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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非來不及反應(yīng),兩人就匆匆離開竹屋。 莫致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上上下下地把她仔細打量了一遍,眼睛微微泛起銀色。 林若非等著他檢查完,敏銳地察覺到他要說什么,但是又怕他說出口,于是搶話道:“師叔,魔君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嗎?” 莫致到了嘴邊的話一頓,道:“是的?!?/br> 林若非摸著小貓低下頭,低聲道:“高師姐說他渡劫失敗,走火入魔了??墒俏以谟籼m城中和他并行過一段路,他當時看起來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楚荊說,如果不是白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突破境界。他說這話時雖然咬牙切齒,但是看起來,似乎沒有特別在意修為不進反退的問題,而且還很樂觀,打算隨時重來一遍,抱著“總有一天能夠突破,然后破了仙門”的良好心態(tài)。 而且就算是修為不及玄詹和白渺,他在最后現(xiàn)身與他們對峙的時候,也絲毫不見懼色,還張揚的叫他們“滾”。 怎么也不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林若非想起自己昏迷前聽到的那個名字,他的名字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心里。 她看書的時候?qū)ψ髡叩脑鼓铑H多,因為她在讓行霽出場的時候就告訴讀者,這個人是大反派。 猝不及防被劇透一臉。 因為沒有把書看完,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而且讓行霽出場極其靠后,只有匆匆一面,因此林若非一直沒有把他重視起來,甚至在楚荊喊出他的名字之前都沒有想起有這號人物。 但他出現(xiàn)在了郁蘭城,還和楚荊有了直接交集。 林若非扯著頭發(fā),頭皮上傳來的刺痛讓她勉強保持著神志清明。 這已經(jīng)是不知道第幾個混亂的劇情點了。 莫致展開扇子扇得嘩嘩響:“走火入魔有許多原因,心態(tài)只是影響最大的一個,穩(wěn)住心態(tài)只是一方面,有時看上去沒有問題,但其實已經(jīng)從根里開始爛了。” 林若非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 莫致道:“方才我檢查了你的身體,你已經(jīng)練出了自己的靈識?” “嗯。只是還使用得不熟練?!?/br> “都會這樣,小溪則第一次使用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br> “……”這樣揭自己徒弟的黑歷史真的好嗎? 莫致渾然不覺,想起那個場景反而覺得有趣,笑瞇瞇地道:“我那里有幾本關(guān)于靈識修煉的心門功法,都是我自己整理的,回去之后高蕓會給你送過來。這靈識修煉是單獨的體系,不會有相斥的問題,不過我寫的也難免有錯,你也就這幾日養(yǎng)傷的時候,隨便看看就好?!?/br> 青丹尊的筆記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珍寶,就這樣送給了她? 林若非受寵若驚,心中感到欣喜:“多謝師叔?!?/br> “不謝。” 然后又一次陷入了無話可講的尷尬境地。 莫致再次想開口。 “師叔應(yīng)該還有事情忙的吧?掌門師叔才回來,師尊又在閉關(guān),這幾日應(yīng)該缺人手,應(yīng)該很需要您去幫忙?!?/br> 言下之意就是你有事趕緊走,不要在這里耽誤時間。 莫致同一句話兩次都被堵了回去,饒是脾氣再好,也不禁有點惱了:“你這孩子……” “師叔別說。”林若非道,“你不說,我就可以一直都裝作不知道的?!?/br> 她隱約能猜到自己郁蘭城暈倒的原因。 但是又本能地害怕把這個原因說出口。 總感覺把什么都攤到明面上來講,她就無法再“裝作”小師妹了。 林若非送走了青丹尊。 莫致走的時候神色復雜至極,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道:“雖然你不想聽,但是我還是要講。 “你在郁蘭城中暈到,和你的靈魂有關(guān)系。雖然還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靈魂問題會體現(xiàn)在你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上。”莫致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嚴肅過,“這不是小事,但凡有一點不適,都要來找我?!?/br> 林若非乖巧的應(yīng)了,目送著他離開。 懷中的小貓終于睡醒睜開了眼睛,懶洋洋地叫了一聲。 林若非把他舉過頭頂,放在陽光下看了又看,道:“你今天怎么了,這么乖?都不像你了?!?/br> 小貓眨眨眼睛,似乎并沒有聽懂她的話,伸出貓爪子給自己洗臉。 林若非才醒來,精神本就不濟,又接收了一大堆的信息,正是心力交瘁的時候,沒有精力再去探討為什么他今天如此反常。 正巧阿紙從后院走來,手上拿著幾個藥包。林若非道:“阿紙?!?/br> “林姑娘?青丹尊呢?” “青丹尊已經(jīng)走了?!彼锨皫撞?,“這是什么藥?” “掌門吩咐木草堂為你配的,說是有凝神靜氣、強身健體的功效。我也不知具體是什么藥……” 林若非哭笑不得??赡苷崎T是覺得自己在郁蘭城中暈到是因為體質(zhì)太弱了,所以需要好好補一補。 她跟著阿紙走入廚房,看著他忙碌,似是隨口提到:“清輝峰上有類似藏書閣的地方嗎?” “有的,在引華殿旁,有一座九層書塔。林姑娘問這些做什么?” 她嘗試著握了握自己的手,只能感到很細微的靈力在掌心流動,她道:“我想多看看書,早日筑基?!?/br> 郁蘭城之行讓她意識到了自己有多么弱小,不能再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