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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津露出害怕的樣子:“又有壞人嗎?” “津津別怕,是個沒什么用的壞人?!?/br> 以溫誠的能耐,就算是想對付她,她也沒太放在心上。不過身邊帶著姜知津和寧心兒,她恐怕到時動起手來顧不過來,反而連累這兩人,所以抓著兩人一路急奔,準(zhǔn)備將兩人送回馬車上,那兒有隨從護(hù)衛(wèi),能保護(hù)他們倆。 待進(jìn)了一條小巷的時候,溫摩腳步微微一頓。 小巷很安靜,只有幾個人拿著掃把在掃地,穿的都是不起眼的粗布短打,看起來就像是衙門里抓來百姓服掃待的勞役。 但這幾個人,溫摩在樹上都看到過。 正是隨溫誠一起離開的那幾個。 動作比她想象中快啊。 倒是讓她有點刮目相看了。 溫摩腳下不停,直往前走,頭朝向姜知津耳朵,看起來像是夫妻間說悄悄話,實際上她低聲道:“津津,一會我叫你跑,你就拉著寧jiejie往外跑,好不好?” 姜知津也看出這幫人不對。 一條小巷而已,哪用得著這么多人來掃?而且掃來掃去,地上的落葉依然很明顯,且每個人握掃把的姿勢都頗為僵硬,虎口處隱隱看得見繭子,顯然平時常握的東西不是掃把,而是刀劍。 “為什么呀?”姜知津一臉天真,悄悄問,“我更喜歡阿摩jiejie,我想跟阿摩jiejie一道走?!?/br> 溫摩:“……” 平時那么乖的小孩,怎么關(guān)鍵時刻犯傻?! 溫摩頭疼,只好轉(zhuǎn)頭去交待寧心兒,誰知寧心兒也道:“不行?!?/br> “為什么?!” “因為已經(jīng)來不及了?!睂幮膬和钂叩刂畽C(jī)漸漸朝這邊接近的人,袖子里,指尖翻出了一枚細(xì)細(xì)的金針,想了想,又收回去。 她是姜知津的紅顏知己,一旦暴露,一定會引動姜知澤的疑心,到時姜知津就離暴露不遠(yuǎn)了,那會毀了姜知津的計劃。 她跟在姜知津身邊這么多年,知道那個計劃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如果因她而毀,他絕不會放過她。 “上!” 領(lǐng)頭那人“咔嚓”一下擰開掃把,從中抽出雪亮的長劍,二話不說,向溫摩三人攻來。 還真是簡單粗暴! 并且裝備比溫摩想象中的要好些,居然還會把劍藏掃把里,看上去挺專業(yè),一定不便宜。 溫摩腦子里掠過樣的念頭,“嗆啷”一聲拔出彎刀,在刀劍相擊之前,手/弩機(jī)關(guān)扣動,正中最前面一人的胸膛。 那人軟軟倒下,領(lǐng)頭人的劍重重壓在她的彎刀上,低喝:“小心她的弩/箭!” 這一劍,又快,又重,又狠,溫摩手里的刀狠狠一沉,虎口幾乎要裂開來。 這一劍立刻讓溫摩改變了對溫誠的認(rèn)知。 她低估他了,他竟然請到了這樣的高手。 這是真正的江湖高手! “吹笛!” 溫摩扛住這一刀,大叫。 這里離馬車還有一段距離,那頭人聲鼎沸,笛聲也很容易被喧鬧聲淹沒,但此時只能是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哦哦哦!”知津連忙從懷里掏出短笛,只是還沒等他把笛子送到唇邊,一把劍就劈到了他面前。 好機(jī)會。 寧心兒擋在了姜知津面前。 下一瞬,她被一股大力推開,一把彎刀挑開那把劍,溫摩擋在了他們兩人面前。 “阿摩!”姜知津沒有再裝傻,脫口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背上的衣襟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涔涔往外冒。 這是她轉(zhuǎn)身救人的代價。 寧心兒怔住了。 她敢擋在姜知津面前,是因為知道無命就在附近,真到危急關(guān)頭,一定會出手救他們。 但溫摩不知道。 在溫摩的眼里,姜知津還只是個無法自保的傻子。 但她呢? “為什么救我?”她忍不住喃喃問。 “你們是跟我一道出來的,我自然要好端端把你們帶回去?!?/br> 背口的傷口劇痛,反而激起了體內(nèi)的酒氣與豪情,溫摩有一絲恍惚,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南疆的山森深處,她的背后是她帶出來的族人,面前則是殺機(jī)狂涌的兇獸。 “來吧,讓jiejie看看你們的斤兩!” 她手里的刀沒有絲毫停頓,彎刀仿佛是生在她的手上,如一彎新月,劃出面前那人的脖頸。 她不會武功,不懂什么招式,每一下?lián)]刀,都是從生死關(guān)頭磨練出來的,永遠(yuǎn)最簡單,最快。 那人顯然想不到她的刀能快到這個地步,連忙舉劍格擋,雖擋住了刀,手上卻一陣鉆心的劇痛,握劍的手指被齊齊割斷了。 “殺了她!”那人痛瘋了,狂叫,“大哥,給我殺了她!” “你忘了上頭有話,這個女人要活的?!鳖I(lǐng)頭那人聲音低啞,“至于那兩個,殺無赦!——結(jié)劍陣!” 幾人身形變幻,列出隊形,溫摩不大懂這里頭的名堂,只知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但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幾人結(jié)陣之后,她只覺得眼前的劍光越來越快,幾乎到了讓她眼花繚亂的程度,根本看不清是誰在揮劍,她只能憑本能去擋。 每擋一次,手腕都重重地沉一下,虎口生疼。 酸痛欲裂的手腕提醒她,她撐不了多久了。 一聲嘹亮的笛音在身后響起,姜知津終于有機(jī)會吹響短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