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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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開玩笑?!彼拗哉J真地看著辛千玉,“我只想和你date。不需要其他人?!?/br> 辛千玉摸摸鼻子,低聲對宿衷說:“別說了,一起走吧?!?/br> 宿衷雖然不愿意,但還是委委屈屈地答應(yīng)了,被辛千玉牽著進會場,神情像是無精打采的大狗。 四人一起進了展廳。 米雪兒為了化解尷尬,便開始拋話題:“你們也喜歡看這個書法家的作品嗎?” “什么書法家?”朱璞聳聳肩,“我就是陪你來的。不就寫個字而已嘛?有什么好看的!” 米雪兒白他一眼:“范先生可是很厲害的當代書法家?!?/br> “當代書法家?”朱璞眨眨眼,“那就是還沒死啰?沒死的作品不就是不值錢的?” 米雪兒真對他無語,白眼說:“怎么不值錢?他的作品可貴啦!” 朱璞土財主似的問:“多少錢一幅?” “一聽就知道你不懂行,書畫作品都不按幅計數(shù)的,都是按平尺計算的。”米雪兒對這個不懂藝術(shù)的男友挺無語的,“范先生的書法作品,按照市價,每平尺要上萬的?!?/br> “那么貴!”朱璞瞪大眼睛,看著滿場掛著的字。 米雪兒又道:“這還算好的了。還有一些大家的作品每平尺上十幾二十萬的都有——而且,都是活著的書法家,不是死人?!泵籽﹥簬е爸S的語氣說。 朱璞點頭:“怪不得那些字畫那么多留白呢!都是錢?。 ?/br> 米雪兒真沒好氣了。 辛千玉的目光卻瞥向一副掛在角落的字,眼神仿佛凝住了。 米雪兒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這是詩句嗎?” “是,出自唐代的《白頭吟》?!毙燎в翊鸬馈?/br> “唐代?”米雪兒疑惑,“《白頭吟》不是卓文君寫的嗎?” 辛千玉指著那一幅字,說:“你看這個,不是卓文君寫的《白頭吟》,而是李白寫的《白頭吟》?!?/br> “李白?”米雪兒對著那幅字仔細看。 確實是唐代李白所寫的《白頭吟》: 錦水東北流,波蕩雙鴛鴦。 雄巢漢宮樹,雌弄秦草芳。 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云間兩分張。 此時阿嬌正嬌妒,獨坐長門愁日暮。 但愿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買詞賦。 相如作賦得黃金,丈夫好新多異心。 一朝將聘茂陵女,文君因贈白頭吟。 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羞故林。 兔絲固無情,隨風任傾倒。 誰使女蘿枝,而來強縈抱。 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龍須席,從他生網(wǎng)絲。 且留琥珀枕,或有夢來時。 覆水再收豈滿杯,棄妾已去難重回。 古來得意不相負,只今惟見青陵臺。 米雪兒便嘆道:“這個‘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說得可真好?!?/br> 朱璞也看不太懂,便隨口挑了一句自己看得懂的說:“我覺得這句不錯,‘覆水再收豈滿杯’?就是一杯水潑出去了,怎么還能完全地回來呢?” 米雪兒解釋道:“這句扣的是‘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羞故林’——東流之水是沒有可能返回西去的,凋零落敗的花朵也不會重返故林,感情就像是覆水,就算重收了也不能滿杯。” 覆水再收豈滿杯…… 辛千玉頗有些感概:“東流不作西歸水……覆水再收豈滿杯?” 宿衷問道:“東流不作西歸水,覆水再收豈滿杯,說的是感情嗎?” “當然?!敝扈闭f,“簡單來說,就是分手了的人就算復合了,感情也不圓滿了……”說到這兒,朱璞看著辛千玉和宿衷,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宿衷不太高興起來了:“這是什么道理?” “這沒道理!”朱璞趕緊改口,“而且這也不是我說的,是李白說的?!?/br> 米雪兒也趕緊點頭:“對啊,李白怎么這樣子???居然說這種話!” “對啊?!敝扈眿D唱夫隨,“真沒想到李白是這樣的人?!?/br> 宿衷卻不太在乎李白的想法,他轉(zhuǎn)臉看向辛千玉,問道:“小玉覺得呢?” 辛千玉并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宿衷討論覆水重收的話題,便岔開說:“首先,這個‘東流不作西歸水’體現(xiàn)的是我國地貌西高東低的特征。俗語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中國地形由東往西高,所以水往東流而不西歸。至于覆水重收不滿杯嘛,也是一個十分科學的概念,符合我們常說的熱力學第二定律……重點是,我覺得范先生寫的字很好。” 朱璞和米雪兒都露出迷惑的神色:“您說啥?” 宿衷沉吟半晌,一臉了悟:“我明白了?!?/br> 辛千玉反而覺得驚恐:你明白了什么????。?! 