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干什么?我又不是封建家長惡婆婆,想結(jié)婚你就結(jié)唄。我可管不著。”雪雁從他身邊兒過,就說了一句。 “媽,我錯了?!毙⊙岳侠蠈崒嵉墓蛑J(rèn)錯。 第68章 “起來, 跟我走。” 晚上十一點半,雪雁換了一身運動服,帶了個腰包, 里面放著兩千塊錢, 手機還有一張銀行卡,出門叫上還在院子里跪著的小言。 小言一聽,就爬起來跟著走,起來的時候,因著跪了好幾個小時,腳麻了, 還踉蹌了兩下, 出門還一瘸一拐的。 出了門, 關(guān)海開著車在門口等著呢。 直接把娘倆送到西客廳的候車大廳, 把火車票交給雪雁之后就走了。 小言也不知道啥意思,也不敢問,就乖乖的跟著走。 學(xué)校開學(xué)一個多月了,又還沒到五一, 正是淡季的時候,火車并不擠。不過他們買的是最慢的綠皮火車, 這種見站就停的老火車已經(jīng)很少了,一天就這么一趟,從京城始發(fā),終點站在滿州里,要走四十多個小時。慢,車票就便宜嘛,還是有不少人圖著能省下幾個錢坐這一趟車的。 娘倆的票是普通的硬座車廂,因著是臨時買的票, 兩張票在最邊上,靠著廁所了。也是車廂連接的地方,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淖矒袈曁貏e大。四月里的天,半夜其實還挺冷的,坐著想要閉眼瞇一會兒,不是來回上廁所或是到中間過道抽煙的人開門關(guān)門的進風(fēng)涼嗖嗖的,就是聲行進當(dāng)中的聲音,鬧得人腦仁疼,要么就是廁所的味道、煙味兒,怪惡心人的。還有車廂里脫了衣服脫了鞋的,還有帶著孩子拉了尿了的,什么味兒都有了。 小言也就是三歲之前吃過點兒苦,進城之后,雪雁那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吃穿用度,樣樣都是最好的。長大點兒之后無論是跟著大人出門,還是自己出去野,哪受過這個苦了。本來跪了幾個小時,腿就疼,硬車板坐著又硌屁股,坐一會腰就酸。他又穿得單薄,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身上就一個牛仔褲上面一個單衛(wèi)衣。還好久水米都沒打牙了。是又凍又餓全身還難受,環(huán)境又不好,直犯惡心。 可一路上,雪雁一句話都沒說過,他不敢吱聲啊。只能悄悄的忍著,連道個委屈撒個嬌都不敢,自己這回犯的錯誤大了,心里又害怕,這種不打不罵的,就這么拾掇他,才是最嚇人的。 心里有事兒,還是這么大的事兒,哪還睡著著覺。后半夜餓得狠了,更睡不著了。 熬到了天亮,有賣吃的小推車經(jīng)過了,他身上沒錢,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媽。 再怎么收拾,也不能不給飯吃吧? 雪雁到是也沒有一直餓著他,買了兩桶泡面,兩個火腿腸,讓小言去接熱水,把面泡了,就是早飯了。 小言因著沒有刷牙洗臉就直接吃早飯了,還隔應(yīng)了一會兒,半天才過了心里關(guān)。 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才到了s市下火車。中間又再吃了一頓方便面,這回連火腿腸都沒有了。 下了火車,也沒人來接。雪雁在火車上一天多,電話都打沒電了,也沒有叫過人接站。 下車也不回家,天晚了,客車站早沒有車了。就在火車站買了到青山縣的過路車,在候車室又等了兩個多小時。既沒回家打個站兒,也沒找地方吃東西。 到青山縣的時候,十點多了??h里其實也有自家的賓館,是文強開的,就三星級的普級賓館,在縣城里算是最好的幾家之一。青山縣是他的老窩,朋友多,開這賓館也不是為了掙錢,就為了平時哥們朋友有個聚的地方。小言以前也在賓館住過,知道是小舅的產(chǎn)業(yè)。以為會去那邊住。 偏沒有。 雪雁是帶著他在站前小廣場邊兒上一家兩層樓的小旅店住的。十塊錢一天。屋子里除了兩張看著都不怎么結(jié)實的單人床,啥都沒有。被褥也都不是本白色了,帶著明顯的淡黃污漬。雪雁倒下就睡,小言是說啥也睡不著,覺得哪哪都得勁兒。