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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渺看著她扭來扭去,把被子都纏在了自己身上,像一條蟲子,默默無語。 敲門聲響,阿紙在門外道:“林姑娘,是時候起來了?!?/br> 林若非崩潰片刻,悶在被子中不情不愿地問:“幾時了?” 阿紙答:“寅時末了?!?/br> 林若非默默縮回自己伸出被外的手。 白渺眼疾手快,一爪子打在她手背上。 林若非輕呼一聲,本能地一甩手,反倒把他掀下床去了。 白渺:“……” “誒!”林若非登時嚇醒了,見他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站在地上,毫發(fā)無傷,松了一口氣。 睡是睡不著了。 林若非萬分怨念:“羅師兄說卯時集合,用千里陣傳送的話,從這里到太微殿不過須臾,現(xiàn)在也太早了吧?!?/br> 阿紙誠懇道:“不早的。” 林若非:“你家尊主也起這么早嗎?” “是的。尊主從來都是這個時間起床練功的?!?/br> “……你家尊主還真是勤奮?!?/br> 勤奮本人正從她面前經(jīng)過,聞言轉(zhuǎn)頭看她一眼。 阿紙繼續(xù)補刀:“林姑娘,那也是你的師尊?!?/br> “……” 林若非籠罩在早起的陰郁之下,對這個大早上提供起床服務的也沒什么好脾氣,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開門遞到阿紙懷中,在兩人愣怔之時關上門。 “出去!” 林若非靠著門冷靜了片刻,準備去換衣服,卻見床頭的矮柜上放著一把劍。 劍身銀白,劍鞘鏤空云紋,劍柄尾處墜著劍穗,上面繡著振翅欲飛的白鶴。天色漸亮,晨光從窗外照入,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光芒流轉(zhuǎn)。 林若非幾乎是瞬間就能肯定,這是一把品質(zhì)上好的仙劍。 她遲疑地拿起劍,劍身冰涼,一股寒氣慢慢地浸入她的體內(nèi),蔓延到四肢百骸,竟舒適無比。 林若非愛不釋手,也有諸多疑惑,她迅速穿好衣物,推開門。 阿紙和白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聞聲紛紛轉(zhuǎn)過頭來。 林若非腳下帶風:“阿紙,我房間有一把劍!” 白渺聞言轉(zhuǎn)頭看了阿紙一眼。 她兩步走到他們面前,手捧著劍問道:“是你放到我房間的嗎?” 阿紙可疑地停頓了好久:“是我放在你房間的?!彼滞nD一下,繼續(xù)說,“尊主昨晚傳信于我,他說讓我去引華殿取一把劍,好助你郁蘭城之行。” 小貓忽然叫了一聲。 阿紙瞬間閉嘴,不說話了。 林若非擰著眉道:“可是你昨晚沒進我房間啊。”她昨夜失眠熬夜,從睡著到醒來最多就一個時辰,也不見他進來過。 雖說他們倆相處時間不多,林若非卻能感覺到,阿紙對她向來是禮貌又尊重,絕不會未經(jīng)允許進入她的房間,更別說深夜。 誰放的? 林若非看向白渺。 白渺看花。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阿紙直接略過她的疑問,道:“此劍名為鶴云,與你的靈根屬性相符,你還未來得及修煉,使用此劍,可以無需任何心門功法,將你的力量發(fā)揮到極致。鶴云可幫你在一路上有自保能力,不必因為與同門走散后而手足無措。” 林若非道:“這也是他囑咐你告訴我的?” 阿紙有一瞬的卡殼,隨即道:“是的。” 小貓跟著叫了一聲。 阿紙道:“尊主還給你留了東西?!?/br> 林若非又在屋里找到一個小盒子,里面的辟谷丹,傷藥,黃符等應有盡有。 盒子上還有一張紙寫著開啟虛境的方法,她試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個籃球場大小的空間。 林若非將劍佩好,把木盒放入虛境中,還裝了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目光又瞄向白渺。 白渺:“……” 阿紙:“林姑娘!不必了,小貓抱著走也可以的!” 時間還早,林若非整裝待發(fā),先去食堂吃了早飯,再到太微殿前。 弄月手拿一支朱砂筆,在殿前的廣場龍飛鳳舞地寫寫畫畫。 林若非上前一步道,“羅師兄早,弄月師姐早?!?/br> 羅溪則溫聲道:“林師妹早?!?/br> 弄月冷哼一聲,并沒有理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完善陣法。 她已經(jīng)到過郁蘭城,在城外埋下了“種子”,只需要縮地陣法,就可以在片刻之間到達城外。 不多時,其他人也一一到齊,青丹尊跟在后面也來了,見面先是上手摸了一把白渺,然后才道:“徒兒們,一路順風啊。” 羅溪則深深地一行禮:“師父,徒兒去了?!?/br> 莫致眼中含淚:“當心?。 ?/br> “嗯!” 林若非:“……” 她默默扶額,低頭發(fā)現(xiàn)小貓正和她做著同樣的動作,不禁笑出聲。 羅溪則和青丹尊道別結(jié)束,幾人站入陣中,弄月伏身,伸出一只手輕撫這陣法,嘴中默念。 林若非只覺得眼前熟悉地一花,身體懸浮,再一睜眼,郁蘭城便在眼前了。 荒草瘋長,足有小腿高,一眼望去不見生氣,護城河的水也早已干涸。 城池上方黑屋籠罩,雷鳴電閃,仿佛隨時都會落下來。整座郁蘭城都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庀ⅰ?/br> 第10章 林若非感到從城中傳來一陣陣的寒氣,冷得她瑟瑟發(fā)抖,身體都不禁打顫,仿若要把她的骨頭全部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