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發(fā)生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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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平時一樣,在臨近下午五點的時候,洱海的夕陽已經開始試圖咬姜承彬的腳尖。 其它店員早就提前離開了,空空蕩蕩的咖啡廳又只剩他一人。 來云南已經一年,他當然早已習慣了一個人搭大巴回家,習慣了用短短幾站路的時間查看一遍kakao talk。 其實整整一個白天他除了看看書也無事可做,但他實在不喜歡明明網絡暢通,卻一直收不到等待的信息的焦灼感。胃里像裝了蝴蝶一樣,數(shù)不清的翅膀撲騰的著,讓他喘不過氣。 在第n次聽到手機震動卻只收到廣告郵件后,姜承彬總算養(yǎng)成了一天只開一次數(shù)據(jù)的習慣。畢竟不在韓國,摔了手機再買新的挺麻煩的。 當初是他自己挑的住處,簡潔又舒適的兩層小樓,門前有不大不小的庭院。遠離城市的喧鬧,從陽臺望出去就能看到洱海每天的落日。 可不到半個月,各種顏色的落霞他就看膩了。連打開電視都是無聊的相親節(jié)目。總是一個人的兩層小樓,夜里也安靜得讓他喘不過氣…所以提前下班回去有什么意義呢。 姜承彬從來都是一個倔脾氣。果斷地做決定,再近乎自虐地去實現(xiàn),很少后悔什么。他曾覺得自己的人生方向清晰。他喜歡李秀妍,也想要冠軍。所以在他年少時的s賽輸給the sky后,他果斷去了lpl。 哪有什么選擇的對錯,姜承彬知道他總能讓已選擇的事情變得正確。 有的是那么多時間,冠軍早晚都會有的。李秀妍對他也是有感覺的,等他再長大一點總會定下來的。在面對選擇的未知的時候,弱者和強者都選擇相信命運。只是弱者依賴上帝,而強者防范風險,掌握規(guī)則。 劇本,道具,場景他都布置好了,哪怕參演者只是為了領盒飯的群眾演員,只要一切按部就班,他也能順利通關??上В膭”纠锲丛A料到一個名叫鐘月白的不安定因素。 并且實時至今日,他也無法預估,或者不愿細想這個因素讓他的計劃出現(xiàn)了多大的偏差。 連姜承彬自己都想不起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管比賽輸贏,起起落落中他都喜歡偏頭觀察一下身邊那個矮自己一個頭的輔助。 贏了,她總會用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睛望著自己,讓他忍不住想摸摸他的頭。輸了,那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卻總是一聲不吭,低著頭不愿和自己對視。 以前,姜承彬是隊里最小的選手,也總是隊里第一個眼圈發(fā)紅的人,后來他卻習慣揉著鐘月白的肩說,“沒關系,一起加油。” 仿佛等那個女孩子終于吸吸鼻子,點點頭,他也就說服了自己。 最初the sky俱樂部向姜承彬說明希望他和鐘月白能夠表現(xiàn)得更“親密”的時候,他那顆打ad的大腦花了1分鐘預估了一下各種情形。以李秀妍的獨占欲,和別的女生哪怕表現(xiàn)出一點點親密,她也八成會很介意。不過這樣更好,對付李秀妍那種嘴里說著“最喜歡的選手是swain的中單韓憲洙選手”的女人,若即若離才能保持新鮮感。更重要的是,這樣他也能不去費心思思考他和鐘月白之間的關系。 畢竟姜承彬并不屬于那里,大概她也是清楚這一點的,和他一樣在惡意的等待離別的來臨。 在身體和心靈都極速成長的日子里,不同國籍卻有幸同走一程,若還想要相伴一生,會不會太貪心。 有了俱樂部的安排,鏡頭內外姜承彬就越發(fā)無所顧忌。畢竟是頂尖ad,帶動節(jié)奏他還是擅長的。 偶爾揉揉這個小女孩的頭,放縱一下她的撒嬌。偶爾又故意兇他,繃著臉看她盯著腳尖咬嘴唇的樣子。 后來在某個輸了比賽的深夜,在只有他和鐘月白的練習室。