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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之后少不了又得挨一頓訓(xùn),她就好脾氣地聽著,笑瞇瞇地沒有反駁。 到了醫(yī)院停車場,準備下車前還被趙念然硬是逼著涂了一點口紅。 “好了,很漂亮了,清水出芙蓉,肯定把許夢娜那張假臉給比下去。她這幾年迷戀微整形,那臉你一會兒看了就知道,跟以前大不一樣了?!?/br> 司瑩對老同學(xué)們還有點期待,跟著趙念然去到了產(chǎn)科病房。一走進那里便能聽到滿世界的小寶寶的哭聲,嫩嫩的聲音,混合著空氣里獨有的奶香氣息,這就是醫(yī)院里最生氣勃勃最令人心情愉悅的地方。 于老師今年已近四十歲,算起來也是高齡產(chǎn)婦。但生產(chǎn)完后整個人狀態(tài)相當(dāng)好,還有了一種不一樣的韻味。 她的愛人也是九中的老師,這會兒就忙前忙后招呼這些曾經(jīng)的學(xué)生們。大家說說笑笑,少不了要聊起為什么突然要孩子這個事情。 于老師的愛人就指指太太道:“這你們得問她,真不是我逼生啊?!?/br> 于老師便笑:“對對,是我想生的,全是我的主意。也不知道誰非要養(yǎng)條狗解悶。我這人最討厭寵物,還是小孩子更可愛。我朋友家的孩子上我家來玩,我就喜歡給他們過家家上課講作業(yè),他們都可喜歡我呢?!?/br> 趙念然開玩笑大叫:“不會吧,這么愛找虐的孩子真的存在嗎?” 說完拿胳膊肘捅捅司瑩,“估計也就你跟那誰的孩子才會這么好學(xué)吧?!?/br> 話音剛落,那誰就從門外走了進來。跟他一起進屋的還有趙念然曾經(jīng)的死敵許夢娜。如她所想的那般,曾經(jīng)的班長如今大變樣,漂亮是挺漂亮,就是那張臉充滿了硅膠感,總讓人覺得很不真實。 這樣一比司瑩的純天然美就顯得愈發(fā)突出了。 班里的男生一見他倆一起進門立馬起哄。 “哎喲,我們班長這是心想事成了?” 許夢娜看一眼身邊的曾明煦,眼里的不舍一閃而逝,開口的時候倒是很大方:“你們別胡說,我老公會不高興的?!?/br> “你倆不是一對啊,那怎么一起來了?” “正巧樓下碰到了,我老公跟他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們就聊了幾句,沒別的你們別瞎猜啊。” 趙念然扯了扯司瑩的衣袖:“什么生意上的往來,她老公就開了個小公司,曾明煦會理她?再說她這話什么意思,說讓人別瞎猜,我怎么看她是故意要往那方面引啊。” 司瑩沒接她話茬,只和善地笑笑。 別人玩什么心機耍什么心眼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大家彼此間都只是老熟人而已。 許夢娜一來病房時的氣氛便愈發(fā)活躍了起來。大家說起了從前的種種,司瑩也時不時被人提起,少不了要提起她當(dāng)年高考結(jié)束后去美國的事情。 “還以為你要在那邊定居呢,想不到居然學(xué)成歸國了。你現(xiàn)在做什么?” 許夢娜問這個的時候,邊說邊轉(zhuǎn)著手上的大鉆戒,時不時還要扯一扯手腕上挎著的那個birkin上的絲巾。 趙念然早就看不慣她這炫富的樣子,便搶在前頭道:“你不知道嗎,瑩瑩是市刑警隊的女法醫(yī),很厲害的,整天跟徐訓(xùn)他們混在一起?!?/br> 許夢娜一聽便夸張地叫了起來:“天哪法醫(yī),那不是天天要跟尸體打交道。司瑩你要不要噴一噴我這瓶限量版的香水,去去那股味道?!?/br> 這話說得很過分,不光同學(xué)們,于老師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就在大家想不好怎么緩解這尷尬的氣氛時,一直靠在窗邊話不多的曾明煦突然開口道:“不用,我給她買了香水。” 聲音不高,淡淡的語氣就如這空氣里飄散著的消毒水味一樣,在不經(jīng)意間蔓延到了每一個角落。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搞錯了,原來你倆才是一對兒啊?!?/br> “沒錯啊,他倆念書的時候就是一對,早戀嘛。是不是還被叫過家長老曾?” 曾明煦看了一眼管他叫老曾的那個男生,笑道:“倒是沒有,我倆很小心?!?/br> 于老師就笑話他:“小心什么,你們倆那會兒的事情我都知道。不過你倆成績都挺好,沒有下降的趨勢老師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沒想到還真修成正果了。挺好的,學(xué)生時代的感情純粹,能走到最后很不容易呢?!?/br> 趙念然比他們更清楚這個中的緣由,這會兒就好奇地拉著司瑩嘀咕:“怎么,他還真送了?” 司瑩想起他帶回來的那一堆傳說中的品牌方禮物,最后默默嘆了句:“可能……算是吧?!?/br> 大家在病房里待了快一個小時才陸續(xù)告辭。 司瑩自然是被推到了曾明煦身邊,其余人全都很自覺地不當(dāng)電燈炮。連許夢娜都被她的世敵趙念然給硬生重拖走了。 司瑩知道她是在給自己制造與曾明煦獨處的機會,但其實她覺得大可不必。倒是曾明煦沒什么想法,就這么順了別人的意,和她一起往樓下走。 走過洗手間的時候司瑩想上個廁所,曾明煦就在門外等她??伤鰜淼臅r候卻不見對方的身影,就默認為他也進了男廁所,于是就站在旁邊等對方出來。 等了一會兒沒見到曾明煦,倒是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臉孔。 孔德明從男廁所里出來,走過了中間共用的洗手臺,一點洗手的意思都沒有。然后他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仿佛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站在廁所門口茫然了一會兒,才抬腳朝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