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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睡覺吧,睡覺時間過得很快?!苯硩菇ㄗh道。 “不能睡,只能跪。我要是睡了,就會被松針扎醒?!鳖欕x淵開口,“族長的本命靈是常青松,我關(guān)禁閉時,常青松偶爾會來監(jiān)察?!?/br> “那你就這樣,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江映嵐不敢置信。 被關(guān)在黑屋子幾十個小時,他還沒被關(guān)成心理變態(tài)? 果然,能滅世的男人,真漢子,這心理素質(zhì)杠杠的! “吃喝還是有的,就是不能休息?!鳖欕x淵說,“我娘牌位前有點心有水果,夠我吃喝。” “那你的腿呢?”江映嵐繼續(xù)問,“你跪了這么久,腿豈不是要跪斷?” “我出去時,常青松會給我一顆松果,吃完松果,腿就沒事了?!鳖欕x淵見蛋蛋擔(dān)心自己,心暖暖的。 江映嵐冷笑:“體罰還懂消滅證據(jù),盡折磨你精神,這才是高明呢?!?/br> 她再次感慨,顧離淵是什么品種小可憐;他爹,是什么品種大渣爹! 小可憐可憐得,她都不忍計較他吃她的事了。 顧離淵歪頭問,“沒折磨我精神啊,我精神沒有耗損?!?/br> 他嘴中的精神,是指修者的精氣與元神。 “閉嘴?!苯硩归_口,“你先答應(yīng)我,以后不管怎樣,都不得吃我?!?/br> “蛋蛋,你在說什么呢,我當(dāng)然不會吃你?!鳖欕x淵摩挲著蛋殼,在心內(nèi)補充一句,除非我要死了。 江映嵐姑且信之。 誰讓顧離淵太慘,慘到她看不過去了呢。 第6章 想方設(shè)法 在漫長而難熬的緊閉中,江映嵐終于聽到顧離淵開口,“蛋蛋,可以出去了?!?/br> 江映嵐精神一震,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可以出去了?” 顧離淵摸摸蛋蛋,“嗯”了一聲。 他吃了松果,起身往外走。 祠堂門厚重,推門出去,吱呀作響。 江映嵐聽得門開的聲音,豆豆眼盡是眼淚。 總算可以不用再聽顧離淵叨叨叨了,他可真能說。 他能說不說,還逼迫她聽,逼迫她回應(yīng)。 什么魔鬼! 她再也不說他小可憐,誰可憐,都沒她可憐。 祠堂外邊,族長顧清乘站在院中。 他身著黑色長袍,黑色長袍上沾染了水霧,風(fēng)吹袍動間暗金色內(nèi)繡祥云若隱若現(xiàn),仿若云冷霧寒,愈顯疏離寒涼。 東方天曉白,霞云漸漸暈開。 顧離淵僵在門口,隔了片刻才記起行禮。 他將所有情緒收斂,朝顧清乘垂拱,道:“見過族長?!?/br> 顧離淵身量不足,行禮規(guī)矩卻無絲毫差錯,頗有君子如玉之風(fēng)。 顧清乘盯著顧離淵片刻,神情微微復(fù)雜。 顧離淵的眸子與他亡妻一模一樣,顧離淵冷淡瞧他時,讓他又想起亡妻對他橫眉冷對的樣子。 他垂眸,將微微外泄的情緒收起,冷淡道:“走吧,前往凡間的大船已在東離廣場候著。” “別讓他帶?!苯硩孤牭皆穆曇簦p翅羽毛頓時炸起。 這渣爹可真是狠心,生怕自己兒子前程毀得不夠,要親自送過去? “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凡間?”江映嵐道,“你要知道,凡間去時容易,回來可就難了?!?/br> 他自然不想去凡間。 顧離淵眸光微閃,當(dāng)即行禮道:“多謝族長厚愛,離淵識路?!?/br> 顧清乘沒言語,轉(zhuǎn)身往門外走。 那行為,分明是不信顧離淵,要押著他去東離廣場。 江映嵐在蛋內(nèi)聽得兩人腳步聲,心內(nèi)狂罵顧清乘。 她安慰顧離淵道:“別怕,車到山前必有路,總能找到法子的?!?/br> 顧離淵嘴角微微勾起,他手探入袖子,摸摸藏在袖子里的蛋蛋。 蛋殼微涼,卻讓他心底涌起火熱。 蛋蛋都能明白的道理,他自然也能明白,就算真到了凡間,他也不會自暴自棄。 哪怕今年被送入凡間,他也能想法子回來。 每年這個時期,凡間都會有飛船接八歲小兒前往上界,檢測下界這些族人,有沒有擁有上人資質(zhì)。 而這個時候,便是他重回上界的時機。 他已將各種情況考慮好,對這事并不著慌著忙,不過,有人為他擔(dān)心緊要,這種感覺讓他不由得心生貪戀與愉悅。 他沒將自己考慮說出,而是抿起嘴角,享受蛋蛋的關(guān)心。 “對了,從你這到東離廣場,能不能找個法子逃跑?”江映嵐積極出主意道。 顧離淵張嘴欲答,不過視線掃過前邊族長的衣袍,又將話咽了下去。 族長見多識廣,或許不會認為他是自言自語,而是會猜出他能與蛋蛋溝通。 他人雖小,卻也知‘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太過與眾不同,終非好事。 他捧出蛋蛋,摩挲蛋殼,稚聲稚語道:“蛋蛋,早上好。” “早上好?!苯硩瓜乱庾R地應(yīng)道。 應(yīng)完后,江映嵐撲棱小翅膀,怒道:“好什么好,你還沒回答我呢?” 顧離淵下意識地露出個笑。 他用手指彈了蛋殼兩下,道:“彈兩下,不能?!?/br> 他后邊那個“不能”二字說得有些含糊,不細聽像是在說不疼。 特別是顧離淵說完這句不能之后,又捧起蛋蛋湊到嘴邊吹吹,道:“不疼不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