看著低著頭咬嘴唇的女孩,他嘆了口氣,把她的椅子轉向自己。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只泄氣的小野貓,卻發(fā)現(xiàn)不服氣的眼淚在她的眼里打轉。 鬼使神差的,姜承彬就低下頭,淺淺吻了吻她的嘴角。等到柔軟而溫暖的觸覺到達大腦皮層,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于是在鐘月白做出任何反應前起身,離開。 直到走到門口時他才稍停腳步說: “just……go to bed, and fet it.” 姜承彬自己也記不清從哪一天起,他開始讀不懂鐘月白眼中的情緒。那雙澈亮的眼睛總是跟隨他,當他偶爾嘗試辨別那雙眼睛里的故事時,卻發(fā)現(xiàn)女孩也就那么坦坦蕩蕩的望著他。 他好像什么都懂,又好像什么都不懂。 他居然有些不敢再繼續(xù)與鐘月白對視。而女生就這么理所當然的對他好,自始至終缺也沒有嘗試定義過他們的關系。 姜承彬常常會想起那年他們打完一起輸?shù)淖詈笠粓霰荣?。在安靜的后臺,他看著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的女生。他突然發(fā)現(xiàn)本該為小輔助領航的自己卻也迷了路。 這個名叫鐘月白的女孩子,姜承彬始終無法將她歸類。按照他的原劇本,這個群眾演員本該按初稿扮演完傻白甜的高中生,順利在激起李秀妍對他的占有欲后,愉快到道具組結算加雞腿的盒飯,再繼續(xù)回家寫寒假作業(yè)的。結果,這人居然演到一半,就緩下腳步,自說自話地在他的心里迷了路。 這樣的不安定顯然是他絕對不可接受的。意料之中,在終于達到既定目標后,幾乎誰也沒有通知,他迅速退役,回國服兵役。只是意料之外,在他服完兵役后,他發(fā)現(xiàn)鐘月白申請了韓國的兩年交換生項目。 讀書時鐘月白租住的公寓離姜承彬家其實也不算近,但走路也就20分鐘。于是鐘月白隔三差五就到他家蹭蹭飯。 后來某個夏天的傍晚,因為熱傷風而輕微發(fā)燒的姜承彬反常地送剛在家里蹭完飯的女生下樓。到樓道口時,鐘月白向他揮了揮手。 “我走了啊,你回去吧……外面熱?!?/br> 彼時鐘月白的韓語雖然偶爾有奇怪的口音卻也算相當流暢。 而他低著頭,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你怎么了?發(fā)燒了?” 鐘月白發(fā)現(xiàn)這個人實在不對勁,準備伸手去摸摸他額頭的溫度。 然而,?在她的指尖要碰到男生微微出汗的額頭的時候,低著頭的姜承彬突然開口了。 “李秀妍問我要不要和她在一起?!?/br> 終于鐘月白愣了一下,才把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我答應了?!?/br> 樓道口的女生,逆光站著看不清表情。他莫名覺得心慌。 “……可以啊,姜承彬,你喜歡她那么多年,她總算看清你的真心啦?” 說著她走近幾步,像哥們一樣地用拳頭擂了擂他的肩膀,沒心沒肺的笑容就掛在嘴邊。 這一拳明明力道不大,卻磕得他生疼。 “好啦,你改天請我吃飯吧,你回去吧,發(fā)燒了要多喝水……” 他看見女生揮了揮手,轉身走向樓道外的逆光里。 那個時候,姜承彬有種錯覺,鐘月白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晚,他整夜未眠。 第二天鐘月白提著西瓜,站在姜承彬家門口敲了很久。直到她快放棄的時候,男生才姍姍來遲。 鐘月白正想問他發(fā)燒好沒有的時候,那個黑著臉不說話的人伸手就在她頭頂給了一個暴栗。 她驚呼了一聲,男生卻突然伸過手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勒得她呼吸都有些不暢。 男生尖尖的下巴磕在肩頭,弄得她生疼。 “我以為你走了……” 鐘月白沒有搭話,只是伸出沒有提東西的一只手,輕輕地搭上他的肩,仿佛以另一種姿勢,笨拙的反抱他。 