄霸那滿是嘲諷的冰涼笑容——三姊姊說得沒錯,三郎這是對父母,對這個家,徹底寒心了……如果,如果換了是她自己,她會愿意再留在這個家里嗎?

    答案是如此的顯而易見,五娘看著凌云,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凌云神色了然,語氣里倒是多了幾分安慰:“此事與你們無關(guān),你們的心意,我和三郎都感激不盡。只是事已至此……”她搖頭一笑,沒有說下去。

    五娘忍不住問道:“那三姊姊是什么打算?”

    凌云想了片刻才慢慢道:“打算倒也談不上,只是還想再試一試。結(jié)果如何都不要緊,跟眼下比,終歸壞不到哪里去?!?/br>
    五娘張口還想問,凌云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五娘心思百轉(zhuǎn),到底還是沒法就這么毫無表示,最后還是嘆了句:“那三姊姊這邊可還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的?”

    凌云想了一會兒,突然點頭道:“有?!?/br>
    五娘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愣了一下,忙直起身子:“姊姊請說,小妹必盡力而為?!?/br>
    凌云指了指身邊的小魚:“你就當今晚沒見過她?!?/br>
    這……這算是什么古怪要求?五娘原本一顆心已提得高高的,她的確有心幫忙,卻也怕凌云說出什么棘手的事情,誰知道聽到的卻是這么一句。轉(zhuǎn)頭看了看小魚,這婢女身材瘦小,貌不驚人,身上穿得似乎有些過于利索,但懷里卻抱著個不小的包袱……

    凌云見她愣神,倒是微笑了起來:“放心,明日,明日一切就好了?!?/br>
    這話就更沒頭沒腦了,五娘正想再問,突然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亂響,有人高聲問道:“三娘可是歇下了?老奴奉夫人之命,前來給三娘請安!”

    五娘臉色多少有點變了。她之所以趕來,就是怕母親和jiejie再起沖突,最后鬧得不可收拾,沒想到j(luò)iejie還好,母親卻迫不及待地派人過來了……她想做什么?

    門簾忽地挑起,好幾個婢女仆婦走了進來。五娘一眼認出,領(lǐng)頭的正是竇氏身邊專管懲戒下人的文嬤嬤,心里更是一陣不安。

    文嬤嬤瞧見五娘,臉色倒是紋絲不動。她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個禮,嘴里卻半點沒客氣:“夫人有令,三娘身子不適,定是身邊的人伺候不周,故讓小人將伺候三娘的奴婢都帶回去好好教訓,以儆效尤。三娘這邊,今后就由小人帶人伺候了,還望三娘體諒夫人的一片苦心?!?/br>
    五娘不由暗暗吸了口涼氣:母親這是要徹底斬斷三娘的臂膀,將她牢牢困在這小院之中……大家族中,對于犯下大錯的女兒,倒是常用這種法子,可這樣一來,三娘顏面何存?

    她忙上前一步,想開口求情,文嬤嬤已一個眼風掃了過來:“五娘還是請回吧,這是夫人和三娘之間的事,五娘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就不要難為小的了!”

    她的意思是,自己不過是個出嫁了的庶女,就不要攔在人家親母女之間了?五娘自來勤勉謹慎,就怕落人口實,何嘗被下人這般當眾羞辱?她的一張臉頓時漲了個通紅,正難堪間,只覺手上微緊,卻是凌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掌,然后走上一步,將她擋在了自己背后。

    凌云的手并不柔軟,手指有些過分細長,掌心也有些過于堅硬,然而這手溫暖干爽,仿佛帶著種說不出的力量。凌云的背影也并不高大,只是格外的修長挺拔,仿佛是一棵竹子,任憑什么東西也不能將之壓倒。

    瞧著站在自己面前的jiejie,五娘的心里不由一陣溫暖,一陣激蕩。

    凌云瞧著文嬤嬤,竟然笑了笑:“有勞嬤嬤了,只是不巧,我的兩個婢子都不在?!?/br>
    文嬤嬤愣了愣,五娘也忍不住驚詫回頭,她想起來了,剛才自己進門時的確有婢子匆匆離去,但不還有一個此刻就在屋里嗎?

