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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桃手持朱筆,按照林若非吩咐的,勾出來的名字,全是和她所想相反的。 幾百個名字不過不過片刻就選完了。 暖玉和龍血心丹在符咒上閃了幾下,然后融進了紙中消失不見,隨之,紙上出現了兩塊暖玉和龍血心丹的圖案,不偏不倚,就在正中間。 施里笑得很開心,道:“是我胡鬧,冒犯兩位姑娘了?!?/br> “……” 林若非感覺安桃現在很想一腳踹在他的臉上,但是忍住了。 施里道:“既然賭局已成,那我們……” 話音未落,臺下傳來一陣陣的呼喊聲,隨后羅溪則的聲音響起:“莫玉峰,陸河,勝?!?/br> 旁邊在賭石上壓了陸河勝利的人紛紛呼喊起來,趴在石頭上去攏自己的戰(zhàn)利品。 施里卻突然怔住,還沒收起來的言契紙閃了幾下,林若非親眼看見原本印在正中間的賭注向她們這邊挪了兩下。 林若非看向第一排的名字,寫著張鋒對陸河。 她緩緩回憶著那兩人的模樣。 陸河年歲看上去比張鋒大一些,不善用武器,幾乎是赤手空拳站到廣銜臺上的。 而張鋒人高馬大,年青力盛,手拿重武,林若非偶然聽起姚靜蘭說過,雖然張鋒看起來身體笨重,但其實對站起來身輕如燕,仿若鬼魅一般難以捉摸。 所以林若非一直在潛意識里,都覺得張鋒會贏的。 她目光落在兩人的名字上,陸河的名字被圈起來,是安桃手中那只朱筆的筆跡。 林若非:“……” 安桃笑得很開心。 施里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一會兒唇角翹起笑意盈盈,一會兒眼角垂下兇狠不已,簡直就像是被分裂成了兩個人。 最終他道:“林姑娘料事如神,施某甘拜下風。” 言契紙被他卷起來收在袖口中。 “不過施某拭目以待?!?/br> 他睨了林若非一眼,目光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這次只是你運氣好,下此就不一定了。 林若非垂眸,在心中想,那可未必。 她從來靠的都不是運氣。 和方才一樣,施里先行一步,離開了云層。 林若非和安桃一下云層,迎面遇上了一個男弟子。 男弟子名為王乾,是施里好友,他見到兩人寒暄道:“林姑娘,安姑娘,我……” “阿乾,就不去了,這第六場眼見就要開始,我和安桃那丫頭都要提前去準備,等結束了我們再去看?!?/br> 林若非和安桃兩人俱是一怔。 施里站在王乾身后,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不耐煩:“這賭局有什么好看的?那些賭注不過是些劣質品,我家中隨隨便便拿出一件都要值錢的多,你若是喜歡,我……你怎么在這?!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做什么?!” “林姑娘!安桃——” 王乾沒反應過來,眼看著兩人大步又跑了回去。 施里敲敲腦袋,想喊話,但由于隔斷禁咒,什么都沒說出來。 林若非和安桃在云層之上穿梭,已經找不到與他們做賭注的那個“施里”了。 廣銜臺上兵器之聲越發(fā)震耳。 安桃一甩袖子,想起自己著了他的道,還把林若非拉下水了,有些崩潰道:“我怎么就沒有看出來!” 明明處處透露著怪異,但是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林若非調整著呼吸,道:“不是你的錯。你先去廣銜臺吧,比賽要開始了,不要誤了。” 安桃捂著臉,悶悶地應了一聲:“嗯?!?/br> 林若非和她并肩去了廣銜臺下。 施里也站在那里,和林若非對視了一眼。 她想了想,問道:“施公子知不知道龍血心丹是何物?” 施里皺著眉,良久,道:“不知……” 林若非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安桃的肩膀。 第六場的比賽進行的異??欤宦牎板P”的一聲,其中一個弟子的劍被打飛了出去,隨著劍和人落地,比賽也落下了帷幕。 羅溪則宣布最終勝者的名字。 林若非目送著兩人上臺,行禮,對戰(zhàn)。 她原本還很擔心方才的事情會影響安桃的心情,但安桃只是調整了片刻,已經冷靜下來。 無數巨木憑空生長,伸出的枝條紛紛向施里纏去,想要把他牢牢鎖住。 施里平日重水不重木,因此對于木靈根的修行遠遠沒有安桃精湛。 林若非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隨著她的而跳動。 速生。 突刺。 纏繞。 落土。 木系靈根的四大絕殺進攻咒沒有什么特別的修飾詞,直白的想讓人笑。 可是就是這樣直白到可笑的招數,甚至安桃背都背不出的招數,在她手中被發(fā)揮到了極致。 她身上沒有配一刀一刃,甚至向陸河那般的暗器都沒有配備,她向來不喜歡那些兇器,總說殺生氣太重。 所以此時,安桃是用著自己催生的木條作為手中的武器。 林若非看著她再一次把枝條刺向施里。 施里手中的寒冰訣已成,眼見就要落在她的臉上! 寒冰訣兇狠至極,這一招如果打在了安桃臉上,怕不是要毀了她的容貌! 林若非心臟都要停跳。 卻見脫離了樹木,本應變成死物的枝條突然有了生命,再次生長起來,生出無數綠芽,轉眼間就抽成了枝條,柔柔弱弱地向施里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