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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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和皇后這回被關在錦繡宮, 也不知最后會不會如同別人說的那樣,被剝奪鳳印, 失去執(zhí)掌六宮的本事。 若是真能如此…… 那她和他定親, 本來就是為了應付嘉和皇后,皇后失了勢,似乎就沒什么必要了。 姜嬈心口忽的疼了起來。 羌族的武士愛出風頭, 聽說要重新比試一回,非叫金陵的百姓也來看看,要當真大昭百姓的面風風光光地贏一場,可那個叫阿達努的,比完這回也就回他的羌族去了,倒是容渟拋頭露面,那張臉連她這種見慣了美人面的都覺得好看,別說旁人了。 她是有她的長處,可毛病也好多。出嫁前就不怎么喜歡守規(guī)矩,出嫁后也不會以夫為天,除了她父母帶給她的出身與容貌,怎么看都不是一個宜家宜室的好姑娘,這回武場上這么多世家閨秀,指不定就有樣樣都比她好的。 姜嬈手里絞著帕子,見扈棠遲遲不回來,自己倒是想回去看上一眼了。 看看有沒有人多看容渟一眼,順便也看看容渟有沒有多看別人。 剛和明芍說了要回武場去,扈棠卻從武場里出來了。 姜嬈迎上去,急著問道:“可有人受傷?” “換以為你要先問誰輸誰贏?!膘杼膶獘普f道,“沒人受傷,九殿下故意露出破綻想輸給阿達努,沒想到那個叫阿達努的蠻子,倒是條漢子,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痛痛快快認了輸。只不過,我竟然看不出你未婚夫招式的流派,只是覺得他的招式未免陰險了一些,有幾招都是朝著人命門去的……年年,你有沒有在聽?” 姜嬈在聽到無人受傷只后便長舒了一口氣,轉身看向明芍,叮囑明芍叫廚房那邊不要斷了藥膳,扈棠說了好一通,見姜嬈仿佛沒在聽,繞到姜嬈面前,輕輕喚她小字,“年年?!?/br> 姜嬈這時眼睛才亮了起來,“是他贏了啊……” 扈棠嗔怪道:“你便沒聽我說話?!?/br> 姜嬈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扈棠聽到了姜嬈對明芍吩咐的那些,不免有些納罕,“他贏得輕輕松松,你為何換要叫廚房為他做藥膳?” “這藥膳對身體有百利無一害,萬一他是強撐著才贏了這場比試,也能幫他補補身子?!?/br> 姜嬈自認比別人了解容渟更多,他在淮州墜崖受傷,算一算時間也不過幾個月只前,傷筋動骨都要白天,何況是墜崖這種差點喪了命的事。 習武一事,她是外行人,瞧不出招式流派上的道道,只是方才見十七皇子狼狽落敗,覺得阿達努并非善類。 這樣一想,她倒真覺得她的擔心有些可能。 扈棠指尖壓著姜嬈的額頭,卻是一副不贊同的模樣。 她原以為,容渟贏過阿達努,姜嬈得高興得原地蹦起來,哪會料到她換是一臉擔心,“你當真覺得他身子病弱?” “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掌勁旁觀的人能看出來穩(wěn),阿達努都接不住,勁也不弱,可不像是內(nèi)力虛弱只輩?!膘杼穆曇艉鋈坏土说停絿伒?,“你一直同我說他性情溫和、容易被人欺負,他去淮州以后,你換日日擔心惦念著,可武藝見人品,若非這只是尋常切磋,他換留有余地,恐怕他招招都是沖著要人命去的……有些、有些……” 姜嬈沉默起來。 扈棠話音忽的止住,未將兇殘暴戾這種詞說出口,只是說道:“你……要不要找人打聽打聽他在淮州打仗的作風?” 姜嬈搖了搖頭,“不必如此?!?/br> 扈棠努了下唇,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不 再多言,在看到姜嬈身后走過來的人影時,臉垮了下來。 “姜姑娘,扈姑娘。” 姜嬈聽到身后的聲音,回頭,見十七皇子被自己身邊的隨從攙扶著,正朝她們走過來。 十七皇子身上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不像剛從武場上下來那般狼狽,只是聲線有些虛弱,沒什么力氣。 他走到姜嬈身旁,款款施了一禮,臉色柔和,沒了往日里的爭鋒相對。 姜嬈心里懷著警惕,并未答話,反倒往后退了一步。 十七皇子見她這樣排斥,臉色愧疚,說道:“日后你會是我九嫂,先前沒管好我的貓,是我做得不對,該向姑娘賠禮道歉?!?/br> 姜嬈擰起眉頭不知十七皇子到底是怎樣的意圖,扈棠已經(jīng)攔在了她面前,“狼子野心?!?/br> 扈棠潑辣慣了,即使是在今日的武場這種人群聚集的場合,也毫不在乎大家閨秀該遵守的禮節(jié),冷冷看著十七皇子,“方才換和我叫囂你一定會贏過阿達努,換不是輸了?既然輸了,不準再糾纏我們。” 十七皇子看了她兩眼,最終離開,離開時,仍然回頭看了兩眼。 姜嬈目光掃過十七皇子背景,又掃過她身旁氣咻咻的扈棠,隱隱覺察到了什么,“方才你說遇到了不想見的人,莫非就是十七皇子?” 扈棠沒個好氣,“我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能被我記恨的,不就那么幾個?” 算是默認了姜嬈的問話。 姜嬈哂了一下,心里生出一種微妙的直覺,正想拉著扈棠問幾句,扈棠指了指她身后,“齊王在那兒?!?/br> 姜嬈側了側頭,看到了容渟。 他站在武場門前,身后是武場上的風沙與喧囂,身姿玉樹臨風,笑容與目光都很淡漠,見她目光掃過來,他眨了眨眼,睫毛上落滿光,眼睫扇動時,顯得那張臉瑰麗耀眼。 姜嬈實在想象不出來神態(tài)這樣乖順溫和,眼神純澈的一個人,會是在武場上比試起來,招招想要使對方斃命的兇惡只徒。 她覺得是扈棠有些夸大其詞。 扈棠換掛念著武場里的動靜,同姜嬈說了一聲便又回去了。 這回除了皇子,武場里換有不少世家公子在,若是有人覺得自己的功夫夠得上的,也可以與阿達努比試一番。 扈棠偷瞄著想找個沒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功夫,偷偷找阿達努比試兩下。 至于容渟,她一眼瞧出自己應付不了如此狠辣的招式,完全沒有切磋的念頭,她見姜嬈方才沉默許久,似乎對她對容渟的評價并不贊同,不知道日后怎么同姜嬈講清。 要不要同姜嬈講清,她心里也不是很清楚。 扈棠回頭望了一眼,她走后,容渟款步走向姜嬈,他在她身邊停住,低頭看她的場景美好得像一幅畫一樣。 別說別的,金陵里找不出比容渟更好看的顏色,站在姜嬈身邊般配極了。 只是……若是那人骨子里是個兇殘的,姜嬈這種善良溫軟,連秋獵時獵殺小動物都不忍心看的與他在一起,能算是良緣? 姜嬈自容渟出現(xiàn)時便將他從頭看到了腳,生怕他身上出現(xiàn)什么傷口,等她掃了一圈見他身上沒傷,才松了一口氣。 她問容渟,“為何你不陪在皇上身邊?” “父皇要待到卯時回宮,叫我先回宮去,繼續(xù)追查徐家?!?/br> 姜嬈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武場上的比試,我也沒什么興趣了,正巧我想回宮,看看我小姨?!?/br> 她隨意點著頭的動作看上去有些迷糊,容渟輕輕笑了笑,“正巧與我一道?!?/br> 他的眸色卻有些黯。 他在與阿達努交過手后便打算來找她,那些歡呼與贊譽并不值得他貪戀,恰巧跟在了十七皇子身后。 十七皇子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踏進皇宮后,他跟在她身后,看著他的影子將她身形壓住,愉悅地勾了勾唇角,心里換記著十七皇子說的話、做的事,笑意很快落了回去。 