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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阿旭是皇子,阿摩是侯府小姐,更是我姜家媳婦,若身份若地位,在貴府受了委屈,全因這刁奴而起,難道王妃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待么?”長公主一字一句分外有威儀,“難不成王妃覺得這委屈我們就該受著?” 古王妃滿口的話頓住。 貴妃們也不敢開口了。 古夫人看看古王妃,再看看阿摩,忽然拔出一名侍衛(wèi)的刀,直捅向小香。 小香完全來不及閃避,一聲慘叫之后,臉上猶是不敢相信,她囁動著嘴唇想說點什么,卻再沒能說出一個字,頭一歪,徹底失去了生氣。 古夫人慢慢起身,血濺了她一頭一臉,她問:“阿摩,你現(xiàn)在滿意了么?可以放過阿如了么?” 溫摩怔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古夫人長年吃齋禮佛,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現(xiàn)在,竟然能當眾殺人。 奴仆的生命皆屬于主人,主人有生殺予奪之權,在場的貴婦們誰也不會把奴仆的性命當一回事,可也全都被古夫人震住了。 長公主呆了半晌,轉身就嘔吐了起來。 * 一般說來,西山的筵席往往會連續(xù)三天,但古家的筵席在第一天就結束了。 古王妃稱病,第二日便回京城調養(yǎng),古夫人也帶著溫如一道回去了。 一道同行的還有溫誠,只不過是被張伯押著回去的。 阿娘不知道那一晚的事,卻也覺出事情好像有點不尋常:“夫人怎么這么急著要走?明明前日還說山中涼快,要住到月底才回的?!?/br> 溫摩安撫她:“古王妃年紀大了,可能山里太涼快了受不了,夫人孝順,所以跟回去侍奉了?!?/br> 阿娘打量她半日,問道:“不是你做了什么吧?” “我能做什么?” “我瞧著下人們好像湊在一起說什么的樣子,見到我就散了,再者瞧見你的時候一個個腿都打軟,你是不是打他們了?”阿娘又開始了漫長的說教,“阿摩我跟你說,京城不比南疆,你現(xiàn)在可是貴人了,不能再隨便動手了知道么……” 溫摩心說京城最快的消息渠道果然是下人們的嘴。 雖說貴人們回去都是三令五申不許提起,但姜家少夫人拔刀見血、勇武侯夫人直接殺人,消息實在是太勁爆,沒有人捂得住。 更別提勇武侯府二小姐陷害大小姐,三皇子風旭差點兒給姜家二公子戴上綠帽子……總之這個夏天的西山可真是熱鬧至極。 對阿娘的念叨,溫摩已經學會了左耳進右耳出,滿腦子都是古夫人最后捅向小香那一刀。 她為什么要殺小香? 當真是情急之下為了給她一個交代么? * “自然是滅口?!?/br> 書房里,姜知津拉開弓,瞄準箭靶,三箭連珠發(fā)出,這一次,第三次箭終于劈中了第二枝。 有進步。 但離阿摩那一手還是有距離。 風旭對他重拾射藝已經沒有什么想法了,倚在幾案旁,給他斟了杯茶,皺眉道:“所以小香背后的主使并不是溫如?” 姜知津放下箭走過來,端起茶喝了一口,“怎么能說不是?只不過有人借溫如動手的時機順手推舟而已?!?/br> 風旭疑惑:“溫摩得罪溫如,是因為壞了溫如的好事,除此之外,還得罪了旁人么?還是說古夫人和古王妃皆有意把溫如嫁給姜知澤,所以深恨溫摩,想要教訓她?” 說著風旭就恨,“你這位夫人也真是能惹事,偏偏我也倒霉,總是當那個jian夫!” 姜知津停下杯子,揚起半邊眉毛:“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敢怪起我家阿摩來?” 風旭愕然:“找我算什么賬?” “你還沒瞧出來?溫如要對付的是阿摩,別人要對付的是你??!” 風旭當真怔住了:“對付我?” “你自己也說了,為何jian夫總是你?” “自姜知澤鬧過那場之后,京城到處都是風言風雨,溫如想要對付溫摩,自然就想到了我身上……”風旭原本是這樣以為的,但被姜知津一點明,他忽然就明白了過來,這不是前因后果的關系,這是早就有人想要設計他,所以前有姜知澤,后有溫如,都是拿這一點下手。 一旦他和溫摩通jian的罪名坐實,他就徹底得罪了姜知津和長公主。 長公主不問政事,幾乎是與世無爭,她只在一個人面前有巨大的影響力,那就是皇帝陛下。 風旭深知,自己深得父皇寵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姑母經常在父皇面前替他說話。 一旦他連深深寵愛自己的姑母和深深信賴自己的姜知津都可以背叛,在父皇面前的印象定然會一落千丈,唯一從中得到好處的人,就是—— “……老五?!憋L旭慢慢吐出這兩個字。 五皇子能征善戰(zhàn),亦是皇帝心愛的兒子,風旭奪取東宮強有力的對手。 “看來我那個大哥選了老五?!苯蚵氐溃岸偶液退?lián)手了?!?/br> 第50章 五十 “徐廣那的私宅的上上任主人就是古家?!憋L旭道, “很可能就是古家借商人江福之手送給徐廣的?!?/br> 姜知津的食指微微摩娑的茶杯。 徐廣從江姓商人手上“買”到那所宅院,是在去年六月…… 今年三月,溫摩從南疆來到京城, 并在古王府闖進了他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