自己跑出去,在小廣場上轉(zhuǎn)了好些圈兒,到底找了家浴池,洗了個澡,又到醫(yī)院邊兒上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超市里買一床被子回來,才算是躺下了。他的包沒帶著,隨身就幾十塊錢,也花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雪雁就把人叫起來。在隔壁的小吃部里花三塊錢娘倆吃了頓早餐,就坐上了回興隆鎮(zhèn)的小客車。那客車如今已經(jīng)是私人承包的,司機和售票員是兩口子,都是興隆鎮(zhèn)的老戶,跟雪雁也是一起長大的,一見是她,可熱情的聊起來。車上十幾個乘客里也有幾個認(rèn)識雪雁的,不認(rèn)識的,一聽是興隆鎮(zhèn)出去的最有名的女人,也都跟著一起嘮,老鄉(xiāng)嘛,誰跟誰拐幾個彎都是親戚,怎么都聊得起來。這一聊就是一路,四十分鐘的路程,聊的那叫一個熱鬧。 大家看著雪雁是帶著孩子的,就聞呢。雪雁就說是帶著孩子回來給老人上墳。 因著雪雁的關(guān)系,小客車的司機也沒在車站就停,特意多踩了一腳油兒,給送到了丁家大門口。 丁家的房子,前門房如今是丁老娘的外甥兩口子住著呢,接著原來文強的小賣部,現(xiàn)在是小超市了。當(dāng)年這位就是接丁老娘班的,后來供銷社關(guān)門了,他們這些人自然也就下崗回家務(wù)農(nóng)了。兩口子本份,并沒有奔著市里再去扒拉丁老娘這個大姑。正好,孫蘭英娘家一家搬到縣城里去了,他們就接了小賣部接著干,正好給看院子了。也是因著這個,后院這些年雖然就丁家人回來偶爾住上三兩天的,但是并不破敗,維護得相當(dāng)不錯。就是院子亂一點,堆得都是超市的貨。 “媽,回姥家干啥呀?”小言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看著雪雁問。 雪雁沒理他。 王家表嫂已經(jīng)迎出來了,寒暄了幾句,她也沒進屋,只說還有事兒。從超市拿了一些燒紙,讓表嫂給找了個方便袋裝著,就又帶著小言往李家溝走。 興隆鎮(zhèn)受丁家照拂,大地里基本都是種經(jīng)濟作物。這時候,地里苗兒長得有一匝高了,在地里一點兒都不好走。 李家溝離著興隆鎮(zhèn)有差不多二十里路。延著小樹林的毛道走了十幾里,能看到村頭的房子的時候,也就到了李家的墳地了,墳在莊稼中間,得走兩百多米的地垅溝,小言不可能讓他媽拿著燒紙吧。一手拎一個大方便袋,那老燒紙又重,走了這么長的路,腿都跟灌了鉛似的,再走地垅溝,走幾步摔一下。 “跟你太爺說說,你都干了啥?!弊叩搅藟灥?,給李老爺子燒了紙,雪雁才開口。 小言又跪下。 “太爺,我給您丟臉了。這么大人了,還讓人家給蒙了。電視劇里面兒說越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我以前都當(dāng)笑話看的。現(xiàn)在我信了。學(xué)校里面的同學(xué)都處對象,正好有還算合眼緣的,我也處了。她原來挺好的,安安靜靜的,小提琴拉得特別好,人也不爭不搶的,在學(xué)生會里做文書,是我們學(xué)校的?;?。好多好多學(xué)長學(xué)弟都追她,那我看上了也追唄。我是真是真心的要好好處對象,等畢業(yè)了就結(jié)婚好好過日子的。所以那回學(xué)生會一起聚餐我喝多了,她跟我一起回家沒急著走,我也就沒多想,反正認(rèn)定她了嘛。之后她時不時的就去那邊兒的房子給我做做飯,收拾一下房間什么的,偶爾也會住下。她懷孕,我不知道,也是真沒想到,她想出國,不想跟我過日子的……” 說著說著,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說到了傷心住,孩子眼淚還下來了。 畢竟是初戀嘛,還被來了一回仙人跳,擺了一道,又被甩了。還給留個尾巴,說不憋屈那是騙人的。 這些話呢,是對著李老爺子的墳頭說的,但肯定是說給雪雁聽的。 雪雁站在邊兒上,就那聽著。 “說完了嗎?說完了起來吧?!?/br> 起來之后,雪雁又帶著小言回李家溝。到了最開始她穿過來時住的那一間半小土房。 那房子還在呢。 這些年,李家?guī)讉€兒子除了李老四不務(wù)正業(yè)在外面混著,李立海在牢里。