    然而她的身后空空蕩蕩,剛才那個抱著包袱的瘦小婢女,竟然憑空消失了!

    五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嬤嬤顯然也不相信。她冷冷地一揮手,身后幾個仆婦便沖進兩邊的屋子,只是轉(zhuǎn)了一圈后又兩手空空地出來了。院子里,傳來來灑掃婆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話聲:“三娘子從長安只帶了兩個婢女過來,一個適才匆匆出門了,另一個,應(yīng)該在屋里吧?小的們從未進屋伺候,什么都不知道!”

    文嬤嬤平板的臉上終于露出怒色,厲聲道:“兩位小娘子還是莫?;ㄕ械暮?,把人交出來!不然的話,奴婢們今晚可沒法向夫人交差……”

    “那又與我何干?”凌云神色淡漠地截住了她的話,“嬤嬤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她轉(zhuǎn)頭看了看五娘:“我要睡了,五meimei也早些休息吧。”

    文嬤嬤話說到一半,被凌云這么直接堵了回去,用的還是她自己的話,一口氣塞在胸口差點上不來,原本平板的臉孔頓時扭曲成了一團。

    五娘心里更是一熱,她努力忍住笑意,向凌云屈膝行禮:“meimei告退,愿阿姊一切順利。”

    她走到院門口,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凌云依然站在臺階上,沖著她點了點頭。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自打看到凌云那一刻起的異樣感是從何而來了——她的這個jiejie,身上突然少了一些東西,又多了一些東西。讓她整個人,突然都有些不一樣了。

    到底哪里不一樣了呢?五娘不由想起了剛才凌云那句“就當今晚沒見過她”,也想起了那句“明日一切就好了”。她早已知道前一句是什么意思了,后一句卻還是想不明白。她原本想著,事情已到如此地步,阿姊身邊又再無幫手,明日一切怎么可能就會變好了呢?

    然而看著此時的凌云,她突然又覺得,或者,也許,一切真的都會好。

    她向凌云笑了笑,轉(zhuǎn)頭走出了院門。院外的夜色,似乎更深了,天什么時辰才會亮呢?明天……什么時辰才會來呢?

    而此時,就在洛陽城里,在遠離國公府的教業(yè)坊內(nèi),在靠近坊門的一處橋洞中,有人也正在一面凍得瑟瑟發(fā)抖一面默默計算:天什么時辰才會亮?坊門什么時辰才會開?她什么時辰才能趕回國公府,趕回去告訴他們:當心陛下,當心元家,他們要對李家,對三郎,下殺手了……

    或許,就在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  想問下大家,大家是想隔天看完整的一章,還是每天看一點,哪怕兩千來字?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第10章 主仆之志

    阿錦從來都不知道,洛陽的冬夜原來這么冷,這么長。

    她明明已經(jīng)忍著惡臭躲進了北風吹不到的橋洞深處,明明已經(jīng)裹緊衣服盡力縮成了一團,可那四面八方的寒氣,卻還是像冰水般一點點地浸透了她的衣服鞋帽,她的肌膚筋骨,似乎馬上就要透進心窩,把那點最后的熱氣也淹沒掉了。

    她也從來都不知道,冷的滋味原來這么可怕。

    上半夜的時候,她原以為那種全身被凍得有如針扎刀割般的感覺便已是酷刑,但此時此刻,疼痛倒是漸漸感覺不到了,可她的手腳已是僵硬得難以動彈,整個人更仿佛是在不停地下墜,墜向那更深更黑的黑暗……

    當遠處傳來鐘聲的時候,她才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只是那鐘聲響到第三下便再無動靜。阿錦的一顆心頓時徹底墜了下去:居然才剛到三更,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多時辰,那是更黑也更冷的三個時辰,她大概是不可能熬得過去了……

    可如果她就這么熬不下去了,那李家會怎么樣?二娘她,又會怎么樣呢?

