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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素只覺得她的心要被融化了。才組裝不久的偽裝,在這一刻幾乎被瓦解的干干凈凈。要不是還殘存一些理智,她恐怕要隔著手機跟他大訴情衷了。 不過幸好,她還沒賤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記憶里,她就是被他的聲音給吸引的。大一剛進學校時,她沒有交到什么朋友,性格孤僻又不懂跟別人打交道。那天,她一個人到食堂吃飯,點了菜要付錢時卻怎么也找不到飯卡?;呕艔垙埖?,根本不知道要找人幫忙。偏偏不巧的還碰上了一個脾氣不好的阿姨,見她掏不出錢對她是橫眉豎眼的。她哪見過這種架勢,頓時被嚇破了膽。正當她急的快發(fā)瘋的時候,一張卡被遞到了她面前。 “同學,你的卡剛才丟在樓梯口了,我叫了你幾聲你都沒回我?!?/br> 那是一雙極為好看的手,簡素的視線慢慢抬高,終于看到了那張臉。白白凈凈的,一股子書卷氣。不知是不是趕得太急,他有些微喘,脖頸那也起了汗珠。但那絲毫都沒影響到他的形象。他的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那表情給人的感覺卻是很溫柔。尤其是那雙眼睛,暗黑的瞳色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但卻隱隱泛著一股釋然的光澤,讓人覺得格外真誠。 太陽透過窗戶照進來,打在他身上,使他整個人都亮閃閃的。 那一刻,簡素覺得自己灰暗的心也被點燃了。 那時候,簡素就認定了,這是她聽到過的最好聽的聲音。這人,也是她見過的最好的人。 接過卡時,她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那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臟立馬起了化學反應,不聽話的給她敲起了小鼓。 這狗血劇一樣的一見鐘情,現(xiàn)在想來簡素真的悔的腸子都青了。不就給她送了張飯卡嗎?就那么點小恩小惠就把自己折了進去,她也未免太不值錢了。 可那時候偏偏就那么巧,幾乎沒享受過家庭溫暖的她第一次離開家門上了大學。她脆弱卻又不諳世事,渴望卻又不敢主動去追逐。那時候,即使如同雨露一樣的恩澤,她也能片刻將它放大成汪洋大海。 “小素,你有在聽嗎?”大概是她遲遲不回應,電話那頭的他終于忍不住出言提醒了。 “有,我在酒店,我現(xiàn)在住在這,你有事找我嗎?”沉溺在過去讓簡素覺得十分難堪。以至于再度開口時,她有些慌不擇言。 “是這樣的,有關公司的控股權,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也知道,洛洛她……” 不等鄭漠昊說完,簡素就開口打斷了他:“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現(xiàn)在就到公司找你,有什么事,我們當面說清楚吧?!痹捳f完,簡素就切斷了通話。手在這時已經(jīng)超出了負荷,手機從手心里滑落,掉在了床單上。簡素木訥的低頭看著顫抖的雙手,心情也隨之低落到谷底。 她就知道她的meimei不會允許她還掌控著公司的股份,燦漠是他們兩一起創(chuàng)立的,她在里面幾乎投入了她全部的心血。本來,他們各自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赡菚r她愛他實在愛的昏了頭,為了他能在公司有絕對的威信,她把自己名下百分之二十五的都給了他,自己只留下百分之五。 而現(xiàn)在,他們居然打起了這百分之五的主意。 這算什么,難道她過去的奮斗,純粹是為了給他們送結婚賀禮? 簡素給重新給自己上了一層妝,這次不只是簡單的勾勒了。她給自己涂上厚厚的粉底,嘴巴也抹上鮮艷的唇彩。她很少化濃妝的,這么做,也無非是想讓自己看起來狀態(tài)好一點。 最后照了一眼鏡子,鏡子里的她表情僵硬,眼神無神,很有十八世紀的吸血鬼的味道。 酒店離公司并不是很遠,打車二十分鐘就到了。下了車,看著那熟悉的構造,簡素有一瞬間變得茫然了。為了這,她付出了將近七年的心血,如今卻什么也得不到了。 “姐!”簡素一怔,這嬌滴滴的聲音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 她木訥的轉(zhuǎn)過身,果然不遠處站著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簡斯洛正小鳥依人的靠在鄭漠昊身上,臉上掛著趾高氣揚的笑容。那洋洋得意的炫耀姿態(tài)讓簡素很想沖過去打她一巴掌。 她像木頭人似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一步步的朝她逼近,她很想做出些反應,可腳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根本移動不了分毫。她木訥的看著,直到他們站到了她面前。 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死樣讓簡斯洛得到了一種勝利的快感。簡斯洛瞥了一眼她額頭上的傷疤,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濃了。昨天的事她mama都跟她講了,雖然知道爸爸一貫疼她,但她還真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她,把簡素打成這幅德行。那傷口腫的,連她自己看了都有些胸口泛酸。 “姐,你臉色不太好,昨晚沒睡好嗎?”簡斯洛明知故問的說。 簡素沒答話,鄭漠昊沉吟了半響,對著簡斯洛說:“洛洛,你先去那家店,我一會就過來。” 簡斯洛的表情明擺著是不愿意,她晃著鄭漠昊的胳膊,示意她不想一個人先走。鄭漠昊先是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隨即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頓時,原本一臉不開心的簡斯洛立刻眉開眼笑了起來。 簡素看著鄭漠昊,心情起伏。只因為他臉上的寵溺是她從沒有看到過的。 簡斯洛走后,簡素和鄭漠昊進了公司底下的一家餐廳,那是他們以前經(jīng)常去的。鄭漠昊拿過餐單,也沒問她,給自己點了杯咖啡,給她點了杯金桔檸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