直到感覺男生的氣息穩(wěn)了下來。鐘月白才推開他,把西瓜放到門口的柜子上。 “你是不是發(fā)燒發(fā)傻了?我的書還沒念完呢,學費你幫我付?。俊?/br> 說完,她又像平時一樣,自顧自的坐到了姜承彬家的沙發(fā)里,揚了揚從包里掏出的兩門教材。 “上次你在圖書館沒找到的書我在書店剛好看到……” 后面她說什么姜承彬一句也沒聽進去,只能看到女生的嘴唇一張一合。 好像一切都沒變,又一切都變了。 自從姜承彬和李秀妍正式在一起后,鐘月白也因為畢業(yè)設計和實習的事情忙了起來。 順理成章的,女生到他家的次數(shù)也慢慢的減少,甚至連平時多到讓姜承彬頭疼的kakao talk 都緩慢地變?yōu)榱舜_實有事才會發(fā)來信息的狀態(tài)。 鐘月白在畢業(yè)之后順利地留在了韓國一家軟件設計公司。而姜承彬也繼續(xù)念書,兜兜轉轉在首爾當了會計師。 再后來,姜承彬終于搬去和李秀妍一起住,離鐘月白家更近了。然而女孩一次也沒有去過他家。 鐘月白對他也不能說比之前冷淡,只是有意無意地不再和他有肢體接觸。 姜承彬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鐘月白式的微笑還是常常掛在嘴邊,卻有了一點疏離。偶爾看到她的眼里一閃而過的莫名情緒,姜承彬就會心臟發(fā)酸,但也不敢深究。 他記得那些年他和李秀妍爭吵以后,李秀妍總是摔門而去。他常常漫無目的地在深夜首爾的街頭握著無人接聽的電話發(fā)呆。 鐘月白似乎總會在某條沒有盡頭的街道旁的路燈下出現(xiàn),手里有時還提著外賣袋子,倩麗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等到他走近,鐘月白才瞇起好看的眼睛,揉一揉凍紅的鼻尖。 “剛剛發(fā)現(xiàn)你的電話一直占線,就猜到你們又吵架了……” 姜承彬一聲不吭,目光不知道落在遠處的哪里。 嘆了口氣, 女生才繼續(xù)開口,打破沉默。 “大冬天的,你們不要總是吵架,她是女孩子,你得讓讓她……” 話沒說完,她便感覺肩頭一沉,姜承彬的頭就這么低下來。 “我知道?!?/br> 他溫熱的鼻息就這么掃在鐘月白的耳根。 像是被這溫度燙到一樣,女孩不動聲色地把他慢慢推開,低著頭不去看他。 半天才像想起什么,開始蹲下身翻找包里的東西。 “哦,對了,我剛剛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家挺不錯的甜品店,你嘗嘗?” 她這個群眾演員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差勁。 姜承彬也終于在悲傷情緒的縫隙里,跳了戲,給了她一個嘆息無奈的表情。 鐘月白還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講身邊瑣碎的小事。而他順手抓起一塊蛋糕塞進她的嘴里。對方也終于安靜下來。 在甜品快吃完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搭在她肩頭。 “月白?!?/br> “嗯?” 突然的動作讓鐘月白忘記把蛋糕咽下去,澄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睜大。 “我其實一直有個心愿…” 他低下的頭靠得很近,發(fā)梢掃得女生心里癢癢的。 “什么?” 女生睜大的雙眼卻很久沒有得到回應。 “我希望世界和平?!?/br> 雖然依然低著頭,她卻看到那人憋笑的嘴角,眉頭也終于舒展開來。 “你啊,從那時候就喜歡裝模作樣,要不是……算了算了,不提啦,吃蛋糕吧?!?/br> 姜承彬預想過鐘月白淡出他生活的的無數(shù)種情形,在他不告而別退役回韓國后,在他告訴鐘月白自己要跟李秀妍在一起后。 可鐘月白卻總是在他失眠整晚后,照常出現(xiàn)。 姜承彬總喜歡開玩笑似的對她說。 “如果以后你嫁不出去了,還是來找我吧?!?/br> 可是這樣的話明明說了好幾年了,她每次也只是嘴角一癟,愣生生的停下沒有說完的話。