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那方法呢,他的案子現(xiàn)在有什么進展,需要我找個律師給他嗎?”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找了律師了。案子很快就開庭了,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你的?!?/br> 方針說完這話后電話里是短暫的沉默。沈騫斟酌了一下語氣,才又開口道:“方針,那二十萬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我這么做不是想給你壓力,也不是想拿錢逼你做什么決定。我只是不希望你為錢太過苦惱?!?/br> “我知道,如果你想逼我就犯,也不會一直瞞著我了。這次不是我搬家跟美儀說的話,她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我。房子的事情也要謝謝你,白住了這么久?!?/br> “你有交房租,不算白住。不過跟蹤你的那個人是怎么回事兒,要報警嗎?” “已經(jīng)報警了?!狈结橂[瞞下了嚴肅陪她去報警這一事實,“但現(xiàn)在一點證據(jù)也沒有,我甚至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警方也沒辦法。他們只說會在附近加強警力,不過我想應該是抓不到人的?!?/br> “那人還在跟蹤你嗎?” “好像沒有吧,我這兩天也沒覺察到。” 事實上這幾天方針一直是嚴肅車接車送上下班的,所以有沒有人跟蹤她真的說不好。不過她打算過兩天就不搭嚴肅的車了,還是自己搭地鐵來得好。深藍內部已經(jīng)是流言四起,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和沈騫聊完電話后方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二十萬的巨款對她來說真的一個很大的壓力。她也想過讓父母把弟弟的房子賣了去還沈騫錢。但一來以她媽的德性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她一定會說弟弟已經(jīng)留有案底了,要再沒個房子的話以后怎么娶老婆? 再說沈騫也不會要他們賣房子的錢。她媽要是知道是沈騫借的二十萬,十有八/九會跑到人家面前去求情。到時候錢不還不說,搞不好沈騫還會再借她一筆錢。 想到這里方針不由頭痛,就像是走進了死胡同,連個出口都尋不到。 她默默地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最終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嚴肅說的是對的,如果一個人沒有錢的話,光節(jié)流是沒有用的,必須得開源。 本來她欠徐美儀那三萬,靠現(xiàn)在這份工作攢一段時間也就還清了。但眼下二十萬的巨款擺在她面前,光靠每月六千的收入得還到猴年馬月去。必須得想辦法增加收入了。 方針剛從獄里出來的時候有想過去接點翻譯的活來做。但這活兒得靠人介紹才行,自己平白無故找上門去人家也不要。如果去翻譯社的話人家就會查到她的檔案。 她從前都是靠導師介紹客戶,幫人翻譯點小東西之類的,其實算上來單位時間內收入挺高。可她五年前犯了蠢做了那樣的事情,導師早就不聯(lián)系了。就算人家不介意她有案底她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去找人。她的導師是個德高望重的學者型人物,方針覺得自己找上門去簡直是對人家的一種侮辱。 可現(xiàn)在她不得不去“侮辱”人家一回了。果然人在金錢面前還是會低頭的,特別是在欠了巨額債務的情況下。 方針第二天正好休息,于是懷著忐忑的心情給人家關照過她的盧教授打了個電話。盧教授一聽是方針剛開始顯然愣住了,半天后傳來的說話聲竟有些小小的激動。 “真的是方針你啊,這都多少年沒聯(lián)系了。你說你從前工作做的好好的,怎么會……”說到這里盧教授頓了頓,顯然是怕傷著方針,“算了不說從前了,你現(xiàn)在怎么樣,過得還好嗎?” 方針于是就把自己的窘境跟盧教授談了。對方聽了之后很是熱情,對于她的要求一口答應,并說現(xiàn)在手頭上就有些資料需要找人翻譯,讓方針直接過去找他就行。 他還在電話里說:“你早就該給我打電話了,你這孩子我從前瞧著就很不錯。犯了錯誤不要緊,改正了就好,還怕老師怪你不成?你這會兒有空嗎,過來拿一下資料,順便和我吃個飯。這么多年沒見老師也挺想你的?!?/br> 一番話說得方針心頭暖暖的,直呼這世上還是好人居多。她本以為自己坐過牢,別人見她肯定跑都來不及,想不到從前的那些人非但沒有嫌棄她,一個兩個還這么肯幫忙。 盧教授今年快六十了,在學校里的時候就挺關照方針的,對他們這一幫成績好的學生都挺和氣,經(jīng)常請他們吃飯打牙祭什么的。方針從前的翻譯活兒大多都是他給介紹的。像盧教授這樣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大人物,人脈廣朋友多,他牙齒縫里隨便漏點活出來,都夠方針吃好幾個月的了。 一聽他說現(xiàn)在就有活兒,方針立馬來了干勁兒,換了身衣服收拾收拾就出門去了。 方針的母校并不在本市,而是在離本市一小時車程的領市。方針先搭地鐵去了長途汽車站,又搭大巴去了領市。下了車后打的回了母校,快到的時候她給盧教授打了個電話,對方讓她去辦公室直接找他。方針就熟門熟路地摸了過去。 見到盧教授的時候差不多都下午一點了,于是盧教授把翻譯的活給了方針后又帶她去學校的餐廳吃飯。方針看著從前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頗有感慨。大學四年是她人生里少有的快樂時光,她學會了怎么賺錢養(yǎng)活自己,第一回談了戀愛,認識了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從前那個丑小鴨就是在大學時慢慢的長大改變,眼看就要變成天鵝了。可一夜之間什么都變了,從羅世死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重新被推入了地獄。一直到現(xiàn)在過去五年多了才重新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