第54章 大結(jié)局 明白了什么的宿衷表示,辛千玉剛剛吧啦吧啦了一大堆,最后結(jié)束語是“重點是,我覺得范先生的字很好”。宿衷就覺得既然有“重點”,他就抓重點:“小玉喜歡這幅書法作品?!?/br> 于是,宿衷主動地將這一幅字買了回家。 辛千玉回家發(fā)現(xiàn)白墻壁上就掛著明晃晃的一幅《白頭吟》,也是驚呆了。宿衷在沙發(fā)上坐下的時候,“覆水再收豈滿杯”這幾個大字都剛好懸在頭頂上,那畫面簡直不忍直視。 辛千玉疑惑:“你為什么要買這幅字?” 宿衷也疑惑:“你不是喜歡這幅字嗎?” “……是、是也沒錯……”辛千玉竟然不知該說什么。 于是,這對“尚未復合”的夫夫家里就掛著一幅“覆水難收”的字。 辛千玉看來看去覺得不太對勁,但宿衷卻不這么覺得,還經(jīng)常端詳這幅字,認真摸索,看看這幅字到底妙在哪里,能讓辛千玉那么贊許。 不僅如此,宿衷還買了一套文房四寶,放在書房里練習書法,臨摹范先生的字。 辛千玉走進書房的時候,看到滿眼的“覆水再收豈滿杯”“人心不如草”“阿嬌正忌妒”就覺得腦殼疼。 宿衷認認真真地寫了一帖又一帖,看得辛千玉哭笑不得。 宿衷還問他:“你覺得我的字寫得怎么樣?” 辛千玉便凝神細看,點頭道:“寫得不錯?。∧阋郧熬氝^?” “小時候?qū)W過,但許久不寫,有些生疏了?!彼拗源鸬溃安贿^既然小玉喜歡書法,我會努力練習的?!?/br> 辛千玉見宿衷這么用功,也不好意思跟宿衷說“你重點抓錯了”。 宿衷抬起頭,說:“哦,還有,查老爺子的賬號的事情有眉目了。” 辛千玉立即來了精神,問道:“那個是他的‘神秘賬戶’嗎?” 之前,他們通過安羽生獲得了一個老爺子的打款賬戶。然而,那個賬戶并不是老爺子的名下的,很難關(guān)聯(lián)到老爺子本人。所以,宿衷托專業(yè)人士查探,查到這個賬戶在打錢給安羽生之前,先收了一筆錢,那筆錢是從另一個賬戶轉(zhuǎn)來的,而另一個賬戶又和一個海外賬戶有往來,那個海外賬戶又跟另一個海外賬戶有往來……就是這樣剝洋蔥似的,終于查到了一個開在瑞士銀行的賬戶。 “那個賬戶在瑞士銀行?”辛千玉頓感棘手,“那就難辦了?!?/br> 有句俗語說:“全世界所有的錢只要追到瑞士銀行就沒了。” 瑞士銀行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有效地保護著流進去的資產(chǎn)——就算是不法資產(chǎn)也是一樣。比如納粹搶的猶太人的錢就放在瑞士銀行,猶太人卻無法追討回來。這使瑞士銀行成了各國政要名流及黑幫藏匿離岸資金和不義之財?shù)谋茱L港。他們的態(tài)度就是“客戶至上,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查客戶的賬”。雖然現(xiàn)在迫于壓力,瑞士銀行愿意勉勉強強地配合警方,但也僅限于比較嚴重的犯罪。 “……我就知道,狐貍尾巴不是那么好抓的?!毙燎в褚ба?。 宿衷卻說:“這其實是個好兆頭。” “什么好兆頭?”辛千玉反問。 宿衷答道:“正常人把資金往來搞得那么復雜。老爺子這么藏頭露尾,恰恰證明了你的猜想是對的,他確實有問題?!?/br> “誰不知道他有問題?”辛千玉嘆了口氣,“但沒有證據(jù)怎么辦?” 宿衷又說:“老爺子是金融專業(yè)的嗎?你覺得他的金融知識怎么樣?” “嗯……”辛千玉頓了頓,“不怎么樣……” 宿衷點頭,說:“既然如此,憑他自己肯定辦不成這個的,必然是有專業(yè)顧問幫忙,我們先找到那個人,其他就好辦了?!?/br> 辛千玉聽宿衷說得這么頭頭是道,一下也茅塞頓開:“你說的是??!” “處理金錢的人,一定是身邊的信重的人。”宿衷道,“從這一點上來,排查的范圍就很窄,很容易找到‘嫌疑人’?!?/br> 辛千玉看著宿衷,連連點頭:看來只要不是談戀愛,宿衷的分析能力還是真靠譜的。 如果要排查這個…… 辛千玉和宿衷都第一時間想到了那位已經(jīng)套現(xiàn)走人了的cfo。 cfo聽說宿衷有事找他,也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說自己不在本地,讓他們自己過來見面。 辛千玉和宿衷拾掇拾掇就出發(fā)了。 cfo所在的地方離本市也不遠,是在鄰市遠郊的一處莊園。莊園是從前富貴人家建的,頗為古色古香。cfo現(xiàn)在供職的公司想要買下這處莊園,這這兒改造成假日酒店,因此,cfo也跟隨團隊過來考察了。 莊園依山傍水,磚木石結(jié)構(gòu),配精致的人工山水園林,但因為荒頹已久,看起來有些蕭條,人工湖水也都干涸,草木凋敝。 辛千玉環(huán)視四周,說:“這個地方還挺沒意思的。” cfo說:“還在沒想怎么改造呢……要是和莊園的主人價格談不攏,可能就不買下來了。畢竟,這兒地方偏僻,條件不好,莊園主人還想高價出手?!?/br> 辛千玉點點頭,說:“確實不太值。” 言語間,cfo又帶著辛千玉和宿衷拐了個彎,走進另一處長廊。辛千玉抬眸一看,見前側(cè)有一堵月洞門,洞門兩旁,粉墻黛瓦,探出一叢纖綠幽竹,中有茂密的桂花樹半遮半掩,隱約可見淡雅山茶。辛千玉不覺駐足望了望,又走進月洞門,終于看清內(nèi)里乾坤,可見草木雖然沒有好好修剪,卻還頗具意趣,配著一道小橋通往外頭,一座小屋隱約黃昏,別具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