李老五兩口子在外面混了幾年之后又回來了。哥仨都在家種地,這些年靠著種菜,日子都過得算寬裕。家家磚房大院套,住得敞亮。李四公老兩口也蓋了兩間磚房。那小土房到是沒人住了,園子被隔壁李老大家占著,房子倒是留著呢。 “就是這塊石頭,當(dāng)初沒懷小雪之前,李立海大冬天的拿皮帶抽我,我就是跪在這塊石頭上的。寒冬臘月,零下二十多度,他不讓我穿衣服,就那么在這里跪著,不問原由,在外面錢花完了,回來就打我。我身上,現(xiàn)在還有那時候留下的著疤沒消呢。你哥這么多年為啥跟李家人不親近,跟李立海更是當(dāng)陌生人一樣?那是因為他那時候已經(jīng)記事兒了,他知道他親媽當(dāng)年是過的什么日子。你那時候還小,不知道這些。后來你記著你太爺?shù)暮?,給他養(yǎng)老,我也支持你。你是個有良心的孩子,媽很高興我兒子知恩圖報。二十四孝也不過如此了。 你念著你爺爺奶奶當(dāng)年管過你一口吃的,沒讓你凍死餓死,這些年你一起替李立海給他們養(yǎng)老錢,也我不反對。今兒個帶你來這里,走這一路,就是要讓你知道知道,當(dāng)年,我跟你小舅就是坐著那樣的綠皮火車從s市到特區(qū)進牛仔褲掙的第一筆錢。我就是從這個房子開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做買賣,沒人會寵你讓你把你當(dāng)孩子,上了社會,沒人管你有沒有經(jīng)驗,也沒人會可憐人吃虧上當(dāng)。這就是現(xiàn)實。 你這幾年,生意上順風(fēng)順?biāo)?,沒受過什么挫折,其實也不好。生意哪有那么簡單呢。 這一次,吃這個虧,也好。 你得記住了,有人能騙你感情,就有人能騙你別的。 敵人不會背叛你,能背叛你,能傷到你的,只有身邊人。 ……” 絮絮叨叨的,雪雁說了很多,吃這個虧,夠小言記一輩子了。 她自己也在心里反省,還是對孩子關(guān)心得不夠。要不然,兒子交了女朋友,同居了,孩子都弄出來了,她怎么會不知道呢。 “媽,我記住了?!?/br> 小言就這樣最好,嘴不硬,特別的識實務(wù),也特別肯認(rèn)錯。 “行了,起來吧?!?/br> 娘倆在院子里上演三娘教子,表演了這么長時間,哪可能一直沒人看到呢。只不過別人要過來打的招呼,都讓雪雁用眼色支走了。 這會兒教育完孩子了,還得把該拜訪的都拜訪一遍。 李家溝對于雪雁來說,也就是隊長家需要去過個照面。李家從當(dāng)年扒她房子那時候,就算是絕了往來了。 但是小言不行,他跟李四公兩口子一直都還是有聯(lián)系的,每個月會往折子上打錢,也會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人老了毛病多,倆人有個頭疼腦熱的看病住院什么的,也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出費用。 娘倆就分頭行動,雪雁去隊長家,小言去他爺奶家。之后雪雁也沒等他,隊長開著車把她送回了鎮(zhèn)上,表哥表嫂準(zhǔn)備了一大桌子的菜等著她呢。小言到天黑了才讓李家一個他一個堂哥開車送回來的。 手機充上電之后一直就沒停過,電話一個接一個的。表哥表嫂也是看出來了,她是真的忙。就沒有強留,趕著黑夜給送到了縣城里。 這回不用再住小旅店了,住進了自家的賓館。也不是母子倆擠一個房間,開了兩間房。但是小言這孩子世界觀崩了還沒緩過來,心里正是懷疑一切的時候,沒什么安全感,有點兒粘人,非得住一間。雪雁只好把大床房改成了標(biāo)準(zhǔn)間。 “媽,你干嗎那么嫌棄的看我?”雪雁洗漱完靠在床頭看電視,小言進進出出的折騰著洗漱,雪雁就一眼一眼的看他,給孩子看得有點毛了。 “看看你哪里不好,讓人家姑娘那么嫌棄?”這也是雪雁想不通的地方。那趙姑娘是怎么想的呢?出國?國外有啥啊?奔著啥去的呢?若是為了學(xué)業(yè),那也不影響談戀愛呀?如果是奔著更好的生活,那就更扯了,嫣集團的二少爺這種豪門大腿不抱緊了,還能有啥更粗壯的金大腿?還是自強不息,就想靠自己?可要真是那種人設(shè),也不至于有賣孩子這一步啊?所以,是真的就是單純的嫌棄小言這個人?嫌棄到連豪門都不進? 