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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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裴涴?游裴涴?” 呼喚她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由朦朧到真實(shí)。 游裴涴睜開眼睛,一雙沉如石墨的眼眸率先映入眼簾,隨后,韓玦的臉龐在眼前放大。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才發(fā)現(xiàn)四周的光線有些昏暗,她被男生抱在懷里,而他依然坐在木屋的地板上,一只手環(huán)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jǐn)R在地上,卻是不知為何受了傷,皙白的五指還流著血,滴在地板上,些許的凝固。 回憶紛涌而至,她一下子清醒了,從他的懷抱里坐了起來。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小木屋之中。 一種作嘔想吐的感覺莫名涌了上來,她勉強(qiáng)忍住不適,抬頭看向慢慢站起來的男生,“你的手……怎么了?” “沒什么?!表n玦把自己受傷的手藏到背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倒是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有點(diǎn)想吐……” “你的意識離體太久,這是正常的觸反反應(yīng)。”韓玦望著她,似乎遲疑了一下,“我問的是,你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嗎?比如……心臟?”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條件反射地?fù)u頭,“沒有?!?/br> “那就好?!蹦猩哪樕祥W過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如釋重負(fù),卻是認(rèn)真地說道,“你的意識誤闖了應(yīng)許之地,差點(diǎn)回不來了?!?/br> 應(yīng)許之地…… 游裴涴心里一緊,“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表n玦搖了搖頭,“但是你的意識突然和我失去了聯(lián)系,如果不是……”一個人名似乎在即將脫口而出的瞬間被有意地隱下,“總之,這次是我沒有考慮周全,差點(diǎn)讓你身處險境?!彼q豫了一下,又問道,“你意識離體之后的事情,還記得多少?” 應(yīng)該如實(shí)告訴他嗎? 如果是以前,游裴涴絕對會毫不猶豫地一五一十告訴他。 然而,他的身份成謎,加上這一樁樁怪事,會跟他毫無關(guān)系嗎? 還有……他的這雙眼睛。 分明就是出現(xiàn)在她夢里的那雙眼睛,雖然眸色變了,可是,她絕對不會認(rèn)錯。 他的眼眸深處,裝著如此沉重的悲痛與絕望,就好像一個負(fù)荷前行的孤行者,世間除了他以外,再無一人一物可依靠。 好像洞悉了她的猜疑,男生心中疑慮,臉上卻認(rèn)真地說道,“這關(guān)系到你自身的安全,我希望你能相信我?!?/br> “我……”她輕輕咬了咬嘴唇,“一直很相信你?!比缓蟊苤鼐洼p地說道,“其他的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里有很多水缸一樣的東西,里面的水顏色很奇怪……” “那是沉水?!?/br> “沉水?” “那是一種特殊的防腐液體,在這種液體里,折射率經(jīng)過精確計算后只能看到有機(jī)物。” 有機(jī)物? 游裴涴想了想,“比如……骨骼?” “比如骨骼。”韓玦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說,你看到的沉水里的東西,是經(jīng)過過濾后的有機(jī)物,并不是它原本的樣子?!?/br> 這點(diǎn),她當(dāng)然知道。 畢竟那個新鮮的胸膛帶給她的震撼過于強(qiáng)大。 但是…… “那些透明人……到底是什么?”她不留痕跡地打量男生的神色,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xì)節(jié),“你們說的寂,又是什么?” “還記得你說過,你相信宇宙中有其他物種的存在嗎?”韓玦卻是問道。 她當(dāng)然記得。 她還記得自己說過,如果真的碰上外星人,自己大概會直接嚇昏過去。 可是,從來沒想過這種假設(shè)性的問題有一天會真的擺在自己面前。 而她,竟然比設(shè)想的冷靜。 “寂是外來物種?”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她心里早就隱隱有了猜測。 “它們是從時空裂縫里誕生的生靈,擁有共通意識,幾乎在所有的平行時空,都會有它們的影子?!?