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第20章 不過幾天,譚兆就把譚章的“犯罪證據(jù)”交給了于渃涵。 他發(fā)給了于渃涵一段手機(jī)錄屏,是譚章跟某個人的一段對話,約了什么時候在哪兒見面。光從那些親親愛愛的對話中看出來,對方和譚章的關(guān)系非常親密。 于渃涵問譚兆:“你爸的手機(jī)密碼你怎么會知道?” 譚兆說:“我趁他睡覺的時候用他手指解鎖的?!?/br> “……你爸也真是不防著你?!庇跍c涵無語,“還能被你找到另外一個手機(jī)藏在哪兒。” 譚兆說:“他總以為我是小孩兒,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其實都知道,我甚至知道他書房的密碼?!?/br> 譚章在外面可能是個完美無瑕的形象,但他終歸是個人,是人就會有放松的時刻。譚兆因為上課等緣故,回家比較晚,到家之后就是吃飯寫作業(yè),天天悶在自己的房間里,父子兩人的互動很少。譚章在外面萬事警惕,回到家中,做很多事情時會無意間忽略譚兆。 畢竟,小孩子能懂什么呢?而且譚兆是他的兒子,理所應(yīng)當(dāng)認(rèn)為他做什么都是正常的,都是對的。 但是他好像忘記了一件事,就是不知不覺間,譚兆已經(jīng)長大了。 于渃涵看著那段視頻,內(nèi)心非常復(fù)雜,不知該作何感想。沉靜下來反復(fù)思考了一會兒,她給王寅和高司瑋都打了電話,約他們晚上來自己家里吃飯。 高司瑋是隨叫隨到的,王寅倒是好一陣磨嘰后才答應(yīng)。 于渃涵不怎么會做飯,所以提前點了一桌子外賣,兩人前后腳到,于渃涵已經(jīng)把桌子都布好了。 王寅嘖嘖道:“于總,你就請我過來吃外賣?跟我在自己家吃外賣有什么區(qū)別?” “因為我們家這片兒的外賣好吃,可以么?吃飯不是重點。”于渃涵說,“是我有件事要跟你們兩個人說?!?/br> 高司瑋和王寅都很驚訝,因為實在想不出來于渃涵能有什么事情是與他們倆同時有交集的。 于渃涵從酒柜里拿出來喝剩下的半瓶白酒,給自己倒了小半杯一飲而盡,呼了口氣。王寅和高司瑋分別坐在她的左右手,兩個男人滿是疑惑地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王寅問:“渃渃,你有什么事兒要說?” “我要跟譚章分手?!庇跍c涵平靜地說,“這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們說一下?!?/br> “……嗨,這事兒啊。”王寅松了一口氣,看于渃涵剛才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頒布什么決定赴美上市的大新聞,“分就分,沒什么大不了的。” 高司瑋卻問:“為什么?” 于渃涵與這二人都極為親近,也不怕丟人,把事情的經(jīng)過結(jié)果明明白白地闡述了一遍。王寅聽后給譚章一頓損,高司瑋卻沉默不語。 “我覺得一切都不重要,我討厭被騙的感覺,我不能當(dāng)傻逼,所以我要弄他?!庇跍c涵說,“但是這個人肯定不是個善茬兒,我不確定到最后會掰扯成什么樣。也不確定一旦掰開了說這件事,他那邊會有什么動作。現(xiàn)在,很有可能因為我的私事對公司造成一定的影響,你們一個是我的合伙人,一個是……”于渃涵看了一眼高司瑋,不知道該怎么準(zhǔn)確來形容高司瑋跟她的關(guān)系,“是什么不重要,總之我要提前告訴你們,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去處理好這件事,爭取把損失降到最小?!?/br> 婚喪嫁娶都是于渃涵的私事,可她有公眾身份,一舉一動都會造成公共影響,所以這就不是她的私事。很多時候她都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去做某些事,她需要對她的公司,她的合作方,她的股東們客戶們負(fù)責(zé)。 