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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冉所說的上好的溫泉浴池就在“玉泉閣”。 玉泉閣是一座單層的殿宇,修建在湖邊的小丘上。浴池恰是天然的溫泉池,并有天然的水道,晝夜不息的將泉水引出殿宇,順著丘坡流入湖中。 侍女往浴池里撒了許多時鮮花瓣,鋪了厚厚一層。 婷婷在溫暖的泉水里浸了小半個時辰,肌膚經(jīng)得水滋霧蒸,越發(fā)雪白晶嫩、光澤耀目,仿佛要融化在這水清花芳之中! 侍女們個個心生羨慕,怯聲問道:“國尉夫人的皮膚真好,不知國尉夫人可否告訴奴婢們這美膚養(yǎng)膚的方法?” 婷婷笑道:“我自小就比旁人膚白,從不曾特意的美膚養(yǎng)膚?!?/br> 她說的是實話。 眾侍女見她神色活潑、快人快語,絕無諱莫如深的做作之態(tài),也就心悅誠服的信了。 黃瑥自前殿走到浴池邊,雙手捧著折疊整齊的衣物,笑著道:“小仙女天生麗質(zhì),昔日在華山上吸集天地日月之靈氣,固非我等凡人可比,如今又有白將軍寵溺呵護著,直是愈來愈嬌艷可人了!” 婷婷嘻嘻一笑,低下頭,道:“相國夫人拿我取樂了。” 黃瑥道:“我所言乃是心里話?!彼龑⑹种械囊挛锝唤o兩名侍女,囑咐道:“過會兒仔細伺候小仙女穿衣。” 兩侍女屈膝領(lǐng)命。 黃瑥又與婷婷道:“小仙女,這些都是你自己的衣服,我已讓人洗凈烘干?!?/br> 婷婷感激的道:“多謝相國夫人?!?/br> 隔不多時,婷婷沐浴完畢,穿好衣裳、披著長發(fā)走到前殿。 黃瑥輕挽她手臂,道:“來,我給你梳妝打扮一下。” 殿堂中央一條長幾上,侍女已擺好了銅鏡、梳子、各種珠釵首飾、香粉口脂。 婷婷辭道:“多謝相國夫人好意。然而我平素沒有涂脂抹粉的習慣,此刻頭發(fā)也還是濕的,實無需相國夫人費心為我梳妝打扮?!?/br> 黃瑥笑道:“說的也是,那我就幫你把頭發(fā)梳理直順吧?!?/br> 婷婷道:“區(qū)區(qū)小事,怎能勞動相國夫人親自動手,我自個兒梳一下就行?!?/br> 黃瑥笑容不改,硬是按著婷婷坐到銅鏡前,道:“小仙女莫不是嫌我梳頭的手藝不如你家白將軍?” 婷婷雪腮忽紅,道:“我……我不曾那樣想……” 黃瑥和藹可親的道:“小仙女,我今早和你說過,咱們是自己人,你與白將軍,在我和阿冉心里,都是如同家人一般。家人之間,不必見外。” 婷婷聽罷此言,默默的點了點頭。 黃瑥指示侍女在婷婷面前擺上茶果糕餅,婷婷正好腹中饑餓,便斯文禮貌的向黃瑥道了謝,優(yōu)雅的拿起一塊棗泥糕來吃。 * 魏冉在相府主殿大廳里擺了個小筵,與秦王嬴稷品酒談天。 胡傷雖也有一席位,卻甚少出聲。 過得半晌,一輛馬車載著黃瑥和婷婷到達大廳門前,碰巧白起也捧著湯藥走到了此處。 婷婷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掠至白起面前,伸手摸了摸白起的頭發(fā),又摸了摸白起的衣服,道:“噫!還真曬干了呀!” 白起微笑道:“你才損了元氣,怎么又蹦蹦跳跳的了?” 婷婷兩手叉腰,昂著頭道:“我恢復(fù)得快嘛!” 白起柔聲道:“那可真好。我煮了湯藥,你一會兒趁熱喝了。” 婷婷眉心一蹙,問道:“這湯藥可苦?” 白起道:“我聞著甚苦?!?/br> 婷婷吐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良藥鮮有不苦,我不是不懂事的人。” 到了廳中,白起和婷婷要向嬴稷行禮,嬴稷立即阻止道:“免免免!小仙女服藥要緊!” 魏冉安排白起夫婦就座,婷婷端起藥碗,長袖一拂,恬靜嫻雅的將藥湯喝干。 藥湯的味道是真苦! 白起目不轉(zhuǎn)睛的凝注著婷婷。他的神情比藥湯更苦! “喲,小仙女喝起藥來也是儀態(tài)萬千啊!”魏冉打趣似的贊美道。 嬴稷心波蕩漾,道:“舅父,寡人讓你家庖丁烹制的蔥燒海參好了沒?好了就趕快送來,給小仙女補身子!” 魏冉道:“是呀!怎的還沒燒好了送來!莫非在偷懶不成!”竟要親自去廚房查視責問! 徐醫(yī)師攔住魏冉道:“相爺留步。國尉夫人元氣未復(fù),此刻不宜大補,何況蔥燒海參太過肥膩,非養(yǎng)病佳膳?!?/br> 魏冉恍然,道:“原來還有這樣的講究,幸虧徐醫(yī)師你提醒得及時??!” 嬴稷也“啪”的一拍腦門,道:“瞧寡人出的這餿主意!” 黃瑥對魏冉道:“相公,妾身已吩咐廚房準備甜湯,一會兒就給小仙女送來?!?/br> 魏冉握住黃瑥之手,笑道:“你辦事果真周全?!?/br> 到傍晚,魏冉留白起夫婦和胡傷在家中用膳,嬴稷也未回宮。 因照顧著婷婷身子,晚膳的菜肴都很清淡。魏冉要給嬴稷加幾道濃油赤醬的野味,均被嬴稷拒絕。 晚膳后,嬴稷擺駕回宮,臨走之前,他把自己的金廂馬車賜給了白起夫婦,一則獎賞白起夫婦今日護駕之功,二則避免婷婷在回家途中吹著涼風。 “小仙女,我能為你做的事,終究是不夠啊……不夠……”嬴稷騎著寶馬昆侖,心中無限惆悵。 * 馬蹄踏踏,車輪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