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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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被稱為世界戰(zhàn)爭史上第一個正規(guī)使用游擊戰(zhàn)戰(zhàn)術(shù)的軍事家——彭越。 項羽攻入關(guān)中分封諸侯后就返回彭城,他未見過彭越,不知其人,乃至于彭越的部隊發(fā)展到一萬多人卻沒有歸屬,成為游兵,而后被劉邦撿了好大的便宜。 在之后的楚漢爭霸中,彭越在楚軍后方展開游擊戰(zhàn),擾亂楚軍的補(bǔ)給,使楚軍兩面作戰(zhàn),疲于應(yīng)對,才給了前線了劉邦一次次兵敗重來的機(jī)會。 而現(xiàn)在,周寧笑了笑,她要讓他失去這個機(jī)會。 “你到那處尋到彭越,他現(xiàn)在手下應(yīng)有游兵幾百到數(shù)千不等,想辦法,發(fā)揮咱們的優(yōu)勢,說服他,”黑和高俱是精神一振,巨野澤離亢父不遠(yuǎn)呢。 這真是,一箭雙雕! 兩人欽佩的看著周寧,先生就是先生,那么多的情報,他們只聽最重要的還常有弄錯記混的時候,而先生卻連這些個細(xì)小之處都記得,并且適時用上。 周寧深深的看著黑,聲音淡淡,目光卻鄭重的說完剩下兩個字,“歸順?!?/br> 歸順?歸順誰?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黑試探的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周寧笑了笑,只接著說道:“高那邊給你的三十精銳,你若能把他們發(fā)展為你的編外人員,我想于你此行的目的,會更容易些,若你能成功說服彭越歸順,那么便以彭越手下兵馬為試行,每兩屯安排一個你的組員,嗯,就叫政委吧,和百夫長同級。” 周寧頓了頓,緩慢而鄭重的說道:“不止是百夫長,這之上的五百將、軍候、校尉甚至一軍主將都要配備同級的政委,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黑樂得裂出一口白牙,連連點頭,明白了明白了! 黑心中雀躍,恨不得現(xiàn)在就去那巨野澤,不過被周寧教導(dǎo)了那么久,他也知道不能蠻干,做事之前要多思考,于是又對喜拱手請求道:“勞煩喜老將有關(guān)彭越的情報單列出來,與我一份?!?/br> 喜點頭應(yīng)下。 黑心里實在高興,忍不住得意的瞥了高一眼,他往后的前途不比高差呢! 高笑斜睨他一眼,也不計較他的嘚瑟樣兒,他心頭也是難掩喜意,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先生動了。 周寧見此,笑了笑,又道:“你也別急著高興,我還要給你定些規(guī)矩。” “先生請說?!焙诠笆中Φ?。 周寧卻不著急,而是對喜說道:“記下來,往后周軍行軍都依此例?!?/br> “諾。” 呂雉出現(xiàn)在山頭的時候,周寧正好與他幾人說完行軍紀(jì)律,正想再說魏國那邊的軍情,便聽戍衛(wèi)的士兵警戒有人靠近。 周寧止了話頭,回首看去,只見呂雉端著木盆,荊釵布裙,腳步疲憊而沉重的向她走來。 山風(fēng)橫吹起她鬢角的發(fā),發(fā)絲胡亂的在她眼前臉前翻飛拍打,叫她不得不閉眼或側(cè)頭或低頭避過,忽而一陣山風(fēng)猛烈,她那荊釵和布條松松綰住的頭發(fā)也開始松動。 不過她沒法子用手去制住穩(wěn)住那些不安分的發(fā)絲,因為她手里還端著浣洗衣裳的木盆。 時間真可怕啊,昔日富家后院恬靜繡花的嬌女終是變成了如今勞累愁苦面黃心哀的農(nóng)婦。 