特別是處在這樣一個從擇棲向int過度的不穩(wěn)定時間節(jié)點上,很可能于渃涵出門丟垃圾時,把廚余垃圾丟到其他垃圾的垃圾桶里這種芝麻大點事兒,都會被一些金融小報拿來做文章,影響公司的一些項目或者資本運作。 “沒事,你想弄他就弄他?!蓖跻扔跍c涵不負(fù)責(zé)多了,“還敢背著你在外面亂搞?你就應(yīng)該往他們家門口潑油漆,然后當(dāng)街暴打他和他的小三小四小五,當(dāng)場抓jian曝光他們!然后錄成短視頻發(fā)網(wǎng)上公開羞辱,讓他們體會體會什么叫網(wǎng)絡(luò)暴力!” 于渃涵無語:“你無不無聊?少看點八點檔電視劇行不行?以后也別投這種劇行不行?沒層次沒營養(yǎng)!” “行行行,我就是一老娘們兒?!蓖跻笫忠粨],“于總才是天降猛男!” 兩個人一頓蛋逼,高司瑋聽不下去了,問于渃涵:“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懶得扯感情上的事?!庇跍c涵拿起手機(jī)給王寅發(fā)了一個消息,“這個地址,你能不能幫我找人查一下?” 王寅看了一眼,揶揄道:“可以啊,金屋藏嬌?” 于渃涵說:“誰知道藏了幾個呢?” “行,我找人幫你查?!蓖跻c了點頭。 高司瑋問:“那我能幫你做什么呢?” 于渃涵說:“你不用幫我做什么啊,你平時工作不是挺忙的么?我只是告訴你有這么件事,其他的需要動用一些關(guān)系手段的,老王都能幫我搞定?!?/br> 高司瑋心中有點失落,覺得在這種時候,自己竟然只能干坐在這里,無法對于渃涵有什么實際上的幫助。 他沒有像王寅那樣足夠雄厚的資本和社會人脈,就連說話也不如王寅有趣,不能跟于渃涵閑扯幾句排解心情。 于渃涵身邊的那些男人各有各的強(qiáng)勢,他們都仿佛是高不可攀的山峰,于渃涵總是仰著頭,很少會低下頭來看到那些普通的、平凡的人。所以,高司瑋拿什么來比得過那些人呢? 他忽然萌發(fā)了想要走上來的念頭,想要能真的做些事情,而不是站在于渃涵的身后當(dāng)一個收拾爛攤子的影子。 其實于渃涵根本不需要有人幫她出頭,也不需要有人幫她暴打一頓譚章,這簡直太便宜譚章了。 “哦我想起來了?!庇跍c涵對高司瑋說,“你幫我把北海道那個旅行退掉吧?!?/br> 王寅說:“退什么退?留著出去散散心吧。” 于渃涵說:“我一個人散心?。恳灰俪皇住对僖姸∧俊??” 王寅順嘴說:“你讓小高陪你去。” “我……”高司瑋突然被點名,有點無措,“這不好吧?” 王寅還沒說話,于渃涵就說:“人家小高自己很忙的好不好?你當(dāng)誰都跟你一樣天天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 “我也是日理萬機(jī)的好不好?”王寅說,“明天我還得跟裴總中午吃個飯?!?/br> “裴英智么?”于渃涵想了一下,問,“你能帶我去么?我想見他?!?/br> “當(dāng)然沒問題?!蓖跻{(diào)侃于渃涵,“不過,你見他干嘛?不會對他有意思吧?我跟你說像他那種最好能離多遠(yuǎn)就多遠(yuǎn),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死于非命了。” “不是,你是不是年紀(jì)大了?話怎么這么密?”于渃涵真的不想搭理王寅了,“吃你的飯!” 王寅頭吃飯之前跟裴英智打了個招呼說于渃涵也去,反正都不是什么外人,裴英智也就沒說什么。 于渃涵是不知道王寅和裴英智今天要聊什么內(nèi)容的,但她有些事情想問裴英智。三個人一坐下,裴英智先挑起了話頭。 原來,信游想介入int在虛擬形象授權(quán)這塊的業(yè)務(wù)。本來這是件好事,因為虛擬偶像除了原創(chuàng)角色之外,很大一部分來自角色衍生,比如固有的動漫游戲形象。這就需要技術(shù)公司與ip持有方進(jìn)行洽談合作。 信游身為市場上非常有影響力的游戲公司,除了自身的開發(fā),這些年來也陸陸續(xù)續(xù)地收購了一些獨立工作室和小公司,持有足夠多的ip資本,本身的衍生開發(fā)也非常多。而且信游依托游戲本身有著強(qiáng)大的線上線下的賽事運營,是不缺市場和宣傳陣地的。 