幾秒后又恢復常態(tài),瞇成線,嘻嘻哈哈的似是而非。 鐘月白這個女孩子,心思難猜,雖然姜承彬已經認識她很多年,卻也常常無法預估她的舉動,換句話說,她不按常理出牌。 就連鐘月白從他的生活中突然消失也一樣,讓他措手不及。 大概是在姜承彬和李秀妍又一次爭吵“分手”之后,醉酒的姜承彬的出了不大不小的車禍,左肩輕微骨裂。 女生那天趕到醫(yī)院后像個急紅了眼的兔子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你們倆多大點事兒,能不能別要死要活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 她低著頭,兩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老半天沒說下半句。 第一次見她這樣跟自己發(fā)火,姜承彬覺得怒火連同還沒消去的酒氣突然從胸腔轟的一聲炸進了腦里。 “這樣什么?你繼續(xù)說呀……” 他聽見自己無比冷漠又咬牙切齒的聲音。 “是啊,這樣什么啊,mist?” 病房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推開的,李秀妍就倚在門口,語氣帶著笑意,細柔的眼睛瞇成一條線。 姜承彬和鐘月白顯然都沒有料想到李秀妍的到來,一時間都沒有搭話。 這樣的場景實在少見,雖然都在韓國,鐘月白和李秀眼因為姜承彬也算熟悉,可是她似乎很少出現(xiàn)在姜承彬和李秀妍在一起的場合。 “你就不能好好對他嗎?你知不知道他為你付出了多少?” 半天鐘月白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而李秀妍從她的面前徑直走過,坐到姜承彬的床邊,低頭吻了吻他的鬢角。 “是嗎?可是承彬偏偏就是喜歡這樣的我呢。他為我付出多少,和你有什么關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李秀妍湊過來的時候姜承彬就僵直了身體,下意識的想去看被女朋友擋在身后的鐘月白的表情。 才剛起身,刺耳的警報聲卻在整個醫(yī)院里響了起來。隨后就是東西燃燒的刺鼻味道,尖叫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等姜承彬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秀妍已經拉著他,跑到了病房門口。 姜承彬猛的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鐘月白依然站在原地,甚至沒有抬頭。 求生的本能讓李秀妍拉他向外的力道很大,他用盡全力也只是緩下了兩人的腳步卻沒法掙脫他。 他只能用盡全力向門里喊了一聲: “月白,快跑?。 ?/br> 姜承彬看到鐘月白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和李秀妍,突然就笑了。仿佛疲憊了很久突然放松下來的笑容。 然后微微的點頭。 他突然覺得炙熱的空氣里有流彈一樣的東西劃過他的心臟。 也就是在一個愣神間,他就被李秀妍繼續(xù)拉著跑了出去。 直到李秀妍終于拉著他逃到空曠的戶外才停了下來,松開緊緊握著的姜承彬的手。 姜承彬立刻想要回身往病房的方向跑,卻馬上被李秀妍和消防人員緊緊按住。 無論他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被按在地下的他終于無法抑制的痛哭出聲。 “月白……” 后來韓憲洙也到了現(xiàn)場。 “mist人呢?她應該跟你們在一起的?。俊?/br> 地上的姜承彬和李秀妍都沒有說話。 “你們別告訴我,你們丟下他,自己跑出來了?!姜承彬你真可以啊,你怎么狠得下心!” 恐懼感,讓姜承彬無法抑制的開始發(fā)抖,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幸運地是,10分鐘后,已經倒在地上的他突然瞪大了雙眼。 