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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在姜家她不知道有多后悔,如果帶著這兩樣?xùn)|西,哪怕徐廣身負武功,也沒那么容易制住她。 所以重生的第二天,她便出城來挖她的寶貝。 可是挖了半天,竟什么也沒挖著。 不可能啊。她在山林間長大,絕不會認錯了自己埋東西的地點,而且只有這一棵樹下有翻過來的新土,畢竟她是五天前才埋下。 “溫姑娘是在找這兩樣?xùn)|西么?” 溫摩猛然轉(zhuǎn)身。 她挖得太投入了,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 姜知澤。 第3章 三 徐廣站在姜知澤的身后,手里捧著一只錦匣,上前幾步,將錦匣向溫摩一遞。 溫摩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變得冰冷僵硬,心跳加速,幾乎無法呼吸。 上一世,每一次巨大的痛楚之中,都少不了這個人,是他制住了她,姜知澤才能對她為所欲為。 她的戒備太過顯眼,無法隱藏。 姜知澤微微一笑,打開錦匣。 錦匣中躺一架弓/弩,一把彎刀。 弓/弩呈暗棕色,那是被歲月浸染才有的色澤,這是阿祖當(dāng)年在最兇險的深谷取來的木料,每一根牛筋都是千挑萬選。 彎刀刀身細長,刀尖是一道流暢的弧線,像一枚鋼鐵月牙。 幾乎沒有經(jīng)過大腦,溫摩已經(jīng)將這兩樣?xùn)|西抓在了手中。 左手弩,右手刀。 仿佛身體缺失的一部分重新回來了,它們給她注入了一股強大的生氣,她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兩手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全身心都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們! 姜知澤驟然有了一種感覺,眼前的女孩子,好像巨龍睜開了眼睛,獅虎張開了獠牙,這一瞬間她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殺氣,讓她本就張狂的眉目越發(fā)耀眼,到了奪目的程度。 “我的東西怎么會在姜大公子這里?” 溫摩終于按捺住住自己叫囂的殺心。 她并不懂武功,所會的只是打獵時練出來的本事,單打獨斗對上徐廣勝算已經(jīng)不高,更何況姜知澤的隨從們就在不遠處,只要她一動手,不單容易把小命交代在這里,還會連累整個侯府。 “五天前是先父祭日,我出城祭掃,回來路上,看見溫姑娘抱著這兩樣?xùn)|西下馬車?!蔽L(fēng)拂動姜知澤的衣擺,他的聲音十分溫和,“溫姑娘英姿颯爽,與平京貴女大為不同,令人心折。我瞧姑娘有不舍之意,所以就替姑娘將它們挖了出來,本要上門奉還,聽說溫姑娘來了城門外,我便過來試一試運氣?!?/br> 溫摩心中一陣惡寒,原來,她還沒入城,他就已經(jīng)看到了她! 難道前世那一晚是他的安排? 不,如果他有心娶她,直接上門提親,侯府絕不會拒絕。 或者,他知道有人將她送到他面前,因為對她頗為滿意,所以就笑納了這份禮物? 溫摩淡淡道:“那真是謝謝姜公子了?!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再待下去,她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想動手。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徐廣道:“大公子,您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你一直只知道喜歡那些幼細弱小的獵物,輕輕一撕就能撕碎,連慘叫聲都尖細無聊,那才叫無趣?!苯獫勺旖锹冻鲆唤z殘忍的笑意,“我從第一眼就知道,她將是最有意思的獵物,跟以前那些截然不同?!?/br> 徐廣道:“二公子馬上要去提親了……” “呵?!苯獫衫湫α艘幌?,“那就看他有沒有這命了?!?/br> * 元摩正準備上馬車,忽然聽到水邊驀然有喧嘩聲傳來。 水邊不知何時多了幾個黑衣人,提刀殺向人群,原本悠閑踏春的人們驚叫連連,亂作一團。 “啊啊啊啊啊啊——” 一人一馬當(dāng)先,沒命狂奔。 溫摩一瞇眼,認出是姜知津。 他穿一件朱紅圓領(lǐng)外袍,上繡麒麟與牡丹,花團錦簇,燦燦生輝,臉上但凡有一丁點兒瑕疵,都要被這件衣服反襯得一清二楚,但他的臉偏偏就是女媧大人悉心捏就,再濃烈鮮艷的衣裳,在他身上都服服帖帖,妥妥當(dāng)當(dāng)。 只是美雖美矣,卻成了天然的靶子,太醒目了。 那群黑衣人的目標顯然就是他。 他雖然也帶了十來個隨從,但黑衣人一個個出手利落,隨從們不是對手,紛紛被砍倒在地,黑衣人破除障礙,齊齊向他追來。 “救命?。【让?!” 姜知津一邊跑,一面慘叫。 “大小姐快上馬車!”雖然隔著還遠,車夫已經(jīng)是心驚rou跳,“咱們快走!” 溫摩卻松開了車簾,轉(zhuǎn)身向那一處迎上去。 “大小姐!”車夫驚恐地喚。 溫摩置若罔聞。 她走下官道,長腿大步向前,手從箭匣里抽出短箭,上弩。 然后瞄準。 扣動扳機。 做這一切的時候,腳步停也沒停。風(fēng)吹著她的衣衫,勾勒出纖細的腰身,雖細卻挺拔,別有一股勁韌之意,像是南疆山野里生命力極其旺盛的藤蔓。 這片草地十分平坦,又近水,視野十分開闊,毫無阻擋。她的弩幾乎是一射一個準,接連倒下了三人后,黑衣人才反應(yīng)過來,揮刀護住身形,只聽得“叮?!敝曔B響,溫摩的弩/箭被擋了下來。 “媽的?!睖啬αR了一句,最討厭中原人的武功了,連弩/箭都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