但是信游想率先跟int合作去搞聯(lián)合開發(fā),要求int的技術(shù)除了他們公司本身的自有項目之外,投入市場的第一單生意要跟信游合作,并且有一定時間的排他限制。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市面上能夠看到的ai虛擬偶像,除了int自己的,就是信游的。 一般來說,都是授權(quán)品類排他,比如一個形象授權(quán)給了某家公司用于某品類的開發(fā),就不能再授權(quán)相同競品。從來沒有像他們這樣,反過來要求對方不能再開發(fā)其他類型角色。 于渃涵是知道這件事的,而且是信游的老板親自來跟她談的,她總不可能連個面子都不給。試水項目大家都是在賭,為表誠意,信游給了相當(dāng)大力度的利益讓步。雙方本來就有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如果于渃涵死都不答應(yīng)信游的話,賬可能就更算不清楚了,但是很明顯這個買賣就很別扭,對方就是仗著你不敢輕舉妄動你能怎么著? 于渃涵心里把王寅罵了一遍,想來想去,這件事是可以答應(yīng)的,但有一個條件。她要求信游想辦法說服ien資本在int下一輪領(lǐng)投。 她心中有一個預(yù)期的融資時間,那時候不出意外的話,int的估值會被抬到一個空前的高度,投資人們雖然表現(xiàn)的都很熱情,但誰口袋鼓誰在裝逼她心里是清楚的。ien如果能在下一輪中領(lǐng)投的話,既可以分?jǐn)倝毫?,也可以為項目背書?/br> 不過她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zhǔn)備,畢竟在int原始積累中,ien已經(jīng)做了相當(dāng)大的投入,雖然大家都知道投這個多半不會出錯,但是裴英智又不是傻逼,領(lǐng)投固然會拿到更多的利益,但是風(fēng)險是同利益一并存在的。 關(guān)鍵是,這是實打?qū)嵉恼娼鸢足y,不是隨便在紙上寫個數(shù)字就完事兒的。 結(jié)果于渃涵沒想到,信游沒有拒絕她,而是答應(yīng)談?wù)効础?/br> 市面上有些八卦傳聞看來也不是空xue來風(fēng),坊間盛傳信游一直想啟動ipo,但一直沒音訊,中間的磕磕絆絆旁人不得而知。但從信游總想找ien出血的架勢來看,也許是有點故事的。 正好,于渃涵也覺得還是ien適合他們,倆人就一拍即可。 更關(guān)鍵的是,裴英智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個py交易,他聽說的故事版本是信游對int下一輪融資蠢蠢欲動,所以想跟int一起玩衍生開發(fā)的事情。 他覺得這很兒戲,于是以私人身份詢問王寅,王寅就會裝傻充愣一問三不知,弄得裴英智也有點不太爽。 “原來鬧了半天裴總就想知道這件事兒?。俊庇跍c涵說,“我們確實和許總聊過這個事情,也確實有些意向。不過一切都是意向中,只要最后沒落筆簽字,都不好說怎么樣的?!?/br> 裴英智說:“你不是跟天源的譚章關(guān)系很好么?他們有什么意向么?” “說起這個啊……”于渃涵說,“裴總似乎對天源很了解的樣子,你也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是很愛聽八卦的,裴總有沒有八卦分享?” 裴英智搖頭:“抱歉,我對八卦不感興趣?!?/br> “這樣呀?!庇跍c涵有點可惜地說,“我還想跟裴總分享一些信游的八卦呢,那天許總可是專程從上海飛到北京來找我的呢?!?/br> 裴英智沉默了一刻,說:“ien曾經(jīng)啟動過一個收購項目,對方是一家上市公司,但是這件事最終沒有談成。不久之后,他們的股價開始上漲,持續(xù)一段時間之后,最終還是被收購。而以高價收購這家公司的就是天源集團(tuán),促成這筆交易的就是……” 他看著于渃涵,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說:“譚章?!?