他看到遠處有一個不緊不慢的身影。 這個身影他絕對不會認錯。 是鐘月白。 在場的人也終于松了口氣。 姜承彬幾乎是立刻推開了壓著自己的女友,沖到了她的面前。他一把把她拉進懷里,眼淚完全無法控制的涌了出來。 而鐘月白也就那么站在原地,卻沒有伸手反抱他。她秀麗的長發(fā)有輕微燒焦的味道,脖子后面有一小塊燒傷。 正想開口,鐘月白卻慢慢推開他。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繼續(xù)向外走去,看到韓憲洙的時候她也只是微微點頭,就這么離開了混亂成一團的意外現(xiàn)場。 之后被送到醫(yī)院繼續(xù)治療手傷的姜承彬發(fā)現(xiàn)鐘月白的電話一直屬于關機的狀態(tài)。 直到被他煩到不行的韓憲洙去鐘月白家回來告訴他女孩真沒什么事的時候,他才真正合眼睡了幾天來的第一覺。 夢里反反復復都是鐘月白在病房門里對他微笑的樣子。 那之后,鐘月白的電話卻還是無人接聽,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提著吃的出現(xiàn)。 這也許是因為,李秀妍似乎被這次意外嚇到,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守在他的病床前,千依百順。 等到姜承彬終于出院,跑到他很少去的鐘月白的公寓,卻發(fā)現(xiàn)好幾天她都不在。 又一天,在他敲門沒有回應后,隔壁的老奶奶,探出頭。 “孩子,你找月白嗎?” “是啊,我找她?!?/br> “月白真是個好孩子啊,但可能是因為是個外國人吧,性格還真是有些冷清呢,平時很少見有朋友來找她啊,你是她的朋嗎?” 性格冷清么?她不是總會笑嘻嘻地望著別人,和誰都聊得很開嗎? “是啊,您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嗎?” “她前段時間就搬走了啊?!?/br> 后來姜承彬嘗試去了鐘月白上班的公司。高大的辦公樓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他問了無數(shù)個人,他們都只是表示公司里之前似乎確實有一個長得不錯的中國員工,但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 直到他快要放棄的時候,負責做保潔的阿姨才告訴他,鐘月白已經辭職了。 怎么辦? 之前總是鐘月白幫他找東西。他要的書,她去找。想吃的東西,她去買。甚至之前李秀妍出走時,也是她替他把人給找回來。 如今她不見了,姜承彬卻不知道誰能幫他找到她。 問問她的朋友?誰呢? 姜承彬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之前打職業(yè)認識的韓憲洙,他不知道鐘月白還有哪些朋友。他對她的生活幾乎一概不知。 對啊,她的朋友,家人都在中國啊。鐘月白在他面前的時候溝通不算有障礙,所以他這么多年從來幾乎沒有考慮過鐘月白在韓國到底如何克服語言和文化的障礙。 后來韓憲洙告訴他鐘月白已經回中國了的時候,姜承彬既震驚又生氣。 “她怎么都不說一聲就走了?!?/br> 韓憲洙瞥他一眼。 “你當初退役的時候不也這樣?再說,你以什么立場要她留下來呢?” 啞口無言。 直到這個時候姜承彬才發(fā)覺那個一直賴著不走的不安定因素終于退出了他的生活。 人的大腦似乎也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在知道鐘月白走后,姜承彬的生活也徹底恢復了平靜。李秀妍也像是轉了性,很少再用別的男生引他吃醋。 日子也終于像姜承彬預想的一樣安定。 只是他始終覺得生活中缺少了重要的部分,卻一直不愿去想那種異樣的感覺源自何處。 這樣過了不到兩個月,姜承彬慢慢開始厭倦在首爾的生活。 所以當李秀妍告訴他公司有一個在云南的項目的時候,他很快辭職,申請了一年的工作簽。 