/br> ——當(dāng)你誕生于世的時候,一些其他的東西也降生了。 你開始你的人生,它潛伏在你人生的旅途中,伺機(jī)而動。 你的生命不疾不徐,它也如影隨形。 你會奔跑,會休息,會困擾,會猶豫,它不會。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句話的一剎那,游裴涴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本解夢書里的引言。 她不由微微蹙眉,“你是說,那些沒有臉,也沒有顏色的東西……只有一個思維?” “多維共通意識,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計算機(jī),而寂,就像計算機(jī)里的數(shù)據(jù)幽靈,通過共享數(shù)據(jù)獲取情報?!?/br> “數(shù)據(jù)幽靈……”她覺得自己有些懂了,“這么說,它們還有命門?” 聽到她這么說,韓玦反而一愣,“命門?” “你不是說,它們是數(shù)據(jù)幽靈嗎?那在它們之上,應(yīng)該還有一個把它們的思維串聯(lián)起來的東西吧?” “算是吧。”韓玦的唇邊揚(yáng)起一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容,“不過它們將你所說的這個‘東西’藏的很好,所以它們算是宇宙中,唯一沒有弱點(diǎn)的族群。” “那你呢?”游裴涴抿嘴望著他,“你曾經(jīng)說,你之所以了解這么多神秘匪夷的事物,是因為你們家有一本宇宙?zhèn)饔???晌椰F(xiàn)在想問你,這是你編出來騙我的對嗎?” 昏昏的夕陽落在地板上,光影流動,他的臉上氤氳著爍金一般的色彩,神秘莫測。 “……不是?!边^了許久,他緩緩地開口說道,“我沒有騙你?!?/br> “好,那你告訴我,你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男生卻只是沉默。 而她倔強(qiáng)地望著他,固執(zhí)地想要一個答案。 “……你那兩個朋友已經(jīng)被救護(hù)車送去了醫(yī)院?!绷季?,卻只得到這么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垂在兩側(cè)的雙手微微握緊,她問道,“夏魏君和何儲呢?” “我沒有找到他們?!蹦猩f道,“但你不必?fù)?dān)心,有他在,何儲不會有事?!?/br> “這算是你的又一個意有所指?”游裴涴的嘴邊卻揚(yáng)起一絲似有若無的譏諷,“為什么你總喜歡故弄玄虛?如果這就是你所要求的相信你,那我永遠(yuǎn)都做不到。” 說完,她的肩膀撞過他的胸膛,大步往外走。 “我送你回去?!鄙砗髠鱽眄n玦溫潤的聲音。 “不用了。”她卻毫不留戀地跑開了。 時間好像在這個時候畫上了休止符。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生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視野里。 他慢慢走到那張木桌旁,拿起依然靜靜躺在上面的照片,低下頭,手指似乎想撫摸照片里的人兒,然而目光觸及指尖凝固的血跡,又不由微微一頓,輕輕地放下的。 “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低低的喃語飄散在寂靜的空氣里,誓言一般的肯定,就連周遭躍動的粒子都悄然肅靜。 他把照片放到口袋里,最后環(huán)顧了一眼這間靜謐的小木屋,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晚霞渲染天際的時候,天空下起了綿綿的細(xì)雨。 雨不大,清冷濕潤的空氣卻使得一路奔向公交車站的女生理智慢慢恢復(fù)。 西郊的街道有些冷清,長長的公交車站里只有零散幾個人坐著等待。 她選擇在角落的長凳上坐下。 他究竟是誰呢? 這個問題始終困惑著她,讓她心神不寧,猜忌不斷,偏偏他不說,還總是巧妙地轉(zhuǎn)移話題,還說什么“如果我對你說實(shí)話,就不會請你相信我了”之類的鬼話。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小時候見過的那個大哥哥,那么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是像寂一樣的外來物種嗎? 游裴涴有些可笑地抱住自己的頭。 她現(xiàn)在不會是在做夢吧?還是活在哪本科幻小說里,韓玦也好,莫翰也罷,甚至是謝右……她覺得自己就像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里,伴隨著謊言與設(shè)計,卻無從得知自己從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缺失的那些記憶,零碎的片段,截然不同的回憶,而她……又究竟是誰。 女生孤身一人坐在角落,無助地抱著頭,透著寂寥與說不出的絕望。 莫翰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到她面前的。 “心情不好?” 驀然響起的聲音擾亂了她的思緒,這時才察覺到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她有些意外地抬起頭,對方卻抬起手,虛掩在她的眼前。 “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樣說話能幫你遮掩傷心和無助。” 游裴涴頓了一下,嗤笑出聲,“欲蓋彌彰?!比缓蟀聪滤氖郑麊柕?,“你怎么在這里?” “我來找一個人。” “誰?” “一個或許在今天之后,我再也見不到的人。” 他望著她的眼神很認(rèn)真,眉眼溫柔的不像話,幾乎不像他平常懶散毒舌的樣子。 游裴涴卻驀然皺眉,“為什么你們一個個的,都喜歡這么說話?” 莫翰微微一怔,“什么?” “故弄玄虛?!彼^頭,言語間透著咬牙切齒的憤懟,“難道這樣會讓你們覺得高深莫測?” 男生靜靜地看了她幾秒,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看到他的笑容,游裴涴覺得更生氣了。 “你現(xiàn)在的樣子,和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很像?!?/br> 她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他,“這種話很俗氣哎?!?/br> “我知道?!蹦簿従彅科鹦σ猓瑓s是抬起頭,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不要太難過了,你很有能力讓男生負(fù)起責(zé)任來啊。” 指間傳來柔軟的觸感,他望著她,眼角似乎有晶瑩的東西,游裴涴眨了眨眼睛,再望過去,卻好像只是雨夜的反光。 “誰許你摸我的頭了?”她嘟囔了一句,刻意忽視了那一瞬間,心臟處傳來的莫名心酸的感覺,加重了點(diǎn)語氣說道,“莫醫(yī)生,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嗯?” “你不是每次看見我都喜歡嘲笑我?guī)拙渎铮拷裉煸趺锤娘L(fēng)格了?” “還有精力諷刺我,看來是沒事了?!彼麉s輕輕地笑了一聲,“既然如此,我走了?!?/br> “哎?” 游裴涴微微一愣,剛覺得莫名其妙想喊住他,對方卻在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后,稍稍站定,“給你最后一句忠告,你鎖骨上的胎記……” 她的臉色微微一凜,他怎么知道這件事情? “是無法解除的引契,雖然不影響你的生命,卻限制了你的人生,使你的一言一行,生活行蹤全都曝露在他的夢境里。” “你最好不要把它當(dāng)成是一種命中注定?!?/br> “這個世上沒有命中注定的事情,如果你以為他喜歡你,那么你就好好想想,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的真實(shí)名字?” 留下這些話,男生便邁開步伐,緩緩離開了。 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 傾斜的雨絲又將他的影子輾軋得粉碎。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遠(yuǎn)處的黑暗里,一如他悄無聲息地來,卻留給她諸多未解的迷惑。 游裴涴撫上自己的胎記處。 引契? 他? 腦海中不自覺地閃過自己在極樂盛宴那晚遇到的那個男生。 難道,他真的就是那晚的那個男生? 好像聯(lián)想到了某些不敢置信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眼睛里閃過迷茫的光芒。 那個看著比他年輕,擁有一雙有藍(lán)色眼眸的人,是他?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僅連容貌,連氣質(zhì)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對,莫翰……莫翰…… 仿佛還差一塊就能完整的拼圖,游裴涴站起來,神情肅穆地來回踱著步,試圖把自己缺失的某樣?xùn)|西與之拼到一起,卻始終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到底是什么呢? 自己始終察覺到,卻又發(fā)現(xiàn)不了東西。 不知不覺,她逐漸冷靜了下來,想起他與謝右之間似有若無的敵意,心里暗暗有了決定。 雨漸漸大了,淅淅瀝瀝地籠罩著暗沉的夜幕,壓抑,冰涼。 莫翰緩緩地走著,腦海中閃過女生的臉龐,她的,抑或是她的,交織在一起,二次傷害一般地加注在心上。 為什么她要喜歡上那個夢域之主呢? 她的眼神,他再了解不過了,即便是在夢里也清晰地讓他心痛。 那種小心翼翼的,充滿希冀的目光,總是明亮地望向韓玦。 而每每這個時候,他就瘋狂地想撕開那個夢域之主偽裝的面具,哪怕玉石俱焚,也想讓她看清他本來的面目。 可是,擁有的理智總是柔腸千轉(zhuǎn)地拉住他。 她不是她。 他有什么資格,真是可笑。 