    想到二娘,即使在這樣的僵冷之中,阿錦也覺得心頭狠狠地跳了一下,幾個時辰前經(jīng)歷的一切,恍惚之間又變得鮮活了起來。

    那時,她剛剛吃過午飯,有小婢子匆匆來到針線房,說二娘要見她。她心里直納悶:二娘今日是要回國公府的,這時辰不是該出門了嗎?

    到了上房她才知道,早就說好今日要同去的元仁觀還沒露面,二娘也不敢叫人去催他,倒是把自己叫到了上房的里屋,一面讓人端來新打的梅酪,一面便拿出了給家里準備的禮物,“還要煩勞阿錦幫我瞧瞧,這些東西可還妥當?你是在母親身邊多年的,對他們的喜好總歸要清楚些。”

    瞧著二娘那總是帶著幾分怯意的笑臉,阿錦心里不由一聲長嘆:分明也是金尊玉貴的李家女郎,二娘怎么就……活成這樣了呢?

    她當然知道:二娘在性情嚴苛的祖母身邊長大,從未受過重視,嫁進元家后又不得夫婿歡心,膝下也沒個兒女,自然沒什么底氣。但她好歹是李家女兒,國公和夫人又不會不管她,之前她跟夫人說身邊缺人,夫人不就立刻讓自己來伺候她了,還不是想幫她立起來?誰知這幾年無論自己如何勸說,二娘都是一面點頭應(yīng)是,一面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討好每一個人……去年她索性找個借口去了針線房——她寧可再做幾十年的衣裳,也不想再看到二娘這張怯生生的笑臉了!

    而現(xiàn)在,二娘還是這么怯生生、眼巴巴地瞧著她,仿佛此刻遇上的是天大的事情,就等著她來幫著拿個主意了。

    阿錦深吸了口氣才笑著回道:“娘子過獎了,您準備的東西自然都是極好的?!?/br>
    二娘卻不安地搖了搖頭:“阿錦你還是幫我看看吧,我也沒大見過三娘和三郎,實在不知道這些東西送出去合適不合適?!?/br>
    阿錦不好再推辭,低頭一瞧,給三郎的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給三娘的則是一個極精致的繡囊,里頭是金銀絲線和錯金的頂針細剪。她想了想道:“送三郎的這套筆墨瞧著極好,三娘么,奴婢恍惚記得,她似乎打小就不愛針線?!?/br>
    二娘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怎么會!不是都說她極賢淑沉靜?難道說……”

    阿錦不好接話,只能笑道:“二娘說得是,或許大了就改了,橫豎送什么都是您的一片心意,原是不妨事的?!?/br>
    二娘卻還是搖頭“不成不成,三娘說不定會以為我是在嘲諷她!”她在屋里轉(zhuǎn)了兩圈,抱起了自己的首飾匣子:“阿錦,你來幫我挑兩樣換上,可好?”

    阿錦正要推辭,外頭突然響起了婢女的通傳聲:“娘子,大郎來了?!?/br>
    二娘的眼睛頓時亮了。她把匣子往阿錦手里一塞,懇求道:“你就趕緊幫我挑挑吧,時辰不早,夫君都過來了,可不好讓他等我?!闭f完便轉(zhuǎn)身道外屋迎人去了。

    瞧著她輕快的背影,阿錦簡直連氣都嘆不出來了:二娘怎么還不明白呢?元大郎原就不喜歡她,后來元家出了變故,嫡子夭折,夫妻反目,元大郎這庶長子竟成了世子,便越發(fā)看不上二娘。這事人人清楚,就是二娘看不透,還道是她自己不好,愈發(fā)上趕著去討好,其實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她委實不愿多聽,只得低頭打開匣子,拿出了幾樣耳環(huán)頭釵,細細比較。

    外頭,二娘的“大郎”二字剛一出口,果然就被元仁觀不耐煩地打斷了:“你倒是穿得齊整,就這么急著回去?”二娘大約吃了一驚,諾諾地解釋了兩句。元仁觀又打斷了她的話:“罷了罷了,所有人先下去!都給我滾遠點!”

