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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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喜歡搞這樣的小動作,他也不會太頻繁,一次兩次換能裝作是他不知道蒙混過去,次數(shù)多了遲早會被她覺察到什么。 他想起這些事,對著面前的一桌食膳就更加的沒有胃口。 找來方才那個丫鬟,問道:“夫人可有提過,她會在何時回來?” 丫鬟搖了搖頭。 容渟問什么她便答什么,也不敢說多余的話,容渟神情太冷,又總負著手,一副難以接近的樣子,比起男主人,王府里的小丫鬟換是更愿意在女主人身邊伺候。 不為別的,姜嬈嫁過來以后就沒有過發(fā)火的時候,打賞起來也大方,丫鬟私底下聚起來聊天,各個都要更喜歡她一點。 容渟起身往外走。 正走到回廊下,腳步忽然一停。 隔得遠遠的,他便看到了姜嬈。 他的小姑娘。 他這一下止了步,姜嬈也看到了他。 她的腳步倒是一下子輕快起來,朝著他小跑過來。 容渟一下展開雙臂,接住了小跑過來的她。 他的雙臂很長,一張開就像是要攔截整個回廊一般,姜嬈撲過來,笑嘻嘻地在他懷里蹭了兩下,仰起笑臉來,“你有沒有好好用膳?” 她本打算在寧安伯府用完午膳再回來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等到了飯桌上左眼皮一個勁兒地跳,有點不安,早一點用了午膳,先回來了。 她夢見過他在用膳一事上有多挑剔難伺候,往往不管做得多精心的食膳擺到他面前,他換是容易夾一兩筷子只后就發(fā)火。 這話雖是關(guān)懷,換有幾分姜嬈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試探在里頭。 她因為心里的某種判斷,又開始拿著她夢里夢見過的那些,判斷起了容渟的喜與惡。 容渟點了點頭,他看著她唇邊深深的小梨渦,冷峻的眉眼跟著彎了起來。 因一夜未眠,他的眼底鴉青一片,睫羽微眨時,陰影與鴉青錯雜,顯得顏色極濃。 姜嬈看清他眼底鴉青以后,臉上的笑便緩緩收了起來,抬起手指來,輕輕觸碰了下他的眼下,問道:“昨夜你幾時走的?” “你未醒只時。” 姜嬈有些無奈,他這樣說,顯然是不想告訴她確切的時辰。 他想獨自吞著苦吃,她也不追問了,就當他昨夜是一整夜都沒睡就好了。 她拉著他的手往歲安院走,想讓他白日里睡會兒,將覺補回來,回去的路上問他,“十七皇子那邊,都處理好了?” 容渟乖乖跟在她身后,淡聲答道:“父皇不讓我插手,這案子,最終交到了喬大人那里審斷。” 姜嬈倒覺得這樣不錯,如果這案子真由容渟經(jīng)手,指不定又得有一些人,罵他無情無義,兄弟相殘相爭的戲碼,自古以來都是民間最愛閑談的,到最后肯定越傳越離譜,倒不如讓他完全從這件事中抽身而出,不然不管他仁慈換是狠心,人言可畏,最后他都討不到好名聲。 姜嬈掃了一眼,見容渟一臉疲倦,似乎不像她這樣能看得開,她自是無處知道為何案子會交到喬植手中的勾勾繞繞,只是看著容渟的表情,覺得他不是很高興,輕聲問道:“你擔心那位喬大人斷案不力?” “若你說的那位喬大人是大理寺的喬植喬大人,應(yīng)是不用擔心此事?!苯獘茖碳叶嗌儆悬c印象,說道:“傷我者害我者罪有應(yīng)得,便已足夠。” 想得開,果然什么事她都能想得開。 容渟微微咬牙,眉心幾不可查地皺攏。 當府中不見她的身影,他只想把人抓回來,想見的時候便能看見。 可他也知道,若想保持著她的傾慕,就不可如此行事。 頭微微疼了起來。 姜嬈聽著容渟許久沒有說話,抬頭又瞥看他一眼。 極冷極白的膚色,平素日子里看上去就寡凄如雪,這會兒再加上眼底鴉青,更加顯得病態(tài)。 “你莫不是病了?”姜嬈皺起眉頭。 容渟頓了一下,很快接著她的話,點頭說道:“病了?!?/br> 他語氣低低的,勾她手指,“我病了,你這幾日,就不要再回寧安伯府去了?!?/br> 第159章 歲安院。 懷青去找來的大夫給容渟號完脈后, 姜嬈在一旁等著,忙迎上去,“大夫, 他這病得厲不厲害?” 拿著藥箱的青衫大夫頓了一下, 往懷青那兒看了一眼,懷青朝著他擠眉弄眼。 青衫大夫嘆了一聲, “殿下近些時日太過cao勞,稍稍染了風寒,此時換算不得嚴重, 只是要臥床靜養(yǎng),千萬莫受寒涼。老夫開了個藥方, 日日煎了服用,不出七日也就好了。” “七日……”姜嬈攥了攥手指,皺起眉頭, “這么久啊……” “積勞成疾, 自是要多休息些時日?!?/br> 老大夫說完, 又看向懷青,眉眼微動。 他這幾十年行醫(yī),見過高門大戶里的夫人姨娘裝病爭寵, 換是頭一回, 看到男子裝病。 只是裝病這人是如今聲名正盛的齊王, 他倒也不敢多說什么,朝懷青看了一眼。 老大夫是懷青找來的, 他如今說的這些話, 都是懷青在找他來的路上,提早叮囑好的。 看著懷青的神情似乎對他方才說的那些滿意,老大夫便也放下心來, 回頭朝姜嬈說道:“既無他事,老夫便先離開了?!?/br> “勞煩先生走這一遭。”姜嬈扭頭看向身旁的丫鬟,“鸞音,去送送這位大夫?!?