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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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有些為難,那么多郡縣要挨個去信,再挨個等消息,還要驗證他們給的信息對不對,那些遠(yuǎn)一些的地方,光是往來傳遞一次書信,只怕就不止十日。 周寧笑道:“最多十五日給我結(jié)果,從前我沒管你們,但你們既然都要跟著我做事,那么有些規(guī)矩就要立起來?!?/br> 三人都嚴(yán)肅了神色,等著聽周寧立規(guī)矩,卻見周寧對盼說道:“在等來信之前,你先擬一份情報人員應(yīng)該遵守的規(guī)矩給我看看?!?/br> “?。俊迸慰迒手?,見周寧不是說笑,點(diǎn)頭應(yīng)道:“是?!?/br> “五日?!?/br> “……是?!?/br> “嘖,”黑和高一起回偏院,路上,黑心有余悸的對高說道:“你說,周兄弟下令也不橫眉冷眼的,可我怎么瞧著比郡守還要叫人想要遵從?郡守那里還關(guān)著咱們的年俸,周兄弟這里,”黑攤了攤手,“咱們搭錢搭力白打工?!?/br> 高沒有理他,說著抱怨的話,嘴能咧小一點(diǎn)嗎,語氣能不要那么歡快嗎? 不過,高自己也笑了笑,既然開始給他們立規(guī)矩了,那就是真的認(rèn)可他們的追隨了,“趕緊的,回去寫條子吧,等下值了,你正好就能送一批,對了,你家里的鴿子夠用嗎?” “唉,我家里的,我媳婦日日惦記著殺了吃呢,前頭周兄弟不是在集市幫了些人嗎,我就干脆雇了個小院,叫他們專門幫我收羅鴿子、訓(xùn)鴿子、養(yǎng)鴿子?!?/br> “怎么,心疼錢了?”高借著身高優(yōu)勢將胳膊搭在了黑肩膀上。 “呸!我是那樣的人嗎?” “擬得不錯?!敝軐幮χ鴮o張的盼肯定道。 這原本就有學(xué)歷也有工作經(jīng)驗的,上手就是快,不僅按照距離遠(yuǎn)近規(guī)定了傳遞消息的時間,還制定了保密原則,以及為了防止意外,同樣的消息用兩只信鴿傳送,中轉(zhuǎn)的地方不得私自拆信等各種細(xì)則。 盼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擬完了,讓高和黑也幫我看了看?!?/br> 周寧笑道:“黑一直負(fù)責(zé)此事,高心思縝密,你們?nèi)擞忠黄鹭?fù)責(zé)此事,你能想到讓他們幫你查漏是好事。” 盼被夸得更不好意思了。 “不過,”盼一下子斂了笑,有些緊張,周寧接著笑道:“若你們負(fù)責(zé)的不是同一件事,你如此尋他們幫忙,是不是也違背了保密這一條呢?” 盼立刻正容回道:“我明白老師意思了,以后會注意的?!?/br> 周寧笑著點(diǎn)頭道:“《易經(jīng)》有言‘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與君共勉?!?/br> 周寧將布帛卷好給他,笑道:“目前先這樣吧,盡快把人員登記完畢,一人一份發(fā)過去。” “是。” 周寧笑了笑,其實盼做的東西還是很粗糙,到底人太年輕不夠老練,不過,周寧轉(zhuǎn)頭看向隔壁的房間。 陳縣的動靜過不了多久就要傳遍天下了,而九月就是項梁舉事的時候了,到時候再讓喜幫忙完善吧。 第65章 不能 經(jīng)過仔細(xì)梳理、規(guī)范好的情報網(wǎng)運(yùn)轉(zhuǎn)比之前高效了許多。 這份高效不僅指消息傳遞的快慢問題, 也指近來消息傳回的頻繁程度。 陳勝那邊動作不斷,他們每看一次都要咂舌震驚一次,而周寧卻每十日才聽一次稟告,叫他們憋得夠嗆。 好不容易, 八月底了, 黑和高又忍, 忍到了天熱無人, 算著周寧用完了午飯,便急忙到了周寧這處匯聚。 “那個陳勝, 也太猛了。”黑嘖嘖咋舌。 “他將兵分了八·路, 最早分出的一路領(lǐng)兵者是葛英, 向東邊略地;然后吳廣西進(jìn);武臣和張耳、陳余向北攻略故趙國地;鄧宗向南攻略九江郡;周市向北;周文西進(jìn)攻函谷關(guān);宋留西定南陽, 入武關(guān);召平向東攻廣陵?!?