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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會是誰? 古家雖不如姜家勢大,也是大央世襲的異姓親王,同她唯一有關系的古家人就是古夫人,但古夫人溫柔端莊,且應該是世上最不愿意看到她嫁給姜知澤的人,因為溫如做夢都想嫁給姜知澤。 若一切真是出于古家的安排,他們也更愿意安排溫如吧? 畢竟姜知澤的真面目藏得極深,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溫文爾雅的謙謙貴公子,出身高貴,重情重義,是世所公認的完美夫婿。 “jiejie,這是誰寫的信?” 姜知津問。 “沒什么?!睖啬ζ鹕硐麓玻c起燈燭,將信紙湊到燈火上。 火焰迅速在信紙上騰起,轉(zhuǎn)瞬便吞沒了信紙。 她得回京城去,把這件事弄個明白。 * 門外夜宴多半是在傍晚開始,要進到深夜才會結束,長達幾個時辰的筵席盛大無比,熱鬧非凡。 溫摩心里有事,便有幾分心不在焉,忽然有什么東西向她擲來,她的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抬手就接住。 卻是一粒澄黃泛紅的杏子,來自于坐在她上首的宜和公主。 “叫你好幾遍啦,都不聽!”宜和公主撅著嘴道。 兩人坐席雖近,但席與席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別說溫摩在出神,就是不出神,耳邊也全是絲竹與說笑聲,還真沒聽見。 “公主有事?” 自從那次在炎園相見之后,這位公主一向離她遠遠的,這么主動招呼她,還真是頭一回。 宜和下巴抬得高高的:“我有一個大人情要賣給你,你買不買?” 溫摩:“不買。” 宜和一怔:“為什么?!” 溫摩:“沒錢?!?/br> “不要你的錢!”宜和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賣給你?!?/br> 溫摩:“不用了。” 宜和快要怒了:“為什么?!” 溫摩誠懇道:“因為我不感興趣?!?/br> 她說著,把壺里最后一點酒倒進杯子里,一飲而盡,準備起身離席。 “不許走,你必須得聽!”宜和急忙過來拉住她的袖子,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有人要害你!” 溫摩心說你怎么知道? 不單有人要害我,上一世他還害成功了。 她的聲音微微發(fā)緊:“你知道是誰?” 宜和得意一笑:“那當然,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br> “誰?” “我要說了,你就算買了哦?” “少廢話?!?/br> 溫摩的神情不大耐煩。 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對宜和說過話,宜和待要惱火,深深刻在腦海里的那片冰冷刀鋒翻涌出一片寒意,將那怒氣鎮(zhèn)壓下去,宜和整個人反倒老實了幾分,道:“就是你那對弟妹?!?/br> 溫摩怔了怔,才知道她說的是溫如和溫誠,“不可能吧……” 溫如現(xiàn)在就在席上,與一群貴女推杯換盞,一如往常,嘰嘰喳喳聊得十分開心。 溫摩一只手就能拎得起她,就算加個溫誠那個廢物,兩人捆一塊兒也生不出什么風浪。 “怎么不可能了?”宜和被質(zhì)疑了,登時怒火又要抬頭,給溫摩看了一眼,不得不又放低點聲音,“午宴之后,我原也想午睡的,因同她們聊天耽誤了一點子時間,回后院的路上就聽見你那兩個弟妹嘰嘰咕咕的,說什么你慫恿你爹另擇他人過繼,又說你眼紅誰嫁得比你好,總之是沒一句好話,隔得遠我也沒聽太真,反正他們說今天晚上要你好看,你就要倒霉啦!” 說到后面,實在是有止不住的幸災樂禍。 “……”溫摩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一顆心都提起來了你就告訴我這個? 溫如今天被她攔了道,就把那天聽到的話告訴了溫誠,想和溫誠同仇敵愾對付她……算個什么事兒! 宜和當然看懂了她的蔑視,忽然對自己的消息不是很有信心了,強撐著道:“我不管,人情我已經(jīng)賣給你了,要求你得答應!明天起你就得教我練刀!” “練什么?” 溫摩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練、練刀?!币撕透吒叩靥鹣掳停龀鲆桓卑逯樀臉幼?,“你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會使刀么?只要我學會了,津哥哥就會喜歡我了。” 溫摩真心想問一下是什么讓她產(chǎn)生了這樣的錯覺。 津津那樣善良可愛的孩子,看見她拔刀沒有嚇暈過去,已經(jīng)算很勇敢了。 她正想勸她換個思路,在客房服侍的那名丫環(huán)悄悄過來,附耳道:“少夫人,白日來送信那人又來人,說有口信讓奴婢轉(zhuǎn)告少夫人?!?/br> 溫摩:“說?!?/br> “他說主人和你有要事相商,此時正在房中相候?!?/br> 溫摩點頭,她正有一肚子疑問想請教風旭,此時人人都在席上,后院客房著實是個說話的清凈地方。 她起身向古王妃和長公主告辭,只說白天同姜知津約好了早點歇息,現(xiàn)在先回去準備準備,以免姜知津吃了酒,回屋要什么沒什么,處處不方便。 這個借口令長公主非常滿意。 古王妃也笑道:“公主這個兒媳可真是尋得不錯,會疼人呀。” 離開之時,宜和猶道:“你記著你答應我的??!說話要算數(shù)!” 溫摩只當沒聽見,跟著丫環(huán)回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