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了?！笔Y鑫回答，“他昏迷了大概十分鐘左右，醒來之后報了警。他家附近的東山分局當(dāng)時就派了警員過去，但是周爽財物都沒有損失，身上也不見傷痕，只是做了筆錄就讓他回去了?！?/br>
    “那附近最近有類似的案子嗎？”陸正問。

    “沒有?！?/br>
    陸正思索了片刻，看向宋慢，“你跟我說的那個故事，里面的村民是跳進(jìn)蠟池里才變成那樣的，可是這里又沒有蠟池，還有什么其他辦法能讓人變成村民那樣的？”

    “什么蠟池？”蔣鑫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怎么他才出去幾分鐘，陸正說話他就開始聽不懂了。

    “宋慢剛才給我講的故事，她說小時候聽過，一個村子的人跳進(jìn)制作蠟油的蠟池里死了，過了一段時間又從里面爬出來，變成了活人，那些村民被燒死之后就是那樣的。”他指著那一灘對蔣鑫道。

    “真的假的啊，不是誰編出來騙你的吧？”蔣鑫顯然以前并沒有聽過同樣的故事，他不太信任地問宋慢。

    陸正連忙解釋道：“白澤和宋慢都知道這個故事?！?/br>
    聽他提到白澤，蔣鑫看了站在宋慢身后的白澤一眼，閉上了嘴。

    白澤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故事并不一定都是編造的?！?/br>
    言外之意，這個故事就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陸正和蔣鑫面面相覷，如果是真的，那周爽在被人打暈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他家附近有工廠嗎？”陸正問。

    蔣鑫搖頭，“不知道。”說罷，他繼續(xù)道：“就算有人真的在他家附近制作出蠟池，也來不及把周爽扔進(jìn)去又讓他活著出來。他這段時間沒有任何異樣，行蹤也都查過了，一切正常。最不正常的，大概只有被打暈的那十分鐘了?！?/br>
    陸正沉吟道：“看來我們還需要好好查查之前的受害人，說不定，他們也有過類似的遭遇。”

    說完，他又一臉期待地看向宋慢，“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宋慢露出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我回去再想想吧，有線索會立即聯(lián)系你。”

    說著，她又看了眼角落里看不出人的形狀的周爽的尸體。

    在她眼里，那是一灘黑色的蠟油，根本沒有人形，如果不是陸正非常肯定那就是周爽，恐怕連她也不敢確定。

    “好吧，電話聯(lián)系?！庇邪诐稍谂赃吀懻膊缓冒阉温粝聛?，只好揮手跟她拜拜。

    留下來的陸正和蔣鑫開始叫同事進(jìn)來處理那一灘尸體了，宋慢則和白澤一起走出了飯店。

    外面街道上堵著的車已經(jīng)被疏散了，外面圍著的人還有不少，但也沒再堵住車道了。

    方秘書把車停在路邊，一直在等他們。

    回到車上，宋慢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尸體，忍不住扯了下白澤的襯衫袖子，問他，“故事里只說，京鴻燒死了村民，卻沒說他毀掉蠟池。你說，蠟池現(xiàn)在還存在嗎？”

    既然京鴻是她的先祖，她先祖經(jīng)歷的事情自然也是真是的了。

    或許里面摻雜了一些旁人所不知的內(nèi)幕，但大體故事走向應(yīng)該不會有很大的變化。

    蠟池一定有，從里面爬出活人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或許?！卑诐捎行┞唤?jīng)心。

    宋慢斜睨他，“你知道的比我多，這故事還有沒有后續(xù)??？”

    白澤輕笑一聲，“你想知道什么后續(xù)？”

    “所有！”

    “可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他的臉緩緩湊近，一手壓在她身側(cè)，“秘密，只能告訴最親近的人，你做好準(zhǔn)備，當(dāng)我最親近的人了嗎？”

    宋慢原本是側(cè)著身子坐著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身體微微后傾，一手扶在靠背上。

    她的眼睛在白澤張合的唇上游移，很擔(dān)心自己控制不住啃上去，無論是顏色形狀還是薄厚程度，都太符合她的喜好了。

    “在看什么？”

    宋慢吞了下口水，移開目光，“什么也沒看，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br>
    白澤唇角微揚(yáng)，握住她扶著靠背的手，另一只手?jǐn)堉难?，然后把她身子正了回去，讓她坐好?/br>
    宋慢還以為他要做點什么呢，結(jié)果什么都沒做，有那么點小失望。

    “蠟池應(yīng)該被京鴻移走了，具體移到了哪里就沒人知道了，現(xiàn)在還在不在，也沒人知道。不過……”

    “不過什么？”宋慢追問。

    “既然出現(xiàn)了蠟化的尸體，蠟池很可能還在，說不定有人從里面爬出來，并且來到了秦城?！?/br>
    白澤的這個說法，聽起來似乎還挺靠譜。

    “來秦城干什么？為了把普通人也變成蠟人？”

    白澤聳肩，“誰知道呢，如果真的是從蠟池里爬出來的，也算不上人了，無論做什么都很正常?！?/br>
    “為什么秦城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發(fā)生？這里是不是風(fēng)水不好啊！”宋慢忍不住抱怨。

    白澤失笑，“別想了，學(xué)校到了。”

    聽到他說話，宋慢才注意到車已經(jīng)來到了理工大學(xué)門口。

    白澤下車替她把行李箱拿了出來，交到她手上，順便囑咐道：“最近不要隨便離開學(xué)校，哪怕有案子也和你無關(guān)，好嗎？”

