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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力流轉(zhuǎn),兩人心中忽然有一處地方被打通,他在心里道:“魔君楚荊渡劫?!?/br> “掌門師兄呢?” “他尚在城中,傷勢不重,暫無大礙?!?/br> “你的傷呢?” 白渺抬起爪子摸了摸腹部:“問題不大?!彼w質(zhì)與常人不同,傷口愈合速度極快,因此也從來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為這事掌門和青丹尊沒少罵他。 莫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行,看來城中危險不大,可以可以?!?/br> 白渺就是為了此事而來,還聽到他如此不知收斂,不禁炸毛,伸爪子推翻面前的酒杯道:“可以什么?你明明知道郁蘭城之行兇險未定,為何還要他們七人同去?” “是你傳信給我,讓我過去主持大局的,再說了,你給楚荊的那一劍,沒有二三十年怕是修不回來了。幾次三番都敗在你的手下,這次還占了渡劫修為大漲,和你出關受損的便宜,愣是沒能打過你,怕是要對你有心理陰影了?!?/br> “但我沒讓你慫恿他們幾個去郁蘭城?!?/br> “你不想去?”莫致裝得無辜,“我看你那個小徒弟喜歡你這只小貓得緊,你要是不告而別,突然失蹤了,她不得著急死?別告訴我你沒有獨自一人去郁蘭城的打算。” 林若非僅是為了喂他吃藥就能追著他跑遍整座清輝峰,如果他消失了…… 恐怕她會很寂寞又傷心吧。 白渺甩甩尾巴。 “再說了,你一只小貓咪,不讓人帶你,怎么能去得了郁蘭城。嗯?” 白渺打開他再次伸過來的手。 “你傷口好得快,不出幾日就能恢復修為,到時候能護著他們。再說了,還有我遠程指導。”他晃著酒杯,“小溪則也長大啦,該獨當一面了?!?/br> 白渺道:“強詞奪理?!?/br> 莫致低低笑了兩聲:“對了,你那個小徒弟……” “怎么?” “沒怎么。”他眨了眨眼,“多注意點?!?/br> 白渺望著遠處的明月,感受著正慢慢回到他身體里的靈力,還能清晰地感受到腹部傷口正一點點愈合,微微發(fā)癢。不過出門前林若非給他上了藥,涼颼颼的。 他低頭,翻倒的酒水中也有一輪月亮,微風拂過,波光流動,轉(zhuǎn)眼又變得細碎。 他深深吸一口氣,說:“知道了?!?/br> 水中月非天上月。 莫致道:“走了?不喝一杯?” 白渺轉(zhuǎn)頭賞他一個眼神,冷漠地輕哼一聲,輕身躍起,消失在夜色中。 夜風寒涼,清輝峰上無數(shù)竹葉被吹得颯颯作響。 白渺借千里陣回了一趟引華殿。 他在殿中停留許久,這才慢慢走出來。站在峰頂邊向下望去,正好可以望見林若非的小竹屋。 她拜托阿紙尋來了許多花苗,這幾日里有空就在院子中忙碌,將花苗一株株地種在院子中。 從這里看去,小屋被竹林包圍,中間的小院中繁花似錦,煞是好看。 還能隱約看到廚房煙囪上飄起的煙。 還沒睡么…… 白渺在峰頂邊踱步片刻,轉(zhuǎn)身向殿中走去。 “喵——” 白渺猛然停住腳步。 靈力帶著聲音從遠處穿來,帶著深深的焦急,又帶著越加明顯的擔憂,一聲聲呼喚直直地撞擊進他的腦中,心也一起跳動起來。 他想起莫致瞇著眼笑說的話:“你如果突然不見了的話,她會很著急的?!?/br> 白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聲音還在源源不斷地傳來。 阿紙道:“林姑娘,還不睡覺嗎?” “睡了,不過剛剛我做夢嚇醒了,就想著也該給他換藥,結果他不見了。你幫我找找!喵?喵!喵——” 林若非叫一聲要拐上幾個彎,喵得此起彼伏的。 白渺氣笑了。他什么時候叫的這么難聽過? 大半夜的不睡覺擾別人清夢。 真是安分不得。 白渺在原地踱步,尾巴甩來甩去。 最終他輕嘆一聲,向山下走去。 林若非里屋外院都找了一遍,沒看到貓影,心想不會是自己跑到別人峰上,被人抓住丟下山了吧。越想心跳得越快,越發(fā)著急。 她實在是無可奈何,目光投向黝黑恐怖的密林,吞咽一下口水,對著阿紙道:“阿紙,我去竹林里找一找?!?/br> 小貓一有事情確實喜歡往林子里跑,說不定在里面迷路了? 阿紙:“林姑娘,天黑路不好走,不如明日再找吧?!?/br> 尊主總不至于在自己家跑丟。 林若非深吸一口氣。 不行啊。天黑路不好走,他迷路了怎么辦? 林若非攥攥拳:“沒事的,我不走遠,找不到就回來。阿紙給我那個火把來?!?/br> 身后無人應答。 “阿紙?”林若非轉(zhuǎn)頭,“阿……” “喵?” 她驚詫地低頭。 小白貓乖巧地坐在她身后,歪著頭又叫道:“喵?!?/br> “火把來了!”阿紙匆匆跑過來,猛然止步,整個身子抖出了波浪形,“尊——” 白渺回頭看他一眼,阿紙的話悉數(shù)揉碎了咽回去。 林若非長長呼出一口氣,蹲下身來,揉上他的腦袋:“你跑哪里去了?” 白渺忍受著她的揉搓,閉眼不語。他以為林若非下一秒又會把他從地上抄起來抱在懷里,想了想那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心有余悸,耳朵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