最終他在有燈塔,港口的洱海海灘用之前的積蓄購買了一家名咖啡店一年的經營權。 于是在這個平凡到無趣的秋日,姜承彬瞄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居然已經是晚上9點。 得快點回去呢,李秀妍大概10點能到公寓吧。想到這里,金他的心情也終于輕快了一點,畢竟李秀妍平時是有工作的,不像自己只是裝模作樣在咖啡店里打發(fā)時間。 通常也只是在周末李秀妍才能到他的公寓看看他。 這周李秀妍在云南出差,但他們約好周五晚上見面,陪他過23歲生日。 秋日海灘上的風已經有了點涼意。姜承彬起身把沒有讀完的書放回咖啡店的書架,準備打烊。 衣兜里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是女友. “秀妍,已經出機場了嗎?我剛準備離開店里呢?!?/br> 電話一接通,姜承彬就輕快的說了起來。 “承彬啊,對不起,我可能今天趕不回去了。同事半路上出了點小車禍,現(xiàn)在我在醫(yī)院,可能要處理好了才能回來,下周一定補償你,好嗎?” 姜承彬聽見電話那頭女友壓低的聲音里隱隱約約夾雜著pub里常有的音樂。 “嗯,沒關系,你去忙吧。” “嗯,生日快樂啊,承彬,要知道我最愛你了哦?!?/br> 李秀妍發(fā)現(xiàn)平時倔得要死的男孩子今天意外的好哄。松了口氣,她向不遠處向自己舉著酒杯示意,笑的一臉曖昧的經理點了點頭。 看來要搞定這個項目得用點成年人的手段了啊。不過,能達成目的的話又何妨?她從來只在乎結果。當初做lck的主持人是如此,現(xiàn)在依然如此。 掛掉電話,姜承彬把手機緊緊捏在手里。他抬著頭看著屋頂昏黃的燈光發(fā)了一會兒呆,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是最愛,而不是只愛。 除了覺得累,居然連難過的力氣都沒有呢。 他把手機放回衣兜,順手把放在咖啡機旁邊提前烤好的生日蛋糕整盒扔進了垃圾桶。 看來要自己過生日了呢。 姜承彬轉身想要去拿掛在柜子上的圍巾,卻一不小心掛倒了架子頂層的相框。 啪的一聲,卡著他和李秀妍的笑臉照片的相框碎了一地。 唉。 愣了一秒姜承彬才懊惱的放下手里的外套和背包,準備去清理碎片下的照片。 “嘶...” 玻璃的碎片就那么扎進了指尖, 溫熱的血滴落下來,和地上的碎片混在一起。 碎片下自己和李秀妍的笑臉看起來分外的不真切。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當一切終于按照他的劇本走完以后,一切都毫無意義。 終于他把碎片連同自己和李秀妍的照片一起扔進垃圾桶里。 摸出手機,他向女朋友發(fā)送了一條信息。 “我們分手吧。” 并沒之前吵架時的悲傷感受,姜承彬覺得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甚至自嘲地想,大概到明天之前李秀妍都不會看到吧。 終于收拾好了一切,他卻發(fā)現(xiàn)無處可去。 按理說他至少應該像其他年輕人一樣去pub喝一杯。 可是性格哪里是能說變就變的呢,他實在對嘈雜的各種派對不太感冒,更何況他依然是沾酒就醉。 而且現(xiàn)在,連那個能在自己喝醉了摟著他上樓,氣喘吁吁的小輔助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 仿佛大腦之前強行休眠的區(qū)域被激活,關于過去的種種突然涌進腦子里。 月白呢…月白在哪里? 明明嘴角牽扯著自嘲的微笑,明明指頭也沒有那么痛的啊。 眼角卻有溫熱的液體順無法控制地淌了下來。 只是這一次,并不像當年因為輸?shù)舯荣悾胍粞蹨I的時候,有個笑得甜美可人的女孩會踮起腳,用溫熱的手掌遮住他的雙眼。明明自己也聲音哏咽卻對他說—— “沒事的,輸就輸了,大不了我們從頭來過?!?/br> 他已經把那個女孩子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