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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六長老說到此處,苦笑道:“當時你娘已跟顧清乘定下婚約,與我之間也頗為避嫌,很多事,舒兒并不會告訴我,我知道的也有限。” “看著她一日日抑郁下去,我卻無能為力。”顧六長老抿直嘴角,頗為懊悔,“我雖然不知舒兒因何事而愁,可是舒兒之死,顧清乘要占主要原因。” 他直視顧離淵,道:“當年顧清乘得知你的存在,要舒兒將你落下。你可是舒兒的孩子,舒兒怎么舍得?顧清乘又怎么敢?” 顧離淵垂下眼眸,輕聲問:“您的意思是,顧清乘想打了我,我娘硬要將我生下來,因這矛盾,顧清乘便折磨我娘至死?” 顧六長老點頭,“若非顧清乘,你娘那么樂觀善良的一人,又怎么會生下你之后郁郁寡歡,一年后撒手人寰?” 顧離淵一拍桌子,將桌上茶壺茶水盡數(shù)碾碎,恨聲道:“顧清乘竟這般可恨!” 顧六長老激動道,“沒錯,顧清乘便是這般可恨。當年說愛你娘的是他,可是容不下你的卻也是他,他這般逼迫你娘,哪里有臉面說愛?” “我這就找顧清乘算賬去!”顧離淵氣勢沖沖地起身。 顧六長老忙制止住他,安撫道:“離淵,別這樣。你娘若是再世,必然不忍見你對付他?!?/br> “不必阻止我?!鳖欕x淵冷聲道,“這些年他對我不聞不問,我就當他沒責任,可是他害死我母親,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顧六長老繼續(xù)勸阻,“舒兒那么善良,又怎么愿意你為她,手刃她的朋友?而且,顧清乘是顧家族長,又是唯一九階,若他死了,我顧家怎么辦?顧家族人怎么辦?” 顧離淵似是被六長老說服,又重新坐下,恨聲道:“那怎么辦?難道我母親之仇,就這樣算了?” 顧六長老嘆氣,“我也恨不得殺了顧清乘為舒兒報仇,可是不能不顧全大局。若是顧家能出一名十階就好了?!?/br> 顧離淵開口:“我會成為十階?!?/br> “可是你的資質(zhì)?”顧六長老遲疑道。 “六長老,我已知我資質(zhì)非天生,而是人為。”顧離淵坦然開口,“我中了絕靈花之毒,只要解了這毒,我就能恢復我原本資質(zhì)?!?/br> 他取出法寶,道:“有它在,我相信我肯定能找到解藥。” 顧六長老視線在那法寶上掃了一眼,又克制地收回,怒道:“誰竟對你下此辣手?” “我也不知,不過我會查清,到底是誰搗的鬼!”顧離淵恨聲道。 “如有需要,可來找我。我就算做不成你師父,你繼父,我也是你母親的朋友?!鳖櫫L老拍怕顧離淵的肩,開口道。 “多謝六長老,我會的。”顧離淵望向六長老的視線盡是感激與信任。 六長老收回手,欣慰一笑,“若你母親還在,看到你這般優(yōu)秀,還不知多高興?!?/br> 顧離淵黯然道:“是我不好,令生母早逝?!?/br> “不關你什么事。”顧六長老安慰道,“是顧清乘太過分,才害你娘沒了性命。你不要懷疑,你娘對你的愛。” 顧離淵被顧六長老說服,不再神傷。 顧六長老又說了說當年他與顧舒之間發(fā)生的事,之后與顧離淵告辭。 等顧六長老離開后,憋了許久的江映嵐問:“你真信他的話?” 顧離淵點頭,“信個七八分吧。” “比如?” “比如他愛慕我娘,比如他和顧清乘不對付,比如他很想殺了顧清乘;再比如,他不可信?!鳖欕x淵開口。 “怎么說?”江映嵐好奇地問。 “他先點名我娘是顧清乘害死的,又反復提及我娘,一遍遍提醒我別忘了仇人與仇恨?!鳖欕x淵開口,“他想我殺了顧清乘,他在利用我?!?/br> “而一旦我殺了顧清乘,我與族長之位也無緣了?!?/br> “你的意思,他志在族長?” “是?!鳖欕x淵輕笑一聲,“他其實,也很討厭我,跟討厭顧清乘一樣,討厭我?!?/br> 又有哪個男人,會真的喜歡自己心愛之人與旁人生的孩子? 江映嵐點頭,又問:“若你娘之死,真與顧清乘有關,你怎么辦?” 顧離淵道,“顧清乘肯定不是直接兇手,他不會殺我娘。” 他猶豫片刻,搖頭道:“其實我不知道怎么辦。壓顧清乘去我母親墓前懺悔?其實顧清乘這些年一直都這么做?!?/br> 那座祠堂,除了他,便是顧清乘待得最多。 “殺了他?不到那份上?!鳖欕x淵又搖頭,“算了,假設沒用,先了解當年的事再說?!?/br> 雖然有了六長老那個插曲,顧離淵的行程并不變。 他繼續(xù)入內(nèi)院,拜見顧清乘。 顧清乘正在處理族內(nèi)文件,聽聞顧離淵拜見,手下動作一頓。 顧離淵一向是能不與他碰面便不與他碰面,怎么今日有閑暇過來? 他走出書房,讓人將顧離淵請進來。 兩人在院中涼亭坐下,顧清乘拿起桌上水壺,給顧離淵到了杯靈茶。 他將靈茶遞給顧離淵,問:“你找我有事?” 顧離淵沒接,直視顧清乘,道:“我娘,當初是懷著我嫁給你?” 顧清乘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是?!?/br> “我不是你的孩子?” “對?!?/br> “我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