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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曦察覺出幾分不對,下意識戒備道:“戚少俠問這么多干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查戶口 第13章 試探 戚昀握在杯邊的手掌,緩緩握緊了,他的聲音里有努力營造的漫不經(jīng)心:“三娘也是好酒之人。一個好酒的老饕,向人打探各地酒釀,有何不妥?” 沒有不妥。 或許是她太過敏感了? 孟懷曦眨了眨眼,用一種調(diào)笑的口吻,道:“我還以為戚公子是新領(lǐng)了戶部的職缺,要趁著勁頭審一審我這獨戶,文牘官印是否全備?!?/br> 戚昀卻低嗯一聲:“我戶部的人個個鐵面無私,若是三娘未曾備好文牘,可千萬要小心些?!?/br> 小心我用這個借口,堂堂正正的把人帶回去。 孟懷曦抬眼望去時,只能瞧見戚昀正正坐在逆著光的戶牖底下,像一張無法掙脫的網(wǎng),把她纖細的身影統(tǒng)統(tǒng)攏在模糊不清的陰翳中。 孟懷曦努力張大眼睛,也無從分辨,此時此刻的戚昀到底是什么樣的神情。 “真是如此嘛,”她索性放棄探尋,用手撐著下巴,玩笑似的:“便勞手段滔天的戚公子,放我一馬?” 戚昀的目光落在孟懷曦細瘦的腕骨上。 她這里應(yīng)當有一串漂亮的雞血石,正中那顆顏色最透亮的石頭上,用古法的篆刻著他與她的表字。 分離的那天,是上京城那年的初雪日。 少女銳利又決絕的側(cè)臉,映著漫天蒼涼的雪。 那些所謂“親人”一車轱轆的話,都不及她眼底半寸寒光傷人。 手鏈被主人親手扯斷,漂亮的血紅色珠子散了一地,從長儀宮殿門前白玉階前,一點點滾落在雪地里。 戚昀忽地笑了一下,沉著聲:“若我不呢?” 孟懷曦也笑著,只是眼底暖意卻漸漸冷下來。她空著的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案幾:“我無意探究你是何來頭,你也不必追究我有何底細。” 懷曦緊張或者焦慮的時候,總是習(xí)慣做這些小動作的。 戚昀用力攢緊了自己的手指。 與他的重逢,是讓她焦慮的事么? “咱們萍水相逢,只做一對君子之交?!泵蠎殃芈v騰地開口,像是最后的宣判:“不好么?” 她的瞳孔顏色很淺,是澄澈與薄涼的天生矛盾體。 像她這個人一樣。 入戲時有多真切,抽身時就能有多絕情。 不好。 戚昀低著頭無聲道。 太陽xue叫囂著拔刀見血的快意,心底見不得光的念頭迎著疼痛瘋長?,F(xiàn)在早就不是從前的局面,這是元狩年間,她足下每一寸土地都他的轄土。 只要愿意,他甚至可以…… 戚昀按了按眉心,抬頭時沸騰的情緒一瞬間歸于沉寂。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溫和:“三娘既能和蘇坊主一見如故,引為至交,為什么——” 我不可以。 雅間內(nèi)靜了一瞬。 戚昀其實知道這個時候轉(zhuǎn)移話題才是對他最有利的決策,卻偏偏執(zhí)拗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為什么,我不可以? 孟懷曦手指一頓,試探著開口:“可能戚少俠之于我,太危險了?” 戚昀瞇了一下眼:“當真?” 對,很危險。 孟懷曦垂眼呷了一口酒,甜中微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 她眼皮微微一跳,理智地把話題引回正軌:“女兒家的友誼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她們可以因為一支釵將彼此奉為至交,也可以因為一件衣裳老死不相往來。戚公子問我理由,我的答案便是——” 戚昀目光落在她微顫的眼睫上。 孟懷曦放下杯子,攤開手:“沒有理由?!?/br> 戚昀手掌虛攏在眼睛邊,沉默下來。 從一開始就是不一樣的。 他的出生是不被人期待的,他是活在陰溝里的老鼠,只配在黑暗中前行,而她不一樣,她是皇帝唯一的女兒,所有宗室公主里最最尊貴。 她站在陽光底下,有慈愛的父皇,有民眾的萬般敬仰,而他身邊是尸山血海,是無盡風雨。 她有順遂平安的人生,不該被他這個異類侵擾。 ——朕知道你。戚王府上一輩的事情,不該由一個孩子承擔,且英雄不問出處,但朕 惠帝溫和的聲音中有很多無奈。 ——朕是一個父親。做父親的,總是不希望女兒的未來,只剩下漂泊風雨,你……明白嗎? 戚昀握著白玉杯的右掌一寸寸收緊,手臂上未曾愈合的傷口崩開,血滲出來沾濕玄黑的衣袖。 孟懷曦抬眼,只瞧見鮮紅的血從白玉杯壁邊淌下。 啪嗒。 孟懷曦低呼一聲,傾身奪下他手中的酒杯。他的手指握得很緊,卻在她的手覆上的一瞬間松了力道。 “傷還沒好全,喝什么酒?!?/br> 戚昀抿唇,眼尾赤紅一片。他抬眼,目光從她的眉梢掠向眼角,一寸寸細細打量。 孟懷曦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一頓。 那雙向來沉靜如淵的眼底,現(xiàn)在只剩下**的暴戾。 戚昀喉頭微微顫動,發(fā)出一個低低的,像自嘲又好似痛苦的笑。 嚇到她了…… 他微低著頭,低垂的眼瞼將所有復(fù)雜的情緒收攏。 但手背上的柔軟卻沒有像料想中的那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