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紐世界回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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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遇見你開始,我就知道,我的一生只有兩條路。 教皇第一次把他帶到神殿的時候,正好是他的一百歲生日。 “這是我族世代供奉的古神,她把時間之初的秘密留在這里,就是為了發(fā)揚我族的威名?!?/br>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自己望著那高大神圣的白玉像,卻是問道:“她是個女子?” 教皇微微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解釋說:“傳說她曾經(jīng)是古宇宙之神最寵愛的巫師,不過這是我族最大的秘密,等你成了教皇,你自然而然,什么都知道了?!?/br> 這天之后,教皇給他配了一個手下。 “你好,我叫巫靈,以后就由我來保護殿下?!?/br> 他看著對方笑嘻嘻伸出來的手,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了。 其實他向來很頭疼這個巫靈,從認識開始,七八年以來,都是天天在他耳邊大事小事說個不停,一副吊兒郎當不務正業(yè)的樣子。 教皇知道他的心思,一直都是:“你別看她整天嬉皮笑臉,她是我族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以后就由她幫你一起出任務。” 話已經(jīng)這樣說了,但是巫靈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就因為粗心大意,中了對手的圈套,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身的傷,還差點死掉,莫翰好不容易才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直到她的傷好了,神殿再也沒有把她派出去過。她就每天跟在莫翰身后,不停地問他:“為什么不讓我出去???殿下,我想出任務啊,這里一點意思都沒有?!?/br> 真的好吵啊。 她的話莫翰一個字都不想搭理。 那段日子還算平靜,開始有點波瀾,就是在教皇被重傷之后,神殿高層的氣氛變得很奇怪,幾股勢力好像都開始各自在設計什么東西,壓抑得難受。 莫翰那段時間對內(nèi)對外忙得不可開交,偏偏就出事了,有人等不到教皇退位,潛入神殿殺了他。 組織上下頓時亂成一鍋粥,真心或假意地扼腕嘆息,紛紛猜測兇手是誰,還不忘拉仇人下水。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對眾人發(fā)誓,他會把兇手找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再接替教皇的位置。 那天晚上他把巫靈叫到書房里,問她:“如果有人以我為要挾,要你去殺老爺子,你會去嗎?” 巫靈木然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又漸漸露出一副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樣子。 她沒心沒肺地笑笑,眼睛都瞇起來,說:“會啊,我會的。” “為什么?” “不為什么,你想怎么處置我啊?!?/br> 那好像是莫翰最后一次跟她說話,那天他收到了一份錄音和手寫文件,說的大概就是剛剛他問的意思。 但是她承認得這么果斷,莫翰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莫翰后來一直在想,他到底為什么要去質(zhì)問巫靈,他想得到什么答案。他明明很怕她說,不是,你為什么不相信我。更怕她說,是,你要不要現(xiàn)在殺了我。 莫翰把她禁足在了一個偏僻的宮殿里,除了古神像,她再沒見到過第二個活人。 每日來看望她的曾經(jīng)好友瞥了瞥擺在桌上大大小小的藥片,皺著眉頭說:“你怎么又沒吃藥?!?/br> 因為前幾年那次重傷,留下來后遺癥,使得她要定期地吃藥,才能避免身體上的疼痛。 而她笑瞇瞇地搖晃著腦袋:“不用,說不定過幾天我就死了?!?