    “知道了，都說了一遍了，啰嗦。”說完，她拎著行李箱轉(zhuǎn)身就走。

    站在車旁看著她走進(jìn)學(xué)校里，白澤才坐進(jìn)了車?yán)铩?/br>
    沒了宋慢在，他臉上表情顯得很冷淡，也是方秘書最習(xí)慣的表情。

    “于東他們回來了嗎？”他問。

    “都到了，我也已經(jīng)按照您的吩咐把人都散出去了，只要白家人進(jìn)入秦城，保證會第一時間落到我們手上?！?/br>
    “那就好，這件事……不許失敗?！?/br>
    方秘書輕咳了一聲，“您放心?！闭f完，他又試探著問，“您和宋小姐的關(guān)系似乎緩和了許多？”

    白澤閉著眼，“嗯”了一聲。

    “那……要不要替您選幾個約會場所？”

    白澤睜開眼，“不用了，你的辦法太慢，我喜歡更有效率的辦法。”

    “什么辦法？”

    白澤笑了笑，沒有回答。

    第106章

    回到學(xué)校后, 宋慢先回了一趟宿舍，跟室友聊了幾句, 順便借來了這幾天各科的筆記，然后去找導(dǎo)員銷假。她過去的時候，只有叢芳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她正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腦。

    見宋慢走進(jìn)來，她先是一愣，隨即竟站了起來。

    “老師，我來銷假?！彼温龑λf。

    “哦哦, 你先坐, 你坐?！彼钢k公桌旁的椅子連聲對宋慢道。

    等宋慢坐下了，叢芳才遲疑地開口：“那個……我想跟你打聽個事?！?/br>
    “您說?！?/br>
    叢芳雙手交握，似乎有些緊張，她抬頭看了宋慢好幾眼，才猶猶豫豫地說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認(rèn)識那些特殊的警察？”

    宋慢神色微一頓：“有什么話您可以直說。”

    她并未回答叢芳這個問題。

    叢芳是唐曉的親戚，唐曉的死她應(yīng)該也聽說過什么，而且她也見過陸正。特辦處并不會把所有知情人都催眠, 一些人也只知道個模棱兩可，便就這么放著了。

    畢竟, 有些事只要沒有證據(jù), 當(dāng)成都市奇談被人說一說也沒什么大不了。

    叢芳倒也沒非要追根究底, 她說：“我最近覺得身體不太對勁?！?/br>
    宋慢安靜地聽著, 并沒有按照正常套路告訴她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

    “昨天我做菜的時候切了手, 傷口卻沒有流血。”說著，叢芳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哆哆嗦嗦地抬起左手。

    她左手食指上包著一個創(chuàng)可貼，把創(chuàng)可貼拿下來之后，能夠看到指尖被切掉了一塊rou，但是只有刀口，沒有一絲血液的痕跡。

    宋慢臉色一變，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后垂下眼道：“您先別擔(dān)心，我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人過來?！?/br>
    說著，她起身走了出去。

    叢芳死死盯著她不放，仿佛把她當(dāng)成了救命稻草。

    宋慢撥通了陸正的號碼，陸正才剛從上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回到特辦處，以為她是來提供更多關(guān)于蠟池的消息的，語氣不由輕快：“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消息是有，不過不是好消息，你現(xiàn)在最好帶人來一趟我學(xué)校，我在導(dǎo)員辦公室，我導(dǎo)員出事了?！?/br>
    邊說著，邊回身看向叢芳，她的視線里，叢芳的身體……只剩下一個人形的輪廓，里面被黑色填滿。

    說的更確切一點，叢芳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算不上人了，只有一張人皮在支撐她。

    她終于知道不久之前見到的周爽為什么只剩下那些一灘，因為他身上的那一層人皮被燒沒了，所以才不成人形。

    陸正來的很快，還帶來了蔣鑫和幾名特辦處的同事。

    他們進(jìn)來的時候，宋慢還坐在導(dǎo)員辦公室里，一邊聽叢芳給她講這幾天發(fā)生的事，一邊安慰她。

    女人很多時候都要比男人敏感許多，尤其關(guān)乎于自己的身體。叢芳的感覺是對的，但是，宋慢想不出能救她的辦法，或許一輩子不碰火？

    陸正帶著的人里還有研究員，兩人上前對叢芳道：“叢女士，我們需要把你帶回處里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不知道你方便嗎？”

    說著，還拿出了證件給叢芳看。

    特辦處的人進(jìn)了學(xué)校，校領(lǐng)導(dǎo)當(dāng)然也收到了消息，系主任這會兒正好趕了過來，了解了一下情況，也看了陸正他們的證件，對猶豫不定的叢芳道：“叢老師如果身體不舒服，還是先跟他們?nèi)プ鰝€檢查比較好。”

    叢芳點了下頭，跟著那兩名研究員一起往外走。

    離開辦公室之前，她停下腳步，看向宋慢，忍不住問：“我……真的會沒事嗎？”

    宋慢抿了抿唇，低低的“嗯”了一聲。

    叢芳先被帶走了，陸正和蔣鑫留在最后，和宋慢一起。

    三個人走出辦公樓，陸正低聲問：“你們導(dǎo)員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宋慢舔了舔干澀的唇，小聲說：“她跟我說，三天之前也被人打暈過，但是醒來之后見沒有東西丟失，就沒有報警。然后昨天切菜的時候切到了手指，手上沒有流血?！?/br>
    “和周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