他又想到了失去她前的那幾個夜晚,明明發(fā)現(xiàn)她總是失眠,坐在客廳里數(shù)掛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可卻未放在心上。 那時候她數(shù)的是他們之間還剩下多少日子。 而如今,他的心里掛了一口鐘。 他自己的鐘,他還有……多少時間。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忽然在清冷的轉(zhuǎn)角站定,有所預(yù)感地轉(zhuǎn)過頭。 霓虹燈下的雨千絲萬縷地落下,西街東巷的墻頭靜靜地佇立著一個頎長的人影。 也許是由于站在路燈的背光處,看不清他的面容。 然而,他清晰地透過黑暗,看到了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湛美如藍(lán),卻凜冽刺骨的眼眸,居高臨下,毫無感情。 他忽然笑了,望著那個冰冷佇立的人影,自言自語一般地喃喃說道,“是了,我隱約記得這一幕?!?/br> “為什么?” 僅僅三個字,透露出一模一樣的聲線,只是更加冰冷無情。 “你的任務(wù)是消滅逃離至此的夢域之主,為什么你還沒有動手?” 莫翰似是而非地勾了勾嘴角,“等你成為我,你就知道為什么了?!?/br> 站在墻上的人微微側(cè)過頭,似乎有些不解,卻是一躍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上。 “我不管你遇到多大的困難,教皇的命令必須執(zhí)行?!?/br> 隨著他逐漸走出陰影,一張與莫翰一模一樣的臉龐顯露出來,只是眉眼透著徹骨的冷漠與無情。 “你應(yīng)該知道,時域之主最重要的忌諱,就是隨意穿越自己的時間線吧。”莫翰定定地直視著“自己”,“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沒有。”對面的自己卻無悲無喜地望著他,“我只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氣息,還有那個夢域之主。” 莫翰忽然心神一動,“現(xiàn)在的你……是我剛來這個時空的樣子?” “怎么,你不記得了?” “我失去了一段記憶?!蹦财胶偷赝?,“但我想,我現(xiàn)在可能知道原因了?!?/br> 他神色淡漠,無動于衷地等他接著說下去。 “不要傷害那個夢域之主,游裴涴身上有他的引契,如果他有閃失,那個女孩也會死?!?/br> “游裴涴是誰?” “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蹦采钌畹乜戳怂谎?,“我該走了,我們不能在同一個時間點(diǎn)駐留太久。”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這時,一個裂縫鬼魅一般地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 等到他感覺到的時候,剛轉(zhuǎn)過身,一道蘊(yùn)含著時空之力的閃電已然刺破了他的胸膛。 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貫穿全身,藍(lán)色的鮮血噴涌而出。 “你太弱了。”身后的人慢慢地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看你的血磁印,應(yīng)該很久沒補(bǔ)充過能量了吧,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如此脆弱,如此心軟,哪里還像‘清掃者’的統(tǒng)領(lǐng)?” “我是不會允許自己變成你這樣的,我是弗拉卡那的正統(tǒng)繼承人,如果有一天,我連這一點(diǎn)都忘記了,甚至還甘于墮落成軟弱的人類,那就根本沒有活下去的資格?!?/br> 他一字一字,冷入骨髓。 跌落墻角的莫翰抬起近乎麻痹的手,顫抖地擦去嘴邊的血,體內(nèi)是猶如火焰燃燒一般的劇痛,就好像他的生命,會在這把火中走到終結(jié)。 然而,他的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分毫痛苦,扶著墻站起來,他定定地直視著自己,“如果你傷害她,你一定會后悔的?!?/br> “我從不后悔。” “我曾經(jīng)也這么以為。”莫翰望著自己,目光是罕有的溫和,“但我錯了,我后悔很多事情。如果我的命運(yùn)注定是這樣,我希望你好好愛她,最好不要讓她等太久,雖然我已經(jīng)提前窺知了結(jié)局?!?/br> “我不會愛上任何人?!?/br> “你會經(jīng)歷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現(xiàn)在就去極樂盛宴見她?!?/br> “你會死?!彼难凵駞s冰冷地俯視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即使是這樣,還要去關(guān)心你口中的人類?” “死?”