/br> 好友斂下眼睫,一邊幫她整理東西,一邊淡淡地說:“真有那天的話,我也要離開這里的?!?/br> “為什么,殿下對你不好嗎?” 她搖搖頭:“我本來就是因為你才來的,你不在這里,那我也不在了?!?/br> 巫靈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你是說我那次任務?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然后她又笑,“其實我本來那天就應該死的,結果運氣好,白撿回一條命,多活了這么久,想想還是賺了,哈哈?!?/br> 好友一巴掌拍在她的額頭上:“什么白撿的,是我給你的,我送到你手里的,知道嗎,你現(xiàn)在這條命也有我的一份,還是一大份?!?/br> “那就對不住啦?!蔽嘴`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一片片往下落的葉子,“這一份你可能拿不回去了。” 轉(zhuǎn)眼就過了一個月,巫靈這幾天一直在想,她的命是自我了結,還是等著他來了結,這件事應該已經(jīng)傳開了,再這么拖下去,估計神殿里的人會造反吧。 想到一半,門外進來一個人,巫靈躺在床上,頭也沒抬,說:“你干嘛又來,我是不會吃藥的?!钡攘税胩欤瑢Ψ蕉紱]回應,她心里一驚,幾乎是彈起來,果不其然,莫翰正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她微微張嘴,似乎無意識地和這個人對視著,良久才說出來一句話:“算你還有點人性,知道來看我。” 巫靈的好朋友很不喜歡殿下這個人。該果斷的時候心有余悸,該放棄的時候又猶豫不決,容易被絆住腳步,還要表現(xiàn)出勝券在握的樣子。他什么都不說,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不敢愛,不敢恨。 她曾經(jīng)問他:“你真的準備殺她?” 他跳過了這個問題,說:“就用藥吧,你這個醫(yī)生,救死扶傷無數(shù),應該還沒忘記配毒吧?!?/br> 她頓了頓,嘆了口氣說:“早知道有今天,你當初不該把我叫回來,你說你要我費那么大勁救她干什么。這么些年,為了護她周全,你花盡心思從不讓她走出去一步,最后想要她命的卻還是你自己。” 好像沒打算接她的話,她也不想繼續(xù)說下去,是巫靈有錯在先,她這些話倒有點責怪莫翰的意思。 半晌,他說:“這件事好像,不是他?!?/br> 她呆滯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一臉云淡風輕的人:“殿下,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彼穆曇粲行╋h,“但是我不準備改變決定?!?/br> 她低頭沉默了很久,腦子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讓我猜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喜歡她了?為了不讓別人抓住自己的小辮子,就干脆借口除掉她?” 莫翰沒說話。 他默認了。 她只感覺心里一陣狂躁。太蠢了,這個人簡直太蠢了。 她強迫自己鎮(zhèn)靜下來,冷笑道:“可以啊,你是老大,你說什么我都會去做。你想要什么樣的毒?你想看她怎么死?” 她的心底莫名涌出一陣瘋狂的報復感。她不想去阻止他,她就想看看,一個在感情上懦弱至極的人,到底會撐到哪一步。 晚上,莫翰帶著她給的藥上了閣樓。 他仔細思忖了一夜,覺得這件事還是早點了斷好,拖得越久,他越不知道該怎么辦。 巫靈吸了吸鼻子:“我會死得很難看嗎?” 他冷冷地看著她。 她盤腿坐在床上,仰著頭故作惋惜地說:“你這個人真是,連一句話都不肯說,跟我說說話會怎樣啊,我這么長時間一個人待在這里,一個人,好不容易見到你……”她突然停了一下,又說,“那你到時候能不能別看著我,萬一很丑,我這么多年的形象不都毀了嗎。” 說實話,莫翰有時候挺佩服她的,這么沉重的事,她就跟講笑話一樣說出來。 “殿下,你這個毛病要改改?!蔽嘴`的語氣陡然變得有些嚴肅。 莫翰挑了挑眉。 “你老是這樣,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你真以為自己那么厲害,一個人可以獨當一面,如果是的話我來這里干什么?” 巫靈見他不講話,接著說道,“可你心地太好了,我知道你不讓我出任務,就是怕我又給你搞什么岔子。你這么重視我我很開心,又很氣,我氣你不相信我,氣你因為一次失誤就否認我,但我又有點……” 有點心疼你。 