周寧幾不可聞的輕嘆一聲,對喜和黑等人道:“你們先下去忙吧?!?/br> 幾人應(yīng)下告退,此處山頂便只剩下周寧、望、呂雉,以及四個戍衛(wèi)她的士卒了。 周寧又對一士卒道:“去接一接,問她可是來尋我的?!?/br> 士卒領(lǐng)命而去,詢問了呂雉一句,便接過了她手中木盆。 周寧轉(zhuǎn)頭回眸,對望吩咐道:“再添一盞茶吧。” 而后垂眸靜待呂雉走近。 第88章 桂花 望手腳很快的倒了一盞茶放到周寧對面, 然后自作主張的把自己坐著的小杌子也放到了周寧對面。 周寧微微挑眉,倒也沒說什么。 終于呂雉走近,有些局促的揉搓著自己的衣擺站在周寧面前。 她不確定眼前之人見到她會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舉動,她……怕他, 但她, 又想見她。 周寧抬眸看她, 將她的恐懼和想念都收入眼底, 于是她不著急說話,而是眼眸一柔唇角一揚, 先露出個溫和的善意友好的微笑。 呂雉絞著衣擺的手一滯,輕輕吐出一口氣, 而后找回些呂家二姬的體面, 自然和周寧見禮,整個人明顯的放松了些。 周寧笑道:“不用多禮?!?/br> 周寧一說話, 呂雉又緊張起來, 若他問她找他何事,她該怎么說?是不是就要被送客請走了? 然而周寧只是笑著請道:“山路崎嶇, 夫人一路過來走累了吧,若不嫌棄請在此喝杯涼茶歇歇腳。” 呂雉松了口氣, 謝過坐下, 捧著茶輕抿了一口, 周寧又將茶點推到她面前,“我怪癖頗多,喜食三餐, 這點心味道不錯, 夫人也試試?!?/br> 周寧說完, 自己隨意的取了一塊, 吃了起來。 呂雉見此,咽下嘴邊的婉拒,也伸手取了一塊,她現(xiàn)在確實是又餓又渴。 周寧就著茶很自然用起中飯,呂雉也漸漸放開,然而隨著半塊糕點下肚,“啪嗒”一聲,一滴眼淚砸落到案幾上濺開,打斷了此刻詭異的和睦的氛圍。 周寧抬眸看她,呂雉也抬起頭來,周寧這才看見她滿目的淚水。 呂雉扯動嘴唇笑了笑,又是一串淚珠滾下,只聽她笑著呢喃道:“這是,桂花糕?!?/br> 桂花糕……桂花…… 周寧沉默不言。 呂雉看著手里的桂花糕,顧自懷念的說道:“曾經(jīng)有一人在桂花時節(jié)教了我一首曲子,又在桂花樹下為我舞了一曲,我……” “啪嗒!”又是一滴淚落。 “我很想她?!眳物粽f完,笑著抹去臉上的淚水。 周寧靜靜的看著她,半晌,從袖中取了一方絲帕給她。 呂雉急忙擺手,“您的東西貴重,我不能要。” 周寧的笑容溫和恬淡,遞到她面前的舉著帕子的手卻帶著些許強(qiáng)硬。 “東西就是拿來用的,擦擦吧,別等下了山,”周寧頓了頓,接著道:“旁人還以為我欺負(fù)夫人了?!?/br> 從她如此傷心,如此懷念以前的時光,便知,如今的劉季和呂家大概都是讓她失望傷懷的。 周寧又將手帕往前送了送,呂雉這才猶豫的接過。 呂雉拭去眼淚,放下時,周寧眼尖的看到她的手指將絲帕勾得微微滑絲,于是周寧淡淡垂眸,作出一副她哭也罷,喜也好,都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 呂雉靜了靜,手持絲帕于案幾之下,見周寧并沒有關(guān)注她此處動靜,面上凝澀稍去,對周寧笑道:“和左徒這么坐一會,才發(fā)現(xiàn)您和我小妹一點也不像。” “是嗎?”周寧垂著眸子淺飲了一口茶。 “我小妹性情溫和,雖然瞧著貪玩任性,但實際就像是泥捏的一樣,沒有火氣也沒有脾氣,誰都能說教她欺負(fù)她?!眳物粽Z帶懷念的笑著說完,又咬了一口桂花糕。 見她心情好轉(zhuǎn)了些,周寧挑眉笑道:“旁人都說我溫文爾雅?!?/br> “那一定是被您給騙了,”呂雉順口說完,才驚覺自己這話說得冒犯,急忙抬頭看向周寧,見他并沒有慍色,這才接著道:“您瞧著溫和,實際上很有主意,也很有鋒芒?!?