莫翰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輕輕地笑了,卻不小心牽動了體內(nèi)燃燒的傷口,劇烈地咳出了血,“咳咳……或許我曾經(jīng)的確害怕過死亡,但那也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希望和她永遠(yuǎn)在一起,就會失去死亡的概念,我曾經(jīng)很害怕這一點(diǎn),隨時做好死的準(zhǔn)備,和真正知道自己會死,是兩種不同的感覺。”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的血磁印已經(jīng)淡得看不清紋路,“我一度害怕比她先死,可是她卻先離開了,她離開了,我也就無懼死亡?!?/br> 莫翰放下手,神色依然平和,“記住,你的名字叫莫翰,這是她最喜歡的名字,你不能忘。” “你真是瘋了。” 他卻冰冷地看了莫翰一眼,毫不猶豫地拂袖而去。 雨仍然淅淅瀝瀝地下著。 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夜里。 莫翰又吐出一口血,卻是靠在墻上,眼神空茫地笑了。 難怪會忘記那些記憶。 兩個自己在同一條時間線上碰面,他還殺了未來的自己,時間回流無法負(fù)荷這個悖論,他的記憶因而受到影響。 可是,這些話,他不打算告訴曾經(jīng)的自己。 他還有機(jī)會見到游裴涴,他的游裴涴,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相愛,他還可以見到她。 想到這里,他竟然有種酸澀的欣慰感。 而他的時間,走到這一分,這一秒,大概就是終點(diǎn)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漸漸露出魚肚白,雨后的朝陽驅(qū)趕了最后一絲陰霾。 體內(nèi)的時空之力燒盡了殘余的最后一絲生命力。 莫翰拼盡最后一口氣,顫顫巍巍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撥出一個號碼。 他還想最后聽聽她的聲音。 “游裴涴?” “我是,你是誰?” 時間線果然發(fā)生了錯誤。 是他做的吧? 莫翰好像明白了一切,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星洲廣場……西街東巷……”耗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吐出這句話,隨著電話跌落到地上,他原本蜷縮倚靠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影子。 直到不久之后,一個男生捂著混沌昏沉的腦袋,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這里。 這里……好像很熟悉,可是,這是哪里?為什么想不起來了? 他一手撐著墻壁,一手按著太陽xue,只覺得腦子漲得厲害,好像忘記了某些重要的事情。 “游裴涴……” 只有這個名字,仿佛鐫在命輪深處一樣的深刻。 “是誰?” 他困惑地皺緊眉心,下一秒,突然聽到一陣噼里啪啦,好像東西倒地的聲音。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女生像是憑空出現(xiàn)一般,跌坐在鐵皮垃圾桶上,神色茫然而帶有幾分不解。 是她? 看到這個先前才在極樂盛宴見過,還咬了他一口的女生,他忍不住微微嘲諷地開口喊她,“我們又見面了?!?/br> “你怎么在這里?”女生看起來十分驚訝,困惑萬分地問道,“是你打的電話?” 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個白色的手機(jī),不知道什么原因裂成了兩半。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時空波動。 難道在他來之前,有外來高等生物在這里動過手? “那是……血嗎?” 人類的大腦會自動過濾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物種血液的顏色,他卻是盯著地上那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藍(lán)色血跡,微微皺了皺眉,這個氣息,為什么跟他身上的有些相似? ——“不要傷害那個夢域之主,游裴涴身上有他的引契,如果他有閃失,那個女孩也會死?!?/br> “游裴涴是誰?” “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br> 腦海中冷不丁地閃過這幾句莫名的對白。 他下意識地問道,“你就是游裴涴?” 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忽然有一個聲音好像在無聲地狂嘯,殺了她,快殺了她,只要?dú)⒘怂磺卸歼€來得及。 “是我,有何指教?” 然而,她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剎那,好像天地間冰雪消融,即使是驕縱的神色,也奇跡地?fù)崞搅怂麅?nèi)心的皺褶。 他好像……在哪里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