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小葉子沒聽出他說的玩笑話,還當(dāng)真了,直說這主意不錯,等縫完手套,便給我們一人縫一個布套子。我跟賀求名都斜眼看著許白羽,讓他趕快把問題解決掉。許白羽只得多費了一些唇舌,向小葉子解釋那只是自己的玩笑話。 小葉子不解,反問道:“可是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啊,對我們現(xiàn)在這種情況確實是有幫助的?!?/br> 許白羽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來,撓撓頭,半天沒開口。 大家看著他的窘樣,紛紛相視而笑,這幾天凝重的情緒終于稍微緩解了一些。但誰都不能真正地輕松起來,這個病來得太快太猛,事先沒有一點兒癥兆,而最關(guān)鍵的是,許白羽還沒有找到真正能解決他的方法。當(dāng)你對一樣事物不了解或是知之甚少的時候,你便會對它產(chǎn)生畏懼,古時候?qū)Ω鞣N事物的崇拜,多數(shù)是從對它們的害怕衍生來的。 我們幾個人坐在那里,想要聊一些輕松的話題,卻最終還是聊到了這個病上面。它帶給我們的困擾實在太大了,我們都很好奇,也都十分迫切地想要將它搞明白。 “我想再找?guī)讉€胡大海的朋友問問清楚。”許白羽說道。 “我陪你去?!辟R求名接口道,“現(xiàn)在外面很危險,隨時都可能會有人沖出來攻擊我們,兩個懂武功的人在一起,比較容易辦事。” “不,你留在家里?!痹S白羽一口回絕了賀求名,“家里現(xiàn)在也不安全,躺著那么多的病人,萬一發(fā)起病來,她們兩個女孩子應(yīng)付不了。而且,難保新的病人不會沖進(jìn)來傷害她們。你,”他伸手指了指我,說道,“你跟我一起去,小葉子就交給賀兄照顧了。現(xiàn)在她們兩個弱女子,必須有個懂武功的人在身邊保護(hù)才可以。” “先生,我陪你去?!毙∪~子沒等我開口,就搶先叫了起來。她是不是覺得,我的出現(xiàn),把他家先生對她的注意力,硬生生地?fù)屃艘恍┤ィ?/br> 許白羽笑著搖頭道:“如果你跟我去,那你的姚jiejie,說不定還沒被發(fā)病的狂人撓死,已經(jīng)先被賀兄弟送上西天啦。” 我一眼就看到賀求名白了許白羽一眼,許白羽也不在意,就當(dāng)補藥吃了下去。我是早就習(xí)慣了他動不動就拿我開涮的舉動了,連話都懶得再跟他多說。只有小葉子,好像有點不滿意,拿著手中的布片生氣,每一針都扎得很用力。 我和許白羽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調(diào)查工作。街道與前幾日相比冷清了很多,很多商鋪也都打烊不做生意了。雖說掙錢要緊,可眼下保命更要緊。偶爾走過的人也是行色匆匆,警覺得四處張望,生怕從某個角落里突然跳出個怪物來吃人似的。我忽然覺得,如果還不是有許白羽在我的身邊,我簡直覺得自己是走在了一座死城里面,除了自己的呼吸,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如果再找不出控制這個病的方法,也許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許白羽走在我的斜背后,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怕有人突然從后面躥出來攻擊我。我已經(jīng)連著三次被得病的人攻擊了,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我的身上,是否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吸引著這些不尋常的人。 我們差不多找遍了所有與胡大海過往甚密的人,但收獲不大。他們所說的,與李榮說華說的都差不多。那批將胡大海綁起來送來許家的人中,除了崔述生,還有兩個年青人也相繼發(fā)病,他們的親人中,也有不少被波及到。這便像是細(xì)胞分裂般,一個分裂成兩個,兩個分裂成四個,不停地成倍增長著。 我們在外面走訪的一天,雖然收獲不大,但所幸的是,這一整天,我們都沒有遇到一個發(fā)病的人。大家都很聽許白羽的話。有幾家我們?nèi)サ臅r候正在吃飯,每人一個大碗,里面堆滿了飯菜,大家吃的時候都坐得遠(yuǎn)遠(yuǎn)的,甚至與人說話的時候都捂著嘴,怕口水飛濺出來。 我們原本準(zhǔn)備打道回府了,但其中一位鄉(xiāng)親告訴我們,有一個捕魚的年青人,大家都叫他剛哥,住在村東頭的碼頭邊上,那人與胡大海關(guān)系很不錯,是拜把子的兄弟。我們決定去找他,就算只有一點希望,我們也不愿意錯過。 我們找到剛哥家的時候,天色已漸漸變暗,碼頭上的漁船早已靠岸,也許這幾天,誰也沒心思出去打漁。我們敲著剛哥家的門,才剛敲沒幾下,屋里原本亮著的燈光“呼”地一下便滅掉了。側(cè)耳傾聽,什么動靜也沒有。像是剛剛看到的亮光是我的幻覺一樣,這屋子給人的感覺便是里面什么人也沒有。 我有點打不定主意,到底是敲門好,還是不敲好,手舉到一半停在半空中,轉(zhuǎn)頭望著許白羽,用眼神問他下一步該怎么辦。 許白羽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開口說道:“剛哥,我是許大夫,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來只是想問你幾句話。你最好開門出來,不然,我便一把火燒了你的房子,再對人說你發(fā)病了,自己發(fā)狂點火將屋子燒了。反正現(xiàn)在大家都心慌慌,死你一個也無所謂。” 我聽著他那些恐嚇的話,覺得此刻的他,一點兒也不像個濟(jì)世救人的大夫,反而像是上門討債的高利貸。這些話在我聽來真是荒唐至極,但這里民風(fēng)純樸,搞不會,真會有人上當(dāng)也說不定。 我正在腦子里胡亂想著,木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條縫,一雙眼睛直直地注視著我們。許白羽隨手便將門一把推弄,里面的人被他的勁道嚇了一跳,連連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