/br> 作者有話說: 我不是很懂投資啊股票啊什么的,學(xué)習(xí)了一段時間之后還是不懂,于是放棄學(xué)習(xí)打算亂寫,大家隨便看看就行了,不用當(dāng)真。 第21章 于渃涵晚上回家之后就開始查那家被收購的公司。 從披露出來的新聞來看,這個故事好像并不是很復(fù)雜,就是普通的收購。雖然裴英智在于渃涵心中并不是一個什么大度的人,但是做生意就是這樣,價高者得,他沒有理由就因為這么一點點小事記恨上譚章。 主要是裴英智最后那個意味不明的笑容讓于渃涵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她不清楚裴英智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還是故意模糊重點來刁難她。 不到一兩天的后,王寅約于渃涵見面,地點卻是在花枕流家里。 于渃涵之前去過花枕流那里,他家簡直就是電影里才會出現(xiàn)的那種裝置和布局,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還有很多市面上沒有的電子產(chǎn)品。 這是個科學(xué)怪人的實驗洞xue,不是一個普通正常人的家。 花枕流似乎剛起床,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房間里的冷氣可能只開到了十六度,他還披了件睡袍。 于渃涵凍得夠嗆,說:“你們倆約我什么事兒?” 花枕流歪歪斜斜地坐在專門設(shè)計的轉(zhuǎn)椅上,用下巴指了指王寅:“問他。” 王寅對于渃涵說:“你不是之前讓我?guī)湍悴橐幌伦T章的行動記錄么,我托朋友查到了,其實沒什么大問題?!彼岩粋€文件袋交給了于渃涵,“但是那天跟裴總吃飯的時候,他提的那件事,你還記得吧?” 于渃涵點頭:“嗯,總覺得……很奇怪。” “我直覺事情沒那么簡單?!蓖跻f,“怎么這么巧,當(dāng)他們拒絕ien之后,股價竟然開始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而且新聞上出現(xiàn)了那么多回光返照一般的好消息,最終以一個堪稱夢幻的價格賣給了天源?!彼f著說著笑了一下,“這到到底是什么樣的好運氣呀?我怎么就沒擁有過?” “關(guān)鍵是……在公司當(dāng)時處于嚴(yán)重危機(jī)的情況下,股價靠什么漲上去的?”于渃涵順著王寅的話也說出了她的疑惑。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問王寅:“我們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么?” 王寅說:“他騙你,不就是應(yīng)該死么?還是說,你只是想讓他登上那種無關(guān)痛癢的八卦娛樂版版頭,僅此而已?” “可這一切都是只是猜測,裴英智拋出這么一個信息來,難道就一定是真的么?”于渃涵說,“譚章這個人很精明的,他從一無所有做到現(xiàn)在這樣,不可能留下什么落人話柄的……”她忽然停了下來,仿佛想到了什么。 王寅問:“什么?” “我想起來了!”于渃涵說,“我說怎么那么奇怪……”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向王寅和花枕流說,“譚章有一個朋友叫楊華清,是騰科基金的,他是騰科基金這幾年崛起的重要人物,兩個人關(guān)系非常好。但是有一次楊華清給他打電話,譚章怕我懷疑,專門給我看了他和楊華清的聊天界面,上面除了那個通話記錄之外,沒有其他的內(nèi)容。” 王寅問:“這怎么了?” “如果我跟你的關(guān)系很好,我平時會跟你沒有任何私下聯(lián)系么?怎么可能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于渃涵說,“這正常么?” 花枕流在一旁聽得有點不耐煩,說道:“你們兩個是投靠公安局的經(jīng)偵大隊了么?那也不用在我家開會吧?我凌晨四點才睡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