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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事,她實在不想多談。穆瑤正想岔開話題,這時候陳晨抱著一堆東西進來,然后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 她的心情,似乎仍舊沒有好轉(zhuǎn)。穆瑤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楊川尷尬地摸摸鼻子,然后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她想,她應該好好準備馬上要到的設計大賽的事。雖然公司那么多人,她入選的可能性實在不大,但她還是想好好拼一次。 而她身邊的陳晨,已經(jīng)開始翻閱她借來的各種資料。那蓄勢待發(fā)的模樣,像是要奪下一場非勝不的戰(zhàn)斗。 穆瑤只覺得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糟糕急了,有種諸事不順的感覺。 遲亦川回到云城后,一直心神不寧。 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胃有沒有養(yǎng)好了。 慈善晚宴后,待在貴賓的休息室里,寧冰看著對面散發(fā)著冷冽氣息的遲亦川,仿若又回到當年朝夕相處的那段歲月。只是,和過去比起來,他似乎越發(fā)難親近了。 而他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也昭示著他心里在想著什么。 “亦川,你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我放過你侄女的那個沒腦子的老公,你就用這種態(tài)度對我?” 他掃了她一眼,朗聲道:“答應你的事我已經(jīng)做過了?!?/br> 寧冰一笑,道:“明碼標價,還真是商人的作風?!?/br> 遲亦川不予置否。 寧冰自得的笑笑,像是不在意他態(tài)度的模樣。沉思了一會,她開口問道:“亦川,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定下來的想法嗎?” 遲亦川抬頭望了她一眼,然后道:“我有。” 寧冰一愣,可對上他眼睛的那刻,她似乎知道了他的答案。 “你有想要定下來的人,但那人不是我是不是?”寧冰依然笑著,但眼神里已經(jīng)失去了一直維持著的那份從容。 “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啊,再過幾年我就四十了?!彼樕系男θ莸?,似乎在為年華老去而哀傷。 遲亦川望著她,雖然目光不至于說冷漠,但其中的客氣疏離還是清晰可見。 “我以為我們是最配的,剛才跟你一塊走的時候,很多人都說我們會在一塊?!鳖D了頓她又道:“很多人都以為,你這么多年都不娶,是因為我?!?/br> 遲亦川聽了神色未變,直言道:“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說清楚了,我以為你早就明白了?!?/br> “我當然明白,你的心里只有你的那個小丫頭不是嗎?”寧冰握了握拳頭,似是覺得不甘心。 因為父母早亡的關(guān)系,遲亦川一向是沉默不合群的。當時很多人都說,這個貴胄少年,是個心里不健全的人。 他不愿意多見人,也不愿意跟別人攀談什么。他常做的事,就是坐在他家的藤蔓架下,獨自看書。 他不愿意讓別人走進他的世界,也不想走進別人的世界。 因為她跟他認識的時候早,所以比起其他人,遲亦川還是愿意跟她說一些話的。 而后來,那個小丫頭來了之后,他的話變得更多了。 說她有多好玩,作業(yè)沒做好就跑出去玩...... 再往后,他大哥有了親生女兒,又說這個小姑娘變得可憐,總是偷偷抹眼淚。 因為那個小姑娘的關(guān)系,她發(fā)現(xiàn)遲亦川似乎變得有些像人了。不再是那副陰沉詭譎的模樣,臉上偶爾還會有笑容。 她那時以為,是孩子的純真感染了他,讓他變得像個人了。 時光匆匆,他漸漸從父母早逝的傷痛中走出,但性格依舊不開朗。 大學的時候,他們在一個社團,遲亦川依然是惜字如金。 而那個時候,她想打開他的話匣子,只能問一句:“亦川,你的那個小丫頭,現(xiàn)在還哭不哭鼻子了?!?/br> 就這樣,才能跟她聊兩句。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她是他至親的女朋友,但她自己明白其中的苦澀是有多無可奈何。 遲亦川這人,涼薄起來,比誰都可怕。 她思來想去,決定放手一搏。 “亦川,她是你的侄女,就算你和你大哥沒有血緣關(guān)系,就算她是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但你們周圍的人,都默認你們是家人不是嗎?” “還有,她一直都把你當叔叔,你認為她能接受這種角色的轉(zhuǎn)換?” 她的質(zhì)問句句都逼在了刀刃上。不大的房間里,充斥著一觸待發(fā)的凝重感。 沉默了片刻后的遲亦川道:“我不在意,就算她一直當我是她叔叔也沒關(guān)系。” 寧冰這時候真的是傻眼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問:“即使她以后嫁人了,你也無所謂?” “她嫁人了,我就是她的長輩。她過得好我會祝福,過得不好我會為她出頭?!?/br> 寧冰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說不出來。 分別前,她笑容自然,依舊是那副百毒不侵的模樣。 “今天謝謝你了,我很愉快。”說著,她把手朝他伸了過去。遲亦川見了,沒多猶豫也伸出手握了一下。 動作禮貌坦然,卻不摻雜一絲私人感情。 即使是早有準備,但寧冰還是覺得失望了。但到了她這個歲數(shù),還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大氣地跟他道了別,她回到了自己的車子里。車子啟動,然后那個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如同鏡中花一般,伸手不可觸及。 “再見,我的愛人,愿你得償所愿?!?/br> 寧冰走后,遲亦川算是落了心里的一塊石頭。他打了個電話給他大哥,告訴他事情已經(jīng)完全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