難不成是小言在私下里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所以那眼神兒是越發(fā)的奇怪了。 “這個事兒吧……”小言就一副牙疼的表情。 “咋滴?。肯幽愠??還是嫌你整容?”雪雁也不好意思往變態(tài)上猜自己兒子。 “什么呀,我哪里就整容了?不就拉個雙眼皮嗎?其它就是微調(diào),臉還是我自己的臉好吧!根本不是臉的事兒。要是因為這個,就沒有開始了……”都哪跟哪啊,一天天的,哪有親媽老嫌棄兒子丑的? “那是為了啥?”雪雁的眼神兒開始變態(tài)…… “哎……”小言長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就慶幸啊,當(dāng)初留了一個心眼兒,沒把所有老底兒都給露出去?!?/br> 咋回事兒呢? 這不是家里孩子常愛帶著小伙伴回四合院吃吃喝喝嘛。圖的是四合院位置好,在內(nèi)城,離著哪哪都進,他們玩兒完回家里方便。想要吃什么喝什么,跟廚房說一聲兒,那邊就給做好送到前院客房了,想躺著想歪著都隨便,舒服自在。 開始的時候,也都沒多想,同學(xué)朋友來了也是有什么說什么,是誰家就是誰家,家里干啥的也沒當(dāng)秘密。就是做生意的嘛,那會兒人人都還羨慕個鐵飯碗,做生意的被叫大款那都是調(diào)侃的成份多的,小朋友們肯定也對具體做什么生意沒興趣,也就沒誰知道丁家的產(chǎn)業(yè)里有那么幾個特別有名的公司。 還是幾年前,小風(fēng)剛上大學(xué)那會兒,不是跟一幫子同學(xué)一起做電影特效嘛。有一次帶著團隊團建逛皇城,出來就回家涮火鍋加烤rou?;疱伒甑绞遣簧?,就是烤rou,國內(nèi)還沒有流行起來,外面的沒有自家的地道好吃。那之后,參加聚會的幾個同學(xué),態(tài)度就大轉(zhuǎn)彎,愛財?shù)摹⒇澬”阋说?、想走捷徑的,就都表現(xiàn)出來了。還有一個女同學(xué),為了能攀上大少爺,都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連x藥都弄出來了,小風(fēng)差一點沒中招。才發(fā)了狠,把心思不單純的都開了,那女孩兒也報警處理,退學(xué)回老家了。小風(fēng)對外人,那是真的能狠下心的,可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毛病,而是全都一下子按死。 挺鬧心的事兒磨嘰了兩個多月才算是除理干凈,自此之后,不光是當(dāng)事人小風(fēng)自己,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從小風(fēng)受難記里得到了教訓(xùn)。自那之后,不是實在玩兒得好的,一般就不往家里帶了,寧可多花點兒錢,出去找好點兒的會所什么的,食物口感差一點就差一點了。省心。 就算是帶回家的,也再不說是自己家了。只說是親戚家。孫蘭英也算是無意當(dāng)中給孩子幫了忙。她這人吧,有省錢的,那自然是不肯出去買衣服的。身上穿的都是嫣的樣衣,大部分都不出街。還有每季度工作室單獨給家里人定做的衣服,都是不貼牌的。年輕的小朋友們,對服裝的材質(zhì)面料沒什么研究的,看不到品牌的標(biāo)志,當(dāng)然不會想到這些定制款不知道比成衣貴重多少。再加上孫蘭英那個氣質(zhì),十萬的衣服穿身上也跟三兩千的沒多大區(qū)別。孩子同學(xué)來了,她還老愛忙前忙后的招待,殷勤的過份。在普遍有幾個臭錢就裝得不行的年代,還很少有人知道低調(diào),做生意的都特別能顯擺的時候,她這樣兒的,孩子們見得少啊。有那孩子誤會她是保姆也就不意外了。家里孩子不是叫她舅媽,就是叫嬸,丁晴更不用說了,是親媽。同學(xué)問起來,也確實是親的。小朋友們就誤會了,以為他們的親戚是這家的保姆,借了人家的房子顯擺呢。心里有數(shù)的,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也沒人挑破。 趙旖旎這姑娘呢,就是誤會的一位。