    阿錦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也得趕緊離開了,只是她手上的幾樣精細首飾都不好亂扔,她也只能快手快腳地把東西一樣樣放回原處,這才起身,正要邁步,就聽元仁觀沉聲道:“今日你就別回去了!李家,如今已是大禍臨頭?!?/br>
    阿錦的腳頓時邁不動了。

    外頭,二娘也是驚得變了聲音:“出、出什么事了?”

    元仁觀嘆了口氣:“我也是剛剛得知,你家父親兄弟犯了大錯,招了陛下的忌諱厭惡,滅門之禍,就在眼前,誰也救不了了?!?/br>
    二娘自是更驚,顫聲道:“大郎……你能不能,能不能想點辦法?我父親,還有大郎二郎他們,都再本分不過的,這定是一場誤會?!?/br>
    元仁觀冷笑道:“那不是還有三郎么?你可知他做了什么?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些作甚!橫豎已是如此,你就算沒讀過書,也當知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圣上既有決斷,誰還能有法子?倒是你,按理,我原該叫你今日回去,明日說不得就事發(fā)了,正好一了百了,省得留個罪臣之女在家里惹禍!”

    二娘大概已說不出話來,阿錦只聽到“撲通”一聲,她似乎竟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元仁觀的語氣倒是緩和了下來:“你也不必如此,你我畢竟是結(jié)發(fā)夫妻,我也不忍見你落得那般下場,所以我仔細想過了,也求過父親大人了,如今你只要肯寫下一封書信,就說你聽到你家父親對陛下出言不敬,頗有不臣之心,因此不愿再認這亂臣賊子為父,愿與李家一刀兩斷!”

    “只要如此,你就能平安無事地繼續(xù)留在元家,繼續(xù)做你的世子夫人,我元仁觀定會保你一世平安尊貴!”

    靜默了片刻,元仁觀的聲音愈發(fā)變得輕柔起來:“二娘,以前我待你的確不好,但那也都是因為李家,你那嫡母從未將我看在眼里,對你就更是如此!你那幾個meimei,哪個是真心把你當姊姊看了?就連她們的婢子,只怕都瞧你不上!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你想想,你難道不想見到這些人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向你乞憐的模樣?你難道不想咱們之間再無這些紛擾,以后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聽著這溫柔的聲音,阿錦只覺得手腳冰冷——這元大郎實在是太狠毒了!他不但是要害了李家滿門,還騙二娘做他們手里的刀,好給李家最致命的一擊;可他顯然太了解二娘了,這些話只怕都說到了二娘的心坎上,二娘又是那么個糊涂軟弱的人,平日丁點大的事情就能讓她慌了手腳,這一下只怕更是……

    外屋里,二娘顯然也有些迷惑了:“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你真的想讓我寫這樣的一封書信?”

    元仁觀的聲音里已帶上了笑意:“自然是真的,以前是他們瞧不起我,我才遷怒于你,這是我的錯;日后沒了這些人,這些事,我自會好好補償于你。二娘,我們少年結(jié)發(fā),夫妻多年,我難道就不想和你好好過?你若不信,我這便發(fā)下毒誓如何?蒼天在上,我元仁觀日后若是對不住二娘,便叫我曝尸荒野……”

    二娘突然尖聲打斷了他:“大郎不用說了,我、我信!”

    這一下,阿錦當真是全身如墜冰窟:二娘竟比她想的還要蠢!不行,她得想辦法逃出去,把這個消息傳回李家……可這里屋并沒有其他的門,窗子因冬日寒冷也早已封死,她怎么才能出去?還有二娘,她遲早會想起自己就在里邊!

    外頭元仁觀還在溫言細語地哄著二娘,叫她今日就不要出門了,想想這封信怎么寫……二娘顯然已是六神無主,居然只道:“那你先等等,我去里屋拿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