最后三個字巫靈沒有說出來,她淡淡地笑了笑,無奈地說:“我這是在給你忠告啊,以后可沒人告訴你了?!?/br> “……不要亂說話。” “啊,你終于開口了?!彼至诉肿?,“一下子說這么多是有點突兀,但我是說真的,你別不信,不然以后你再遇到像我一樣的人,也不會讓她這么辛苦?!?/br> 這些話應該讓莫翰摸不著頭腦吧。 巫靈想。 但她得說啊,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房間里一陣死寂。 莫翰不喜歡這種悲傷的氣氛,準備轉(zhuǎn)身走了。雖然生離死別見得很多,但跟這個人,可是第一回。 啊,不對,是第二回。 她舔了舔嘴唇,往莫翰那里挪了挪。 莫翰知道她有話要說,就多站了一會兒。 巫靈遲疑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認為教皇是我殺的嗎?” 他搖搖頭。 巫靈眼神一亮。 “那你還要我的命嗎?” 莫翰點點頭。 巫靈感覺整個人像掉到了冰窖里。 她苦笑著說:“他們說你是因為喜歡我,才想殺了我的,是嗎?你喜歡我嗎?” 莫翰皺了皺眉,他很討厭這個問題。 “我替你回答吧,不是?!蔽嘴`看著莫翰的眼睛。 這雙眼睛里藏著多少算計和陰謀啊,但他一直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F(xiàn)在這雙眼睛看著她,告訴她,我不想再見你,別回來了。 你但凡有一點點在乎我,都舍不得我受這么多委屈。 都舍不得讓我一個人,這么久。 “喜歡你真是太可憐了?!?/br> 莫翰。 她在心里叫出這個名字,重新躺回床上,手在枕頭底下摸索。那里藏著一個小瓶子,是她上次從朋友那里偷過來的。 莫翰看到她悶頭睡下,打開門離開了這里。 還是過幾天吧,過幾天再說。但是走出閣樓沒幾步,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轉(zhuǎn)身上樓,走到巫靈的房間門口,房間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聲。他的手搭在門上,一動也不敢動。他感覺自己站在了懸崖邊上,再往前一步,就是黑暗的深淵。 里面的咳嗽聲越來越劇烈,他幾乎是闖了進去。 巫靈一手伏在床邊,一手捂著嘴,肩膀顫動著,指縫里溢出血來。 莫翰有點恍惚,他一瞬間以為這是在做夢。 他踉蹌著走到巫靈身邊,蹲下來抱住她。 “殿下……咳……你怎么又回來啦……” “我不是說過,不要看著我嗎……” 巫靈蜷縮在他的懷里,不停地咳出血來,喉嚨里都是粘膩的鐵銹味,五臟六腑像被焚燒了一樣。 她想要莫翰走,但她說不出話,現(xiàn)在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抓住莫翰的衣袖。 真是難受啊。 她有點后悔,這到底是個什么鬼藥,怎么沒選一個平靜一點的死法。 徹底失去意識前,還聽到莫翰在耳邊說,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巫靈朦朦朧朧地想,沒怕啊,我沒怕啊。 她想告訴莫翰,我沒怕,我只是有點傷心,這次誰也救不了我,而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一個人,擁有的東西多了,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這種人一旦鉆起牛角尖來,就會做一些蠢事。 在巫靈好友的眼里,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那天莫翰抱著她來找她的時候,她是不準備管的。她也是個知道為自己著想的人,也是個在乎個人利益的人,不是他們愛情游戲里的無私奉獻者。 屋外下著傾盆大雨,屋里地上都是雨水和血水,混到一起,淌到她的腳下。 “殿下,她已經(jīng)死了。不過,反正遲早都會死的,她吃的是你要我配給她的藥,只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給她,就被她偷偷拿去了而已?!?/br> 莫翰低著頭沉默了很久,雨水順著額前的發(fā)滴下來,落在巫靈的身上。 “你……你救救他,求求你?!?/br> 我就知道會這樣。 她在心里冷笑。 但是,雖然知道他會后悔,但沒想到會到這個地步,她還沒見過莫翰求過什么人,而且還是這么…… 她又有點想不通了。 她突然覺得莫翰也挺可憐的。 “這樣吧,你,你把她交給我,救得了就救得了,救不了就救不了。” 莫翰點點頭。 他把巫靈抱到床上,她這才看清楚莫翰狼狽的樣子。 