/br> 周寧笑了笑,“就因為某強(qiáng)迫夫人拭淚?!?/br> 呂雉笑著搖了搖頭,“您溫和,是因為您有見識有氣度,您的溫和是教養(yǎng),是由上而下的,是不侵犯您利益的,而我小妹連我責(zé)罰婢女都見不得,她是真正的內(nèi)心柔軟。” 周寧笑了笑,只能說回憶會美化“失去”的人,也是,當(dāng)時都不能發(fā)現(xiàn)不對,又怎么能指望多年后回想,能驚覺對方細(xì)微的深層的情緒呢。 周寧笑著囑咐道:“軍營中,女子多有不便,武信君雖治軍有方,但難免沒有宵小之徒,夫人貌美,還是不要隨意走動,小心為好?!?/br> 突然被人這么關(guān)心,還是一個有著她最熟悉的面容,實則卻陌生、甚至相互之間有仇怨的人,呂雉呆愣住了。 周寧卻輕輕笑了起來,“某的溫和?!?/br> 呂雉聞言也笑了起來。 周寧又伸手指了指點心,示意她再吃一塊。 呂雉又取了一塊,周寧一邊慢慢吃著一邊陪她閑聊,然而洗了一大盆衣服,又負(fù)重爬山的呂雉只吃了三塊就不吃了。 周寧的神色適當(dāng)?shù)膸С隽诵┮苫螅拔覙O少和女子一同用餐,女子都如夫人這般少食嗎?” 望蹲在爐子前,聞言心頭奇怪,他家先生也是女子呢,怎么問這么個問題,望沒忍住轉(zhuǎn)頭看了呂雉一眼。 呂雉搖頭道:“不是,只是我前面出了些事,所以胃口總有些不大好?!?/br> 周寧點了點頭,“這樣啊?!?/br> 呂雉的牢獄之災(zāi),史書記載甚少,她不知道她在里頭經(jīng)歷了什么,但有一件事她一直挺奇怪的。 呂雉身為中宮皇后,劉季哪怕再不喜歡,那么多年,也不可能同她一次都沒有吧,而呂雉卻一直只有劉季起事前為他生下的一兒一女。 周寧指了指望,對呂雉笑道:“他是我的隨行醫(yī)生,別看他年紀(jì)不大,醫(yī)術(shù)正經(jīng)不錯,不如請他為你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br> 呂雉幾乎是帶著些慌亂的立馬拒絕道:“不用不用?!?/br> 然后甚至下意識的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手腕。 見她如此抗拒避諱,不用再瞧,周寧也大概知道了。 生·殖崇拜幾乎是貫穿中國古今的一種“傳統(tǒng)”思想,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甚至在兩千多年后也常被人提起,雖然也有不婚主義、丁克家庭,但有些能力他/她不用是一回事,沒有又是另一回事。 她沒少聽到見到,那些在背后指指點點議論說哪家是做的試管嬰兒,而試管嬰兒為何被議論,不就是這里頭透露出的“能力”問題嗎? 她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覺得自己是個怪物了吧。 周寧垂眸,緩緩平息自己心中的起伏的情緒,她笑道:“夫人怕我?恨我?” “不不不,”呂雉急忙擺手道:“原本是有一些怕,但是從來沒有恨?!?/br> 周寧笑了笑,“為什么?” 呂雉看著他此時全然溫和、不帶一絲疏離防備的清淺笑意,自己臉上不禁也帶上了笑容。 她聲音里是那種包容而懷念的溫柔,她的目光看著他又好像不是看著他,她笑了笑,笑容寵溺而無奈,她道:“您的臉,我恨不起來?!?/br> 【嗚嗚嗚嗚嗚~太感統(tǒng)了~實在是太感統(tǒng)了~】周寧的腦海里,從呂雉出現(xiàn)那刻就開始的嚶嚶嚶,變成了嚎啕大哭。 周寧笑了笑,她也有些感動啊,哪怕呂雉的懷念更多的是對呂媭原身。 于是周寧問道:“夫人什么時候回沛縣?” “明日便走?!?/br> 周寧點了點頭,“女子在軍中是頗有不便,早日離開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