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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從嚴肅的懷里鉆出來,可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胸口悶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讓她踹不過氣來。她捂著胸口大口呼吸了兩下,非但沒覺得好受點,反倒更難受了。 嚴肅看她臉色發(fā)白,趕緊雙手環(huán)抱住她:“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 “不,不用了?!?/br> 嚴肅又伸手去摸她的臉頰:“到底怎么摔的,搞成這樣?!?/br> 方針猶如驚弓之鳥,立馬撇開頭捂著臉頰道:“沒什么,不小心撞了一下。你、你趕緊找人來修燈吧?!?/br> “為什么這么怕我,我在這里讓你很難受?” “嚴肅……” “方針我問你,你不接受我到底是因為什么?單單只是因為羅世嗎?” 方針被截斷了話頭,沉默無言地看著嚴肅。屋子里光線晦暗,只有落地玻璃里透進來的淡淡月光。嚴肅的臉大半隱沒在月光里,只有那雙眼睛亮而堅毅,帶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方針不敢看嚴肅的眼睛,深怕再和他對視下去心里話就要藏不住說出來了。她平息了一下情緒,然后撒了個謊:“是,就是因為羅世。我和羅世是訂過婚的人,只差一步就是合法夫妻了。事實上他在我心里和丈夫沒有兩樣,我愛他他也愛我,我還懷過他的孩子。他因你而死,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你,嚴肅。無論你有多么出色,我都對你產(chǎn)生不了那種感情?!?/br> 嚴肅微微低頭,將整張臉都埋在了黑暗中。方針從這個角度只看得到他的頭頂,就在她想是不是自己的話傷到對方的時候,嚴肅突然抬頭,目光深沉地望著她:“我會向你證明,羅世不是我逼死的?!?/br> “什么?” “你既然對此耿耿于懷,我就必須把這個結給你解了。不拔除你心頭的這根刺,我想你永遠也放不下包袱接受我。方針,我會搞清楚五年前的事情,你等著?!?/br> “還有什么好弄清楚的,已經(jīng)很明白了?!?/br> “未必?!?/br> 嚴肅悠悠吐出這兩個手,又伸手去抓方針的手。他拉著對方的手伸進自己的襯衣下擺,將方針的整個掌心都貼在皮膚上。 在觸碰到嚴肅溫熱皮膚的一剎那,方針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極力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聽嚴肅啞著嗓子道:“仔細摸摸,這就是當年你那一刀留下的疤痕。方針,這場戰(zhàn)爭是你先挑起來的。如果沒有五年前的事件,我根本不會記住你,我甚至不認識你??赡闾袅诉@個頭,事情就由不得你了。這把火是從你這里燒起來的,你也得負責滅了它才是?!?/br> 方針覺得面前的嚴肅和以往完全不同,他就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使者,渾身都充滿了肅殺之氣。方針不是沒見過兇悍的人,以前在牢里的時候,有些彪悍的女人敢公然在獄警面前和人對打,哪怕渾身是血也毫不在乎,被打落一口牙就豪氣地往地上一吐,那臉上充滿的不屑與強悍之氣讓方針至今難忘。 可今天她看到嚴肅的表情后,覺得以前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了。嚴肅是比那些獄友危險百倍千倍的人,他的力量遠大于自己,他的權勢他的財富他的人脈,都遠遠不是方針所有企及的。 他想要得到一個女人太容易了,別說他真的愛她,哪怕他不愛她,只要他出手,對方就一定得臣服在他的腳下。 盡管嚴肅從頭到尾沒有以權壓人,但方針就是有這種念頭,并且越來越強烈。 她終于有些的這個男人了,在被對方禁錮了大約十幾分鐘后,方針心頭的恐懼越來越強烈。她全身所有的偽裝都瞬間剝離,露出脆弱而敏感的內心世界。她怔怔地望著嚴肅,許久后喃喃道:“嚴肅,算我求你,放過我吧?!?/br> “要我怎么放過你?” “我們別再見面。我可以離開深藍,從此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也不要刻意來找我,就當彼此從來沒出現(xiàn)在對方的世界里,可以嗎?” 嚴肅嘴角微揚,眉心卻慢慢皺了起來。他帶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問方針:“你覺得可能嗎?” 方針無言以對,自己的這個要求確實很天真。對嚴肅來說不管見她還是不見她對他都沒有損失,既然如此他為什么要輕易放過自己,只為了讓她好過一些呢? 一陣絕望從心頭掠過,方針無奈地閉上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她感覺到嚴肅的氣息正在慢慢逼迫,甚至察覺到對方下身某個部位已經(jīng)頂?shù)搅怂纳眢w上。 她今晚或許在劫難逃了。 方針這么想著,眼睛竟有些發(fā)酸。就在她天人交戰(zhàn)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房間門口響起:“方針,你房里有……” 王子的聲音猶如一把尖刀,瞬間將方針和嚴肅之間曖昧的氣氛一刀劈開。兩人皆是身體一僵,但嚴肅顯然反應很快,整個人依舊覆在方針身上,連頭都沒回就問道:“怎么,你屋里也沒電了?” “沒,燈亮著,就是沒暖氣了?!?/br> 雖然看不到王子的臉,但方針可以想像他說話時的表情。果然小朋友小小年紀卻什么都懂,說了那句話后又“好心”地補充了一句:“沒事兒,我睡了,你們繼續(xù),小聲一點。” 說完王子轉身走人,還貼心地替他們把門給關上了。在聽到大門關上的一剎那,方針終于崩潰了。她就像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瞬間蹦出無窮的力量,趁著嚴肅還在出神之際一把將他推開,然后赤著腳一溜煙兒跑進了廁所里,反手把鎖給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