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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還是個大才子啊,失敬失敬?!苯硩罐揶淼?。 顧離淵沒聽出她的調(diào)笑,以為她真在夸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笑。 他強忍著羞恥應(yīng)了這聲才子,謙虛道:“不敢稱大,小才子吧?!?/br> 江映嵐:“……” 行吧,小才子。 出了負(fù)一樓,顧離淵在樓梯口探視一番,見無人留意他,又若無其事地回到一樓船艙。 在船艙內(nèi),他看到一個本不屬于這兒的人——顧白。 顧白擁有本命靈,是該留在上界的上人,而這船上的人,除了他,都是凡人。 他沒有探究顧白為何會上船,找了個無人的靠窗的位置坐下。 顧白瞧見他,雙目一亮,和其他告辭,小跑了過來。 “離淵公子?!鳖櫚鬃陬欕x淵對面,道,“我和你一起去凡間?!?/br> 聞言,顧離淵忍不住上下掃視她,道:“為了獲得我信任,你這犧牲夠大的。顧七閑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死心塌地,連前程都不顧?” 顧白開口:“沒有沒有,他沒給我什么好處。我是真想跟著你混,上天入地,莫不跟從?!?/br> 顧離淵不信,不想與她說話,干脆去逗蛋蛋,“蛋蛋蛋蛋,誰是天底下資質(zhì)最好的男孩?” 第8章 逃離 江映嵐翻了個白眼,“是他,是他,我們的小才子,顧離淵?!?/br> 剛說個頭,就忍不住樂出聲。 顧離淵眉眼彎彎,禁不住微笑,“蛋蛋,你真好。” “是啊,可不好么,說你資質(zhì)渣,就是我不聽我不聽?!苯硩龟庩柟謿獾卮塘艘痪?。 顧離淵噗嗤一聲笑,捂住蛋蛋,道:“我不聽我不聽?!?/br> 江映嵐也被顧離淵的反應(yīng)逗笑,“你很討厭誒,學(xué)我的話?!?/br> 一人一鳥說笑間,飛船開始飛離顧家。 顧離淵偏頭,透過大開的窗戶,落到下邊廣場上的顧清乘身上。 顧清乘挺拔如松,位于人群之中,卻又仿若游離人群之外,像是高山白雪,與世獨立。 在顧離淵印象里,族長一直都是這樣,冷冰冰的沒有人氣。 他收回視線,無端難過起來。 他捏著蛋蛋,小聲道:“蛋蛋,你要一直陪著我啊,我只有你了。” “陪陪陪?!苯硩箓?cè)著耳朵聽外邊動靜,興奮地問,“是不是起飛了?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顧離淵失笑,手彈了一下蛋殼,道:“你個急性子,還早著呢,都還沒出顧家?!?/br> 他抬眸,船上的孩童或聚在窗邊,或在甲板上,望著下邊親友無聲落淚,一時間哭泣聲此起彼伏。 顧離淵面無表情地捂住蛋蛋,替蛋蛋遮住這些噪音,他起身,往樓梯口走去。 顧白忙要跟上,這時一個長相圓潤的男孩怒氣沖沖地走到顧白身邊坐下,問:“顧白,你怎么在這?” 顧白認(rèn)出這是原身的一個堂哥,又見顧離淵已經(jīng)走遠,只能按捺住追上去的心,應(yīng)付道:“哥,我跟離淵公子一起去凡間?!?/br> “你傻啊顧白?!币宦犨@話,圓潤男孩急了,“你是上人,只要好生修煉,日后自有出,超出人頭的那一天?!?/br> “出人頭地?!鳖櫚准m正道。 “對?!眻A潤男孩連連點頭,“你跟著顧離淵去了凡間,你就成為凡人,你一輩子就玉碎瓦全?!?/br> “玉碎瓦全不是這么用的。”顧白從記憶里知道,這位堂哥說話愛用成語,但是成語大多時候用不對,且經(jīng)常自創(chuàng)成語,因此聽他這般說話,并不意外。 “你懂意思,我就用得對。別管詞不詞,現(xiàn)在是說這些不名一文的事的時候嗎?”他起身,拉著顧白往外走,“跟族里長老說一聲,讓他將你放下去?!?/br> “不名一文也不是這么用的?!鳖櫚卓圩∽澜?,道,“我不,跟著離淵公子,才有未來?!?/br> 她還想攻略成功后,自己現(xiàn)世的癌癥痊愈呢,怎么可能下去? “顧七閑有那么好,值得你這般飛蛾撲火?你還小,不懂上人意味著什么,你聽我話,下去?!?/br> “不去?!鳖櫚资栈厥?,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br> 小胖子好說歹說,顧白都不下去,氣得小胖子坐在一旁,氣呼呼地直喘氣。 喘氣間,忽然飛船猛地一個震蕩。 小胖子借助身前桌子穩(wěn)住身形,慌張地問:“怎么了?” 顧白扭頭望向窗外,眼底閃過驚慌,“是飛鴉。” 飛鴉是空中妖獸,喜食帶有靈氣的死物,比如死尸,比如靈器。 不巧恰好,飛船就是靈器。 飛鴉一般成群結(jié)隊,遇見靈物一哄而上,之后吸附靈物上,吸食靈物上的靈氣。 所以,空中飛行的飛船,都怕遇見飛鴉,那意味著擺不脫的麻煩。 除非將一群飛鴉殺死,否則這飛行靈器,便是飛鴉嘴中食物。 顧離淵此時已到了負(fù)一層,也瞧見了那群飛鴉。 飛鴉密密麻麻如黑云壓頂,霎時間將天光攔住,好似帷幕般遍布飛船外邊的結(jié)界,密密麻麻,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顧離淵知道,這飛鴉不食活人,殺傷力不是很大;而且,外邊有顧家長老。 他只瞧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他走到最里邊,伸手取過逃生通道的陣石鑰匙,轉(zhuǎn)身去拿逃生小舟時,眼角余光透過船側(cè)小窗,瞧見一道人影似箭般往外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