等莫翰走出去的時候,她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反正就算救了巫靈,巫靈繼續(xù)待下去,無非就是悲劇重演罷了。 如果莫翰再果斷一點,果斷地選擇她或者果斷地再也不見她,哪樣都是最好的。 偏偏他躊躇不定,猶豫不決,放棄任何一個都讓他心有不甘。 那我就幫你做個了結吧,殿下,長痛不如短痛,你就帶著曾經(jīng)失去的那段記憶,了此一生吧。 幾天后,她咬咬牙,還是派人告訴他,巫靈死了。 她想把巫靈帶到自己家去。她家本與教皇的家庭來往密切,又是世代交好,只是到了她這里,便不愿摻和這不明不白的道。 雖然繼承了老一輩的力量,卻不愿意干老一輩的事。 后來她的父母因為戰(zhàn)爭而死,她更不想再踏足了。她在一個遠洋的小島上,尋了個普通醫(yī)生的職業(yè),在此度日。 直到后來莫翰因巫靈重傷找了她,她在父母死后也是受過教廷恩惠,她原想用這事當做對教廷的還禮,然后從此徹底一刀兩斷。 結果這一斷就斷了這么多年,還斷出來個巫靈來。 她就是在賭莫翰不會來看巫靈,她賭告訴莫翰巫靈死了,以他的性子,甚至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會問。 如果真是這樣,她就能帶走巫靈。 如果不是這樣,她就要殺了巫靈。 最后莫翰的確什么都沒說,他向來這樣,多少次都分不清取舍,以為自己心里真的只有這個富麗堂皇卻徒有虛表的教廷而已。 回去的路上,她看巫靈看了很久,幾乎看了一路。 她想,喜歡一個人,怎么就這么辛苦啊。好像真的可以嘗得到一樣,苦到了心里。 怎么能這么苦啊。 時間一晃就過了三年,教廷的勢力早已穩(wěn)定,那位用了三年就平息了內(nèi)憂外患的殿下,更是名聲鵲起。 “大人,那位又傳書信來了。”心腹敲敲書房的門,“大人,您什么時候給我指示另外的活干啊,整天收信可不是一個大丈夫所為啊?!?/br> 他擺擺手示意心腹退下。那位是前任教皇的千金,至于書信,無非又是寫的一些求愛的話。追求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數(shù),只是被他通通回絕了,但是像她這么露骨而且鍥而不舍的,倒只有她一個。 信里寫的大概就是要他找個時間,兩個人見一面,語氣是少見的嚴肅。 他知道,這個小姐雖然有些任性,但也不是個只會談情說愛的繡花枕頭。自從上任教皇死后,教廷就各自分成了好幾派,雖然沒有對外明說,但是內(nèi)部早就斗得昏天暗地了。 據(jù)說上任教皇留有一個巨大的秘密,神秘的東西總是危險而有吸引力,一直以來,他們自己家也好,外人也好,都費勁心思想找到它。 這位大小姐無非就是想找他幫忙而已,只是這件事他倒是沒想到,他有些警惕了。 “聯(lián)姻?” 大小姐點點頭,抿了一口咖啡。 莫翰等著她說下去,他現(xiàn)在有些猜不透她是想請他幫忙還是在給他下套。 她捧著瓷杯,說:“結婚那天,我的幾位叔伯都會在場,到時時空技能封閉,你負責安排人伺機殺了他們,之后我會給你報酬。” 莫翰沒說話,他心里大概有個譜了,她想坐鎮(zhèn)一方了,只是怎么想他怎么不劃算。 要他出人出力可以,但她不一定給得出對等的報酬。 大小姐嘆氣:“我沒騙你,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有什么場合他們才愿意聚到一起,我們家那些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看莫翰沒有反應,就知道他也不樂意管閑事,更何況他自己還要被搭進去。 “你不愿意我也不強迫你,我早晚都會殺了他們的。但是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我到時候給你的東西……”她狡黠地笑笑,“你還不一定敢要呢?!?/br> 這倒是有點意思,但怎么知道她不是在虛張聲勢。 “男人那么多,你為什么找我?!?/br> “你厲害啊,多少人想巴結你啊,我家里那些長輩們,天天琢磨著拉攏這個拉攏那個,估計很快就找上你了,我如果不早他們一步,死的就是我了。” 莫翰還在猶豫,他實在找不到自己幫她的理由。 “我再考慮考慮,你先回去吧?!?/br> 她欲言又止。莫翰知道她還沒有把事情全盤托出,反正他可以等,等到她說了實話,再做決定也不遲。 他派心腹把人送了回去,順便交代他,如果可以,偷偷摸進她家探探虛實,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們在三年前認識,他要避免一切可能的長期或者短期陰謀。 