/br> 周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黑激動的說道:“現(xiàn)在,最新消息是吳廣已經(jīng)攻到了滎陽, 那是天下糧倉之最敖倉的所在地啊!” 一般縣城的糧倉以萬石為單位, 每一萬石被稱為一積,如陳縣、吳中縣這樣的一郡郡治所在, 是兩萬石為一積,而天下糧倉之最的敖倉是十萬石一積, 其糧草之多可見一斑, 若吳廣此行攻下滎陽,秦王朝將元?dú)獯髠?/br> “嗯。”周寧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有呢?” 這么淡定?黑茫然的看了一眼高和盼,自己太大驚小怪了? 高是早知消息的,臉色沉靜, 而盼雙目連著嘴巴都瞪圓了。 黑嘿嘿一笑, 好吧, 是周兄弟太厲害了。 “武臣已經(jīng)成功攻下了趙國故地,”黑神情驚嘆,舉起一個手掌,夸張的說道:“一個月的時間,連下五十余城,我的親娘老子喲,這一天得打兩三場吧。” 周寧臉上的笑容淡了些,點(diǎn)頭示意他接著說。 高和盼敏感的覺得有些不對,只有黑神經(jīng)粗,嘿嘿笑道:“不過,這武臣攻下趙地就自封自己為趙王了,要和陳勝平起平坐,最有意思的是,陳勝還準(zhǔn)了?!?/br> 周寧神情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黑見了,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聲音慢慢的平靜了,快速的稟報完其它瑣碎的消息,就等周寧問話。 周寧翻查著黑送來的一大堆布帛輕嘆了口氣,黑還是不適合負(fù)責(zé)情報的工作,報告消息還像是打聽八卦一樣,沒有政治敏感度,所以稟報的時候沒有方向,零碎鎖散。 她需要有個人幫她提煉過濾,若是什么消息都報到她這里來,那她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夠用的。 “我們先說你們最緊張的敖倉問題,滎陽的主事者是誰?” “那個,”黑吞吞吐吐的想要翻布帛。 “是李由,”周寧干脆的告訴他,又問,“知道李由是什么身份嗎?” 這是送分題,就好比告訴你某市市長的名字,又說明了地方,再問你他是什么身份。 “三川郡郡守。”黑笑著立馬回道。 周寧笑問:“他父親是誰?” 呃,這題超綱了啊,最近出現(xiàn)那么多人,發(fā)生那么多事,他真沒那個心力查清每個人的父母兄弟祖籍?。?/br> 黑求助的看向高和盼,高遲疑著說道:“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確實無力顧及到細(xì)處?!?/br> 盼也道:“這兩軍交戰(zhàn),和父親母親什么的,應(yīng)該,”盼在周寧淡笑著的視線下,弱弱的說完剩下幾個字,“關(guān)系不大……吧?” 硬生生把幫忙求情的陳述句說成了疑問句。 “嗯,”周寧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父親是李斯,當(dāng)朝丞相?!?/br> 高和盼瞪大了眼,轉(zhuǎn)頭譴責(zé)的看向黑,這都能遺漏? 丞相之職如何重要不需多說,那是能直接和皇上說話,請皇上調(diào)兵的人! “我,我,”黑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但最后只垂頭道:“我錯了?!?/br> 周寧又道:“我再問你,你道武臣連下五十余城,可有細(xì)節(jié)?” “這個,陳勝兵分了八·路,還要關(guān)注著陳勝駐留的陳縣動靜,我,”黑撓了撓頭,回道:“我就沒顧得過來,那邊就那樣傳過來的?!?/br> 周寧語氣淡淡的說道:“事情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你覺得奇怪的地方,可以去信尋問細(xì)節(jié)?!?/br> 若那邊傳過來是怎樣就怎樣,還要她問了他再去追根究底,那和她親自處理有什么差別,她并沒有多大的野心,只是想有一定的自保力量,可進(jìn)可退,叫她不至于受制于人罷了,若是要cao心到那個份上,那……她就需要轉(zhuǎn)換一下模式了。 “唉,”黑雙手撓頭,有些喪氣,“我怎么就沒想到?” 打掉黑因為比所有人都先一步得到消息的自得后,周寧又問,“如今陳勝聲勢浩大,幾乎要直逼咸陽,你們覺得他能成事嗎?” 盼第一個回道:“不能。” 黑遲疑了一瞬,他是最先經(jīng)受所有消息的,那一個個消息給他帶來的沖擊,他還沒有忘記,但他最后也答,“不能?!?/br> 周寧看向高,高誠實的回道:“若是沒有先生前次的話,以某自己的判斷,某認(rèn)為能,但,”高笑了笑,“但先生都公布正確答案了,某再看陳勝如今布局,便知是不能?!?/br> 周寧笑了笑,三人對她的信任真是出奇的高。 “那你說說他們?nèi)缃竦牟季帜睦锊缓???/br> 高回道:“分成八只隊伍,看著聲勢浩大,但其實分散了實力,尤其廣陵距陳縣聽說有八百多里,攻略下來意義不大?!?/br> 周寧笑問道:“你去看了輿圖?” 高笑了笑,“倒是想看,可惜咱們這里沒有,我便找郵人問了問?!?/br> 周寧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在官吏中尋人做事就是比較省心。 “還有嗎?” “還有就是武臣自立之事,陳勝不該應(yīng)允,領(lǐng)兵略地的不止武臣一路,王誰都想當(dāng),若是都有樣學(xué)樣,那陳勝的勢力很快就會分崩離析了。” 高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有些明白您前次說的局限問題,到底是傭農(nóng)出身,只盯著眼前的利益,看不長遠(yuǎn),武臣此舉,自傷實力,等秦軍擊敗了陳勝軍,他也難逃一死?!?/br> 周寧笑了笑,他可比陳勝死得早多了,陳勝這個張楚王好歹做到了十二月,做了有六個月,而武臣這個趙王卻只當(dāng)了三個月便亡命了。 跟他們細(xì)細(xì)分說了如今得到的消息暴露的情況,以及可能造成的影響,又勉勵了高幾句,又提點(diǎn)了黑和盼幾處,便說到了將近下值的時刻。 幾人各自散去,黑和高回去偏院,高見黑悶悶不樂,笑道:“怎么,覺得自己虧了?先生說的都有理,你那點(diǎn)錢可買不到這么多道理?!?/br> “哎,”黑甩掉他的手,“我心疼啥呀,我是那沒見識的人?我就是覺得自己怎么這么笨,前頭先生就說過了,叫我不要光顧著看熱鬧,我就記不進(jìn)腦子里去,你聽先生分析的,多清晰簡單又明了,怎么我就不往深處想想呢?” 高愣了愣,“你在郁悶這個?” 黑一臉別鬧煩著呢的表情瞥他一眼。 高慢吞吞的說道:“那你接著郁悶吧?!?/br> 這得多想不開,拿自己和先生比,你沒見盼,誰要是拿先生和他比,他立馬哭喪著臉。 周寧將茶碗里的白水飲盡,潤了潤喉,她這一下午說了太多話了,這天氣又熱得叫人疲乏。 周寧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下值。 如今殷通沒心情找她麻煩,他的消息雖然不如她靈通,但也聽聞了一些百姓殺長官造反的事情,所以根本顧不上管她有沒有外出的事情,亦或者他見黑和高常來尋周寧,便認(rèn)為周寧還管著偏院的事吧。 總之近來周寧又能在法令所安安生生的待著不動了。 周寧踏出縣衙大門,正奇怪今日沒見到韓信駕車在外等候,便被一人握住手腕拉到了一邊,她剛要動作,便聽一道熟悉的雄渾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道:“先生請隨我來?!?/br> 第66章 機(jī)會 周寧看向來人, 二十四歲的項羽胡須已有一個指甲蓋長,他的毛發(fā)長得好,反映到胡須上, 便是極具野性的絡(luò)腮胡。 他的胡須粗硬又濃黑, 叫他堅毅的五官更顯硬朗而棱角分明, 就如同他此人給人的感覺, 單純直接、強(qiáng)硬到蠻橫,而缺乏體貼心。 此時他的眉宇間有難捺的激動和即將大展手腳的意氣, 這樣的心情叫他的雙目也跟著熠熠發(fā)光起來。 見他如此,周寧也大約猜到他尋自己是為何事了。 于是周寧沒有動, 而是低頭看向自己腕間那只骨節(jié)粗大又修長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