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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嵐穿過結界,還沒看清人,先嗅到一股濃郁的陰腐、jian邪、血腥味,這股味道太過陰邪與臟污,激得她差點吐把火,蕩邪清氣。 她忍住吐火的欲望,定睛往陰邪之氣最重的地方瞧去,只見一朵純潔無瑕的花朵正在盛開。 獨花花型頗似蓮瓣蘭,臉盆大,幽幽散發(fā)著清香。清香盈室,輕輕重重淺淺淡淡,魅惑迷人。 可是瞧在江映嵐眼底,卻是白花之上血氣滔天,像是血海中浸潤出來,帶著無窮怨恨之意。 這是吸收著人血人rou長大的花。 它越是純白無瑕,它根下白骨越是累累。 白花圓舌之內,一名男孩正在睡覺,他蜷縮著,猶如嬰兒躺在母親zigong,安詳而沉醉,仿若不知世事的稚子,等著睜眼看世界。 可是他身上,有著與白花如出一轍的陰邪與血氣。 江映嵐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她自認冷漠,且不是好人,可是瞧見這一幕,她卻覺得自己是個天大的好人。 至少她不枉顧生靈性命。 眼前這一幕不僅僅是讓她鳳凰本性作嘔,更讓她本心作嘔。 那男孩小小年紀,也不知吞噬多少血rou,才有了現在這般濃郁的血氣。 然而更讓她膽寒的,是那個站在白花前帶著白色蓮瓣蘭面具的黑衣人。 幼童生而一張白紙,是他這個大人描抹,才讓那個男孩小小年紀擁有這諸多血孽。 他,不配為人。 蓮瓣蘭面具人身后站著另一名黑衣人,看姿態(tài),是蓮瓣蘭面具人的下屬。 他微微躬身,低聲道:“家主,裴家那位公子,一直在山洞外追查?!?/br> “不過是二階小毛孩,你們竟讓他追到這兒來了?”家主轉身,不悅地開口。 “家主,那畢竟是裴家?!焙筮吅谝氯说馈?/br> 超級大家族,先天立于無數家族之上,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手段與實力。 “裴家!”家主咬牙切齒,話里盡是不忿。 他厲聲道:“我兒蘊育關鍵時期,不容他搗亂。他不是查拐子么,讓他去城內查。” “家主是想放棄城內紅館綠閣?”黑衣人試探地問。 家主默然不語。 黑衣人明白了,朝他行了個禮,轉身往外走。 家主轉身繼續(xù)盯著花苞里的男孩,眼底閃過狂熱,他低聲自言自語,“只要再等三天,等我兒徹底長成?!?/br> 他謹慎地不再開口。 江映嵐偷聽到一半,撓心撓肺,那男孩徹底長成后,會如何? 還有三天,這三天,會繼續(xù)吞吃孩童嗎? 江映嵐望著那滔天血氣,吐火欲望蠢蠢欲動,不過見那血霧濃郁得仿若實質,又將那股欲望憋回去。 她的火苗太小,若是現在吐火,不僅不會傷到花靈和里邊小男孩,還會打草驚蛇。 江映嵐心內罵了聲孟德,翅膀一閃,追上之前那個為仆的黑衣人,跟著他往山洞外走。 即將出山洞前,江映嵐忽然感覺一股巨大的拉力,下一秒,她便回到蛋殼內。 江映嵐:“……” 她頭一次知道,神魂原來不是自由的。 她重新從蛋殼內出來,落到顧離淵頭頂,叭叭叭地將這一路見聞說了。 顧離淵耐心地聽著,并在腦子里勾勒出大概地圖。 江映嵐講完后,道:“我建議你先逃出山洞,找那裴姓少年一起聯手,將那個男孩的本命靈殺了?!?/br> 那本命靈已經被養(yǎng)廢,若是不殺了,還不知以后要吞噬多少生靈。 “好?!鳖欕x淵點頭。 拿不準今日會不會繼續(xù)挑選十人,顧離淵不敢再耽擱。 他起身,面對山洞的小孩,朗聲道:“我有法子破開結界,你們是呆在這里等救援,還是隨我一道逃出去?” 顧離淵這話一出,所有人眸子都亮了,眼底閃爍著微薄的希望。 “你真有法子破開結界?”一個黑健壯小孩抱著小一號的黑健壯,大膽問道。 顧離淵點頭,道:“我先說好,出了山洞,生死自負,我不負責救人?!?/br> 逃出山洞的洞口沒有設結界,因此,只要破除關押他們山洞的洞口結界,就可以逃離。 這種偽裝,利用了眾人思維定勢,常人以為,既然是秘密基地,就會設結界護得嚴嚴實實,偏這群黑衣人反其道而行之,外邊山洞不設結界,看起來與普通山洞無意,如此,就不會引起任何上人注意。 這種偽裝很巧妙,此時卻方便他們逃跑。 眾小孩紛紛響應,偶有一些覺得顧離淵應該救人救到底的,也只敢心內嘀咕。 顧離淵走到山洞口,江映嵐不情不愿地開口:“又要被關一天。” 顧離淵安撫道:“蛋蛋辛苦了?!?/br> 江映嵐也就抱怨下,她口齒一吐,一朵火花落到結界上。 結界好似助燃的棉花,瞬間被燒之一空。 頭頂重量消失,顧離淵摸摸胸口,率先走出山洞,大小胖和顧白緊隨其后。 其余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擁而上。 結界真的破了。 結界破裂瞬間,蓮花蘭面具有所感應。 他偏頭望向那個山洞,面色突然一沉,“莫非裴鈞找過來了?” 他取出聯絡器,給還守在山洞內的黑衣人下達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