接下來的幾天,那邊都沒什么動靜,那位也沒來找他,他以為人家覺得拜托自己無望,另尋辦法去了。 一天夜里,心腹突然敲門,說那位冒雨來找他。 莫翰下樓,看見坐在客廳里,渾身都濕透了的大小姐。她眼眶通紅,嘴唇發(fā)白,坐在沙發(fā)上微微發(fā)著抖。 莫翰不知道她這是冷還是怕,他讓下人帶她去換身衣服,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也是挺可憐的,享受不到被捧在手心的感覺,整天活在水深火熱里。 莫翰叫人沏了熱茶,倒了一杯給對面的人。她一直是強勢而熱烈的,他還從沒看見過她這個樣子,單薄,瘦弱,不堪一擊。 倆人相對無言,只有外面嘩啦啦的雨聲,她的聲音帶著淺淺的鼻音: “我不喜歡下雨,下雨天總是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 莫翰也不喜歡下雨,太大的雨打在身上,真的有實實在在的痛感,重得讓人使不上力來。 她跟他原原本本地說了,說了自己和一個普通時域之主的故事,倆人如何相識,如何相戀,如何決定廝守終生,以及今天晚上,那人在與她見面的路上,被扔進了時空廢墟里。 “如果我的家人知道了,他一定會死。”她捂著臉,聲音又開始發(fā)抖,“莫翰,我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救救他?!?/br> 這個場景好熟悉。 莫翰有點恍惚,生出一種做夢的感覺來。 “我怎么救他?” “答應跟我結婚,莫翰,我要他們通通消失?!彼难劾餄M是堅定和怨恨。 莫翰倒是沒想到她原來是為了一個男人請他這么做,他還以為她想復仇,她想獨吞整個家族,其他人都在互相殘殺的時候,她趁機一網(wǎng)打盡。 他以為她野心很大。 其實她根本志不在此。 他想錯了。 “三年前我就想找你了,我看到你帶人混戰(zhàn),那天晚上我全部都看到了?!?/br> 莫翰一愣。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高端的戰(zhàn)斗。 密密麻麻的裂縫劃過上空,震耳欲聾。她躲在角落里,捂著嘴大氣都不敢出。外面血流成河,光是血腥味都仿佛可以溺死她。 她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有了今天的計劃。 他一戰(zhàn)成名。 他扭過頭,他原本是不愿記起這些事情的,什么混戰(zhàn),什么復仇,三年前的事他還記得多少??梢缘脑?,他想把這十幾年的記憶也都忘得一干二凈。 “聽說你當時也失了憶,我就挺佩服你。” 她看莫翰不說話,以為是他不相信自己。她咬著嘴唇,可她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 片刻之后,他淡淡地說:“沒什么好佩服的。” 他倒是希望,干脆有人在亂槍之中殺了他,一了百了。 而這件事,他就這么應了下來。 那天以后,他就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像是夢到小時候的自己在荒涼地的訓練,每次交火后遍地的尸體,還有黑暗里的,波濤洶涌的大海。 夢到最多的,還是巫靈。 “殿下,我要拿走你的命了?!彼驹谒牟贿h處,邪佞地笑著。 這樣的夢做多了,他也不會覺得怎樣。只是他搞不懂,為什么夢里的她,從沒對他有一丁點的愛慕之情,總是要站在他的對立面,總是帶著恨意看著他,總是惡言相向。 他看著巫靈額前的瀏海下若隱若現(xiàn)的眼睛,一步步走了過去,直到站到巫靈的一步之遙。 看著他這個舉動,巫靈的臉上滿是不解:“你想干什么?” 興許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她不該對他好,不該喜歡他,不該縱容他的任性。 但萬一她真的不再喜歡他,這個太久沒見,終于站在他眼前的人,心心念念的再也不是他—— 他覺得他心里的酸楚都要把他淹沒了。 “我三年沒見你了?!?/br> “抱抱你好不好?!?/br> 一些沒說的話,現(xiàn)在告訴你好不好。 巫靈乖巧地任他抱著,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莫翰摸著她的頭發(fā),說,是…… 她的眼神黯淡下去,那你為什么…… 她以為他早就忘了,那個整天跟在他身后的人,笑著說要保護他的人,在他懷里流著血說喜歡他太可憐了的人。 莫翰猛地睜開眼睛,外面是深沉的夜色,他心里悶悶地疼,一些模糊的記憶好像突破了封印,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