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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短短的十來秒時間內,放置在翁建懷車輛底部的炸/彈被人引爆。 好在這附近是工業(yè)區(qū),多以廠房為主,被連帶炸掉的一個倉庫當時里面人不多,都及時逃了出來。 只有曾明煦和翁建懷受了重傷。 司瑩一想到這里不免心驚膽戰(zhàn)。若是兇手早幾秒引爆炸/彈,這兩人只怕一個也逃不掉。血rou之軀如何與鋼筋鐵骨提比,連防爆性如此之好的庫里南都被炸成那樣,如果曾明煦那會兒在車里…… 司瑩打了個冷顫,不敢再想下去。就在這時她接到了弟弟司策的電話。 夜深人靜的時候,對方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 司策情緒不明地和她說了句:“姐,你睡醒了嗎?你現(xiàn)在最好去一趟醫(yī)院。” 第65章 不當人 司瑩提心吊膽趕到了醫(yī)院, 輕輕推開了曾明煦的病房門,看見了正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 她怕吵醒曾明煦,輕手輕腳又準備退出去, 卻在這時聽見對方出聲叫住她:“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聲音沒什么力氣, 可以想見他受的傷有多重。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松調侃, 和往日沒什么分別。 看來司策那個小鬼, 就是故意騙自己來探曾明煦的病。 司瑩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曾明煦受傷突然, 救護車就近將他送到了這間綜合性的大醫(yī)院。住宿條件比不上美合普寧這樣的私人醫(yī)院,只有一間普通的單人病房。 病床前亮著一排微弱的燈,司瑩走近了也只能看到曾明煦臉部的輪廓。她想要看清他的臉色就得再上前幾步,這樣多少顯得有些尷尬。 于是她站在床邊幾步遠的地方,輕聲道:“我來看看你,以為你睡著。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有, 本來就沒睡。你來探我的病, 帶禮物了嗎?” 司瑩看了眼空空的兩只手, 誠實搖頭:“沒有。” “呵……”曾明煦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司瑩覺得他這個人關注點實在有些奇怪,但安全起見還是沒有跟他頂嘴。這男人雖說病人,但嘴皮子還跟從前一樣利落。別說她懟不贏,就算真懟贏了也沒什么好說道的。 贏一個剛脫離生命危險的病人, 這人肯定還有一籮筐的話等著他。 想到這里司瑩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他能活著醒過來, 能牙尖嘴利地懟自己,這樣就足夠了。天知道她等在手術室的門前時, 心情有多么難熬和傷心。 所以這會兒司瑩非但沒惱,反倒笑了起來。 “笑什么,我是因為誰才躺在這里的?!?/br> 司瑩拉過張椅子坐下來, 盯著曾明煦的臉看得很仔細。聽說他流了很多血,送來醫(yī)院的時候心臟還一度停止跳動,雖然醫(yī)生將他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但過了一個星期了,他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原本和他不相干的事情,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將他卷了進來。 司瑩輕聲和他說了句“謝謝”,又補充道:“以后這種事情你千萬別管,太危險了?!?/br> “那你呢,你不是也在管?!?/br> “我跟你不一樣,這是我的工作?!?/br> “雖然你跟徐訓都是警察,但你只管死人的事情,抓犯人歸他管。他不管還有別人會管,反正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管?!?/br> 司瑩被懟得語塞,只能看了眼旁邊的茶幾轉移話題:“你想喝水嗎,你現(xiàn)在是不是還不能吃東西,流食可以嗎?” 曾明煦卻不接她的話茬,強硬地將話題轉了回來:“答應我,以后抓賊這事都交給徐訓?!?/br> “我本來也沒打算管,那天當真是個意外。我本來以為我弟跟翁蕊早戀,才跟過去看一看,沒想到……” 沒想到會碰到翁建懷,更沒想到曾明煦會幫著警方抓賊。不過說實話,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xiàn)去追翁建懷,這人說不定已經(jīng)被炸死。 曾明煦的車性能比警方的車好了豈止兩三倍,所以才能輕易追上翁建懷。沒有他把人逼停下車,翁建懷會連人帶車被炸個粉碎。 如今他好歹保住了一條命,只是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她問過司策,醫(yī)生說翁建懷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也許下個月就會醒,也可能幾年不醒。 高昂的醫(yī)療費用完全壓在了翁蕊的身上,聽說那孩子準備從學校退學,換個普通的公立學校繼續(xù)念書,將學費攢下來給她爸治病。 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已經(jīng)要承受這么多,她以后的人生該怎么走? 那天晚上司瑩原本只是去探個病,最后卻沒能走成,陪著曾明煦在病房待了一晚上。 曾明煦如今的情況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連喝水都得有人喂到他嘴里。他幾乎不停地在打點滴,每隔一段時間就有護士進來換藥。 他也不能下床去上廁所,所以自然得用輔助設備。有一次護士小jiejie進來給他換完袋子出去后,曾明煦躺在床上突然頗為后悔地說了句:“早知道還是應該讓你走,人生最尷尬的時刻讓你給看到了?!?/br> 司瑩睡在離他病床不遠的折疊床上,語氣平淡地說了句:“這不算什么。很多人人生最尷尬的時刻都是被我看到的。而他們要比你現(xiàn)在尷尬得多。” 病床上的曾明煦半天沒說話,司瑩以為是自己說得太恐怖把他嚇著了,于是改口道:“你這個真的不算什么,很輕微了。當然我處理的也不全是嚇人的,你不要想太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