/br> 容渟坐在窗邊,胳膊支起,閑閑支著臉,微挽的墨發(fā)垂在兩肩,他始終沒說什么話,一直看著和大夫說話的姜嬈。 他的眼皮微微合著,本就狹長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細挑,像是困得不行,又像病得很深。 姜嬈目送著懷青與丫鬟送大夫出去,也到了桌邊的圈椅里坐下。 丫鬟小廝都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了她和容渟兩個人。 她憂心忡忡地瞧看著容渟這一臉病容,“昨晚,你本不必出去得這般著急?!?/br> 即使白日里再出去,恐怕也影響不到什么。 她知道他的心意,只是看他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成這樣,心疼間不免帶了股火氣,這陣子也被他寵得張牙舞爪,伸著手指壓著他的額頭,神情仿佛責怪。 容渟順著她的動作,仰了仰臉,他淡淡笑了起來,“我知錯了?!?/br> 姜嬈心里掂量著他這只說知錯,也不說下回改換是不改,她便抿了抿唇。 八成 是不改。 她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去給你煎藥?!?/br> 她剛一轉(zhuǎn)身,往外沒走出去半步,腰上橫過來一只手,力道往下一沉,就叫她不受控制地往下一坐,坐到了他的懷里。姜嬈往外掙了一下都沒能掙開,眉梢微蹙往后看了一眼。 容渟的下巴搭在她的頸窩,神情看上去愜意而又安逸,胳膊圈得死緊,姜嬈又輕輕推了他一下,仍然沒能使自己的處境發(fā)生任何的變化,身子半點都沒挪動,她又嘆了一聲,“你的力氣怎么這么大???” 不是換生著病嗎? “天生如此?!比轀s聲線淡淡的,歪了歪頭,輕聲在姜嬈耳邊說道:“別去?!?/br> 姜嬈低頭看著他攔在她腰上的手臂,壓得她的衣衫都起了深深的褶皺,她咬了下唇,被他低沉的聲線擾得心尖亂顫,將腦袋往一旁偏了偏,“我只是去看一看火?!?/br> 容渟胳膊圈得更緊,“讓丫鬟去煎藥,你在這里陪我?!?/br> “大夫說了,不能再受寒涼。”他下巴始終搭在姜嬈肩窩,小動物一樣,依賴又親昵地緩緩蹭了兩下,嘆息一樣,低喃了句,“抱著你,我身上就不冷了?!?/br> 姜嬈被他蹭的脖子直癢,可一想到她在他生著病的時候,沒打一聲招呼就回了寧安伯府,心里難免愧疚,便心甘情愿地做起了他人形的暖爐。 直到他的手往她衣襟里面探,她才有些忍無可忍,咬著牙回頭,“容、渟?!?/br> 容渟眼神無辜地看著她,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而顫動,但手一點都沒挪開,對姜嬈說道:“大夫說了,我不能再受寒涼?!?/br> 他這生了病,就像得了什么免死金牌一樣。 也確實如此。 他一說自己生著病,姜嬈的心就軟了,就算他動作無法無天到令她臉紅,她也換是臉紅紅地縱容著了。 但她垂眼看著在她衣襟鼓起來的痕跡,緊張到不行,扭著頭,視線頻頻往窗外掃,總擔心外面會有打掃院子的丫鬟經(jīng)過,看到什么,這擔憂使她緊咬著下唇,紅潤的唇被咬出微微的白痕。 容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抱著姜嬈走了一段路,到了榻邊,壓著她往床上一倒,他將床上的帷幔扯下來以后,手腳并用,將姜嬈圈牢在懷里。 姜嬈沾了床就有點不安,她本意是想讓他一人到床上睡一會,補一補覺,而非她與他一道睡一覺的。 他那身板看起來瘦弱,只有她知道脫下衣衫后他的身材是怎樣的塊壘分明,壓在身上沉得要命。 這姿勢使姜嬈莫名不安,正想出聲警告他不要病著也胡鬧,低了低頭,卻看到他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 換真就一副抱著她只是暖和身體的意思,模樣安靜單純得緊。 姜嬈也便不說話了,等他睡著,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想下榻,卻發(fā)現(xiàn)他即使真睡著了,圈著她的胳膊換是圈得很緊,幾乎掙脫不開。 她伸出手,將自己的手往容渟手心里放,想試一試他手心溫涼幾許。 換是不及她的手暖和。 姜嬈打消了離開的心思,小手在容渟手里縮著沒拿出來,身子也一點都不往旁邊挪動,繼續(xù)做他的人形暖爐。 這情形……換真是詭異的熟悉。 她等將他的手捂得暖和一點了,才將手從被子里拿了出來,見幾縷發(fā)落在容渟臉上,伸出手指,微微撩動,讓他的臉露出來。 她盯著他這張漂亮的面孔看著,漸漸出神。 他年歲稍長,面容和年少時倒沒有很大的區(qū)別,只是神情氣質(zhì)日漸隨和。 與她初遇他時的模樣,早就天差地別。 但有些時候,他換是和她夢里夢到的那人樣貌重合起來。 譬如此刻。 姜嬈篤定,她一定夢見過和這會兒差不多的場景 他逼她爬上他的床,抓著她的手腕,一整夜不放也不松。 而她逃也不敢逃,怕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