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等資質(zhì)下，階數(shù)越高，資質(zhì)越好。

    中等五階，這資質(zhì)不上不下，沒什么大出息，卻也不會受人欺負，很中庸普通的資質(zhì)。

    長老望著自己資質(zhì)，滿意地收回手，對顧離淵道：“剛才或許是測石沒有反應過來，你再試試?！?/br>
    顧離淵重新站在測石上，將手按上去。

    測石依舊沒有動靜。

    長老湊過去瞧，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你都有本命靈了，不可能沒資質(zhì)。你再按一次?！?/br>
    顧離淵收回手，又按上去，測石依舊穩(wěn)如磐石，不動如山。

    長老猶豫片刻，道：“你按著別動，可能是你資質(zhì)太好，測石反應有點慢?！?/br>
    顧離淵身為族長之子，雖然不太受族長重視，但只看他父母，就知他資質(zhì)不會差到哪去，因此長老耐心很足。

    伴隨著長老這句安慰，測石很給面子的動了下，一道藍光吐出，顫顫巍巍地往上躥了一絲。

    那一絲細弱，仿若畫上的一橫，有好似沒有。

    顧離淵、長老：“……”

    長老不敢置信，推開顧離淵的手，自己把手放上去。

    中等五階。

    他再握著顧離淵的手按在測石上，等了半盞茶，測石再次顫巍巍地吐出一絲藍光。

    不敢置信，也只能相信，顧離淵沒有繼承他父母的好資質(zhì)，是個只比凡人強上一點的廢物。

    資質(zhì)這么差，難怪獸靈破不了殼。

    顧離淵既然廢了，長老態(tài)度也傲慢起來，“低等，千分之一階?！?/br>
    說到后邊那個階，他忍不住譏諷笑道，“我測靈至今，從沒見過有人資質(zhì)這般差。等你獸靈困死蛋殼，你就回凡人界吧，這事，我會稟報族長?！?/br>
    聽到長老說自己會困死蛋殼，江映嵐頓時炸了，“你才會困死蛋殼，我堅強著呢?！?/br>
    “是是是，你不會困死蛋殼，你會破殼的?！鳖欕x淵手指摩挲蛋殼，安撫炸毛的蛋蛋，之后準備再測一次。

    長老握住顧離淵手腕，阻止道：“別按了，再測也是這個結(jié)果。你知不知道，你測一次，要耗費能源石里多少能源？哪有那么多能源石給你霍霍？”

    江映嵐炸開的毛又妥帖地收攏。

    她在蛋殼里翻了個身，樂不可支道：“別測啦，再測也是個這個結(jié)果，你接受事實吧，你就是個資質(zhì)渣渣?！?/br>
    該！讓你嫌棄我破不了殼，讓你煮我吃我！

    顧離淵慢吞吞地收回手，低頭道：“謝謝長老?！?/br>
    他轉(zhuǎn)身，緊緊攥著自己本命蛋，一步一步往外走。

    那背影，頗為蕭瑟與暮氣。

    蕭瑟與暮氣這個詞，用在小孩子身上，并不太十分準確，可是那長老想不出其他的形容。他心有不忍，禁不住開口道：“其實你這樣的資質(zhì)，去凡間，比呆在上界好。”

    再怎么說，顧離淵是族長之子，到了下界，下邊人只有捧著他的份。

    可是在上界，強者為尊，族長之子這個身份，只會讓他備受恥辱。

    待日后選出少族長，他這個身份，更會成為少族長眼中釘絆腳石。

    “謝謝長老?！鳖欕x淵腳步一頓，開口道。

    他捏緊手中本命蛋，一掃之前的抑郁與失落，腳步堅定地往前走。

    他不會去凡界，他不信自己是廢物。

    別人的本命靈要到三階才能與主人交流，而他的本命靈還在蛋里卻能與他交流，他肯定是不世出的天才。

    他低下頭，摩挲著本命蛋蛋殼道：“蛋蛋，你不能這么說自己，我要是個資質(zhì)渣渣，豈不是說你也是個資質(zhì)渣渣？”

    “圓圓，我是被你拖累的啊?！苯硩菇o他灌輸這個概念，要是他在本來就對不起她的份上，還要再煮她吃她，那就是天命如此，暗黑之主從小時候，就沒有良心。

    但江映嵐還殘留著微弱希望，希望“人之初性本善”是對的。

    “胡說，如果不是我資質(zhì)天才，你這么優(yōu)秀的靈，又怎么會回應我的召喚？”顧離淵才不聽她的話。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之前明明看不過他受欺負，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讓他為自己討回公道，現(xiàn)在又故意說反話，刺激他上進。

    “蛋蛋，不必擔心，我不會被這測試結(jié)果打擊到的?！鳖欕x淵斗志昂揚地開口。

    江映嵐：“……”

    誰回應你召喚了？誰擔心你了？

    你個渣渣，為何就不能老老實實承認自己渣？

    江映嵐郁卒。

    她翻個身，不想再與顧離淵說話。

    顧離淵抿起嘴笑，蛋蛋果然是在激勵他，他不會讓蛋蛋失望的。

    回到自己庭院，顧離淵先看到院中站著的一人。

    那人長身玉立，淵渟岳峙，身著黑色纏絲祥云袍，威嚴又冷肅。

    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身，視線往顧離淵方向瞧來。

    顧離淵輕快的腳步變得沉重，他一步步走到庭院中央，給他行了一禮，“離淵見過族長?！?/br>
    來人正是顧族族長顧清乘，顧離淵的父親。

    可是顧離淵從沒叫過他父親。

    顧清乘不允許。

    顧清乘從小便告訴他，他首先是顧氏族長，其次才是他的父親，在顧氏，他得與其他人一道稱他為族長。

    “嗯。”顧清乘淡淡地應了一句，涼薄的視線在顧離淵身上掃過，道，“你的測試結(jié)果長老已告訴我，你收拾收拾東西，我派人送你去下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