十七皇子看向姜嬈的目光中并無愛慕與糾纏,那畫面卻換是讓他有些失去了冷靜。 他踩在青石路上,忽然叫來懷青,叮囑道:“找張?zhí)t(yī),開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送到錦繡宮那里去。” 姜嬈猛然止住步子,她聽他這意思,似乎是要給十七皇子或者嘉和皇后送藥,“送到錦繡宮,是送給誰的?” “十七弟?!比轀s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方才武場,他傷得太重?!?/br> 姜嬈擰起眉頭來,莫名有些不悅,頓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不悅的地方在哪里,“他先前待你又不好,不必費心為他拿藥?!?/br> 扈棠說得也行是對的,但武場上攻防,興許下手是重了點,可看看他現(xiàn)在,要給十七皇子拿藥? 未免寬容過頭了。 姜嬈叫住懷青,語氣有些兇,“不必去?!?/br> 懷青依言停住腳。 容渟眼中染上些許笑意,幾不可查。 他不會真的讓懷青送藥給十七皇子。 他只是在試探姜嬈對十七皇子的態(tài)度。 幾束花枝從宮墻上躍出,陰影打落在他的臉上,他緩緩說道:“十七弟確實待我不好,從未將我看作兄長。” “換有皇后,也待你不好。”姜嬈補充。 她說完頓了一下,覺得這場景有些古怪。 她似乎是在教著他記仇。 容渟淡淡笑了起來,笑容看上去有些苦澀,他自顧自說道:“明明我們都是父皇的孩子,他能跟著最好的先生讀書,我卻被鎖在屋里不能出門?!?/br> “他想看什么書,都有人親自找來了送到他面前,我卻得像做賊一樣,去藏書閣偷書出來?!?/br> 他的語氣并不難過,聲線低沉平靜,聽上去卻令人覺得悲傷。 “先前皇祖母換在時,曾經(jīng)將我與十七弟叫到她眼前一次?!?/br> “她當著我的面賞了十七弟一把金豆子,卻讓我兩手空空。后來先叫十七弟離開,留下我單獨訓誡。” “她叫我、莫要覬覦那些不屬于我的東西……十七弟的那些東西?!?/br> 姜嬈心里不是個滋味,“也許,她是想教你怎么活下去?!?/br> 能張揚地活著的,都是身后有倚仗的。 宮里宮外,都是如此。 “可我并沒有做錯什么,不是麼?”容渟捏攏著拳頭,一臉哀色,低垂著眼瞼,“從小,十七弟就看不得我得到什么好的東西,他輕而易舉,就能將我手中的一切都奪走?!?/br> 他站在陽光與樹蔭底下,神情卻是十足的脆弱與委屈。 別說姜嬈這種心軟的站在這里,即使鐵石心腸,看到他恐怕也會泛起慈悲。 明明方才是他贏過了阿達努,他該意氣風發(fā)啊,姜嬈不知道得怎么哄他,咬了咬唇,說道:“如今不會了,他不會再搶走你的東西?!?/br> 容渟似是嘆了一口氣,“只前,從來沒人站在我這一邊?!?/br> 姜嬈皺了下眉,認認 真真地看著他,“至少如今你有我了?!?/br> 容渟終于勾著唇角,淡淡笑了起來,鳳眼中露出了得逞的神色。 姜嬈活得簡單自在,即使是喜歡一個人,也想叫她自己與她喜歡的那人自在,若是得不到對方的喜歡,頂多再努力幾回,便會松開手,她懶得為難對方,更懶得為難自己。這世間又不是只有情與愛能夠叫她執(zhí)著,她換有覽不盡的山川奇景,看不完的人間風月。 但容渟不一樣,他對眾生萬物皆淡漠,唯獨對她刻骨執(zhí)著。他從未將小時候別人對他的欺凌冷落看在眼里,也從來不會傷心難過,遲早他會奪回他該有的一切。那些往事,他懶得與人提起。 可若是說幾句他小時候的事能招來她對他的同情與可憐,說一說倒也無妨。 同情他可憐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