她家是小縣城出身,父母也都是很普通的工薪層,供她學(xué)音樂都是耗盡家中積蓄的那種,也是沒見過多少人的,據(jù)說有一次,家里吃粗面兒的玉米餅子和山野菜蘸醬,丁老爹丁老娘老兩口和孫蘭英香得不行不行的,小言也好那一口兒,就給往前院送了點兒,其他同學(xué)都當(dāng)新鮮嘗了幾口,這姑娘是動都沒動,說自己嗓子細(xì),吃不了粗糧…… 至于說她有雪雁的電話,就是從小言的手機里看到的。并不知道雪雁的真正身份。只是平時跟小言相處的時候,從小言的支言片語里自己猜測著知道他媽是做生意的,有點兒小錢,但是不會慣著孩子,給的零花錢有限。小言呢,生意上的事情,也沒有刻意跟她提起過。倆人在一起,就是談情說愛,過小日子。也不太出門吃飯,小言是嫌棄外面的不如家里好吃。姑娘就以為他是沒錢。房子呢,小言說是租的。因為最開始他倆也不熟嘛。姑娘就信以為真了。 “所以,人家還是嫌棄你沒錢了唄?”雪雁也覺得牙疼了。這事兒鬧得你說說。一個隱藏身份的有錢二代,遇上了愛錢的灰姑娘,這不就出事兒了? “所以說啊,感情禁不起試探。你跟人家好了之后,就不該再隱瞞家里的事情?!比绻麤]有那些個誤會,倆人現(xiàn)在肯定恩恩愛愛的等著孩子出生,小言能過上他想要的安穩(wěn)的日子,姑娘也能享到她想要享的福,多好。非得這么折騰。上哪找那種哪哪都完美,還就不愛錢,只圖你人,跟你一起要飯都樂意的姑娘去???有情飲水飽?那還是不夠餓。雪雁從來不覺得愛錢是什么錯事,她自己也愛錢,只要取之有道,不作jian犯科,愛錢又怎么了? “我還沒來得及試探呢,哪想到她這就現(xiàn)了原形了?!毙⊙杂魫灠?。 “那你是怎么處理的?”人家姑娘能想到找家長,提出要出國的要求,但并沒有再要求經(jīng)濟上的補償,也沒有口出惡言威脅,可見他瞞得還是挺成功的。知道認(rèn)識有錢人,可能會有渠道出國,又覺得家里沒錢,找關(guān)系求人也要花錢,就沒再提錢的事兒???,人家姑娘這不是挺“通情達理”的…… “送她去港島,等孩子生下來,送她去她想讀的學(xué)校,再給她一筆錢,一刀兩斷唄。簽了合同了,咱家公司的王大律給做的,不怕她反悔。”之所以送去港島生孩子,也是考慮到內(nèi)地的法律條文的問題,有些條款在這邊簽,可能會沒有法律效力。為了能讓法律條文有效,還給她辦了港島的身份證。他打幾個電話,就把這些事安排好的時候,趙姑娘也反應(yīng)過來他的身份應(yīng)該不是她以為的裝有錢少爺?shù)挠绣X人家的窮親戚了。但是想后悔是來不及的。他不可能還給她那種機會。 “其實,貧血和低血糖并不會導(dǎo)致不能做流產(chǎn)手術(shù),反而是有這兩個問題的身體,很容易自然流產(chǎn)。你知道嗎?”那姑娘這借口找的也是很隨心所欲,相當(dāng)不走心了。 “王大律跟我說過了,我知道的。”提起這個,小言更是恨得牙癢癢,這女人,坑他都這么直白,不帶一點兒隱藏的,才最氣人。就是拿準(zhǔn)了仗著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把她怎么樣。誰敢說她就一定沒有那些毛???人的身體不同,也不能就說那些毛病就不能讓身體受不住流產(chǎn)。餓兩頓不吃飯都能有的毛病,大夫都不能說人家就沒有。真要逼得緊了,她鬧個肚子疼,或是真的流產(chǎn)了,來個尋死覓活,鬧心不鬧心。難不成還真能把人弄死? “所以,這姑娘身上,也有能讓你學(xué)習(xí)的東西。好好學(xué)吧。”別管怎么著,人家成功達到目的了,不是嘛!還找到個能惡心死你還不能把她怎么著的理由,憋屈吧?憋屈死都賴不著別人,誰讓你給人家這樣的機會了呢! “是。我會好好記住的?!敝辽龠@個不要臉的無賴勁兒,他就還有得練。 知道了就行了。 雪雁也沒再接著說什么,別說孩子了,就是她自己,這些年做生意,不也是一邊兒吃著虧一邊兒學(xué)成長嘛。 但是這個事情,也給她提了個醒兒,孩子們還有得練啊。資訊越來越發(fā)達的社會,人也越來越精明,社會環(huán)境也遠(yuǎn)不是她剛他業(yè)之初那種還講究個誠信,人與人之間還有情義可言的時候了。 還真不能為了自己輕省,早早把生意扔給孩子們。 再堅持幾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