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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閃不開鐵索,它像一條漆黑冰冰冷的巨蛇,纏在她的腰間,將她與那具鐵支架緊緊捆在了一起。 鐵索沉重,這一捆之下,勒住臟腑,一口甜腥直沖喉嚨,溫摩咬牙死死壓住了它。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騰出了右手,只有她手里還有刀,就還有希望。 “不管是誰告訴你的,那人顯然沒有自己動過這些機(jī)關(guān),對不對?” 姜知澤好整以暇,輕笑出聲,“我先用縛網(wǎng)逼你閃向這邊,再用鐵索時,你便沒有了退路,逃無可逃。幫我做這些機(jī)關(guān)的人可是個了不起的人才,殺他的時候我真的很不忍心呢。就算是為了他,我也要好好招待你才行啊,溫摩?!?/br> 他的視線往落在她握刀的手上,眸子微微發(fā)亮:“嘖嘖,好可憐,都流血了,一定很疼吧?為什么還要握著它?扔了它吧,它沒用了,幫不了你了,你的臟腑已經(jīng)受了內(nèi)傷,撐不了多久了。” 鐵索冰冷,鐵架更冷,無邊的寒意直透進(jìn)她的心里,她似乎又一次成了上一世那個任他宰割的溫摩。 不! 她不是! 她不再是! 她緊緊握住了刀,虎口上的血流得更急了,刀柄都有些膩滑,但她絕不放手,絕不! “有種你過來?!彼陌l(fā)絲凌亂,聲音沙啞,染血的刀尖指著他,“不砍了你,我溫摩兩個字倒過來寫!” “好,好,好!”姜知澤撫賞,眼中滿是激賞,“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獵物!這樣玩起來才有意思??!但是很可惜,你那把刀太厲害,我得用點別的法子才成?!?/br> 他的手按動機(jī)關(guān),墻面“咔啦啦”連聲作響,露出十幾排箭矢,箭尖悉數(shù)對準(zhǔn)了溫摩。 溫摩的瞳孔猛然收縮。 這樣的距離,她被死死定在這里,只要機(jī)關(guān)按下,這些箭就能把她扎成刺猬。 “害怕了?”姜知澤笑了,笑得異常開心,“別怕,我不舍得這么快讓你死,這里頭我只會射出一支箭,你說,射哪支好呢?” 他甚為苦惱地選了又選,指著右下方那支,好言好語地問她,“這支怎么樣?位置不錯吧?一箭過去,剛好可以射穿你的手腕,這樣,你就再也握不住刀了。然后……我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了……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笑得猙獰而狂妄。 如果有人在這里,一定會震驚于風(fēng)度翩翩的姜知澤怎么會是這種模樣,然而只有溫摩知道,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他的笑聲忽又止住,“哦,不對,單是一只不夠,你這人好像不怕疼,這只手還能動,那么……” 他調(diào)整了一下機(jī)關(guān),半邊箭尖悉數(shù)調(diào)了方向,全部對準(zhǔn)了溫摩的右手,無論那只握刀的手怎么閃避,全都在箭尖的籠罩之下。 “要小心哦,”姜知澤柔聲道,“別動得太厲害,不然萬一中了太多支箭,血流得太多,死得太快,可就不好玩了。你最好還是乖乖的不動,這樣,一支箭就能把事情辦妥,你說好不好?” 每一支箭尖都在燈下閃著寒光,溫摩用盡全身力氣掙扎,鐵索卻像巨蛇一樣纏著她,她不能動,不能逃,像上一世一樣,眼睜睜看著痛苦和死亡向自己逼近。 從前在這間密室里的所有記憶化為漆黑潮水,兜頭向她罩下。 原來……還是逃不掉…… 原來,重來一世,依然無法逃脫這結(jié)局…… 原來,這就是她的命?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頭無力地垂下。 “哈哈哈哈……”姜知澤狂笑。 她的反應(yīng)取悅了他,折磨一個人,最大的快感就是耗盡她求生的意志。 不急,慢慢來,這一次,他只是毀掉她的一只手臂而已…… 他的手伸出機(jī)關(guān)。 溫摩凌亂的發(fā)絲擋在了臉前,也擋住了姜知澤的視線,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手緊緊握著刀柄。 密室不大,箭尖一定會穿透她的手臂,但在那之前,她會擲出她的彎刀,插進(jìn)姜知澤的心窩。 唯一的機(jī)會,就是讓姜知澤大喜過望,毫無防備。 他的手按到了機(jī)關(guān)上。 她的刀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來吧! 她在心中狂吼。 用我一只手,換你一條命!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發(fā)出軋軋聲響,入口被人打開了! 姜知澤吃了一驚,溫摩也訝異抬頭。 明晃晃的光芒從上灑下來,一只燈籠伸到里面照了照,緊跟著響起了姜知澤又驚又喜的聲音:“阿摩jiejie,原來你在這里?。 ?/br> “津津快走!”溫摩大聲喊,“別過來!” “為什么?”姜知津歪著腦袋問,“心兒說你不見了,我找了你好久才找到,我好想你呀。你在這里做什么?為什么要把自己綁起來?好玩嗎?” “好玩,很好玩。”姜知澤仰頭望著他,開口,“快來陪你的阿摩jiejie一起玩吧?!?/br> “大哥?!”姜知津又驚又喜,“他們說你坐牢去了,又說你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原來你也在這里啊。好啊,你們兩個背著我這里偷偷玩,居然不帶我!哼!我生氣了!” “津津快走!”溫摩的腦漿都要沸騰起來,心中又急又痛,嘶聲道,“你再不走,我永遠(yuǎn)都不要理你!快走!去告訴三叔公和六叔,去找風(fēng)旭和李嚴(yán),告訴他們姜知澤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