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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人是不是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下作的奴婢!” 蓮兒顫顫巍巍跪下來收拾碎片,她來之前還心疼這位二姑娘,可沒想到伺候了兩天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一直文靜有禮的二姑娘,竟是個狠厲的性子。 齊茹蕓又將床邊的一應擺設全部掀翻,喘著粗氣狠狠問道:“墨煙醒了沒有?” “今兒早上才醒。”蓮兒連忙答道。 齊茹蕓聞言指尖微微發(fā)顫,竟是沒燒死? 這次起火鬧大了,父親必定是要追究的,不能讓墨煙將她說出來! “扶我過去瞧瞧她。”她的腿被砸傷了,雖未骨折卻也鉆心的疼,齊茹蕓哎喲了一聲后,又低聲吩咐道,“小心些,莫要人瞧見了?!?/br> 蓮兒急忙應下,等扶著齊茹蕓到了墨煙住的下人房,齊茹蕓先叫蓮兒把她扶到墨煙床邊,讓蓮兒退出去后,才露出了陰狠的神色。 墨煙傷的比齊茹蕓重,除了臉以外,一只胳膊跟后背都燒傷了。 她此刻看著齊茹蕓過來,見她將蓮兒趕出去,自己又無法動彈,已經(jīng)嚇得哭了出來。 “哭什么哭?”齊茹蕓冷聲道:“我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齊茹蕓看了一眼桌邊放置燒炭火用的鐵鉗,心里卻有些虛,她雖想過,可殺人她終究還是不敢。 “我警告你,過幾日父親來問你當日的事兒,你應該知道怎么說,要是我沒記錯,你家里還有些人在別莊吧,你當初也是我母親買進來的,我便是再錯也是父親的親女兒,可你若是將我說出來,父親要是罰我,你全家都給我小心點?!?/br> 她一邊說,一邊狠厲的瞪著墨煙。 “二姑娘,您就放了我吧?!蹦珶熆拗?,“若是招認是我做的,老爺也不會放過我的。” “你放心,我父親是什么人想來你也知道,最多將你趕出府,到時候我會給你一筆銀子?!?/br> 齊茹蕓壓低了聲音,“你平時知道我每月有多少例銀,不多,但是足夠你尋常人家用一輩子了?!?/br> 墨煙仍有些顧慮,許久也不肯答應。 齊茹蕓心下著急,她來這里本就躲著人,不能拖下去了。 她干脆費勁的伸長脖子跟上身,將桌上的鐵鉗拿到了手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我,我勸你仔細想想?!?/br> 齊茹蕓的聲音已變得沙啞,臉色猙獰,更在外面是完全判若兩人。 墨煙也還是個小姑娘,身子不住地顫抖著,最終在威逼利誘下,含著淚應了下來。 …… 這件事最終墨煙還是沒有招認。 她只說是自己不小心遺落了火折子,這才倒是的失火,跟齊茹蕓沒有任何關系,齊茹蕓更是咬死了自己不知情。 齊伯奉再三的審問也只得到這個結(jié)果,盡管齊茹蕓依舊是很可疑,但是沒有沒有多余的證據(jù),也只能將墨煙趕出府作罷。 為此墨玉氣的不行,幾次跟念瑤抱怨。 念瑤知曉父親是個不肯嚴刑拷打下人的人,又想想自己終究沒有大礙,倒是齊茹蕓的燒傷留下的疤痕恐怕要陪著她一輩子了,于是也不再深究。 * 冬去春來,轉(zhuǎn)眼齊府內(nèi)的柳樹已開始漸漸抽芽。 到了四月,便開始淅淅瀝瀝的下連日的小雨,幾場春雨落下,燒得殘敗的園子里漸漸開始有花草發(fā)芽。 念瑤的母親幼年曾住在蘇杭一帶,因此每年到了清明,便依照南方的習俗,帶著念瑤親手包青團。 今年念瑤仍早早便叫人準備下了,清明前幾日,便迫不及待的拉著人跟她一同包青團。 只是齊鈺一大早便約人出去了,念瑤只好又叫人去喊齊澤過來。 花廳內(nèi),原本的大理石桌子被鋪上了案板,撒了一層白花花的糯米粉。 左右兩側(cè)各擺放了個青花瓷缸,一個用來盛放艾草汁,另一個則用來和面,淡淡的青草味兒在花廳內(nèi)蔓延開來。 齊澤過來時,正瞧見念瑤挽著衣袖在調(diào)配艾草汁兒跟糯米粉的比例。 “來了?快去洗手!”念瑤面上帶著喜色,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齊澤老老實實的去洗了手,念瑤這才將準備好的艾草汁倒進了糯米粉中。 接著她便興奮的看著齊澤,“快,你來和面?!?/br> 齊澤:……? 一大早念瑤身邊的人便來喊他,結(jié)果喊他過來就是讓他和面的? 他并非五谷不分之人,可要說下廚房,卻是平生頭一次。 念瑤見齊澤愣住不動手,嘴角越發(fā)彎了,滿眼的笑意,她便知道齊澤沒做過。 齊澤這下也看出了念瑤故意拿他打趣的意思,竟是絲毫不惱,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伸了過去,“我試試……” “誒等一下,你袖子還沒卷起來……” 念瑤見他當真去和面了,怕他的袖子把面粉弄臟,連忙去制止,結(jié)果剛走到齊澤身前,齊澤伸進面粉中的手便揮了出來,沾滿糯米粉的指尖直接點在了念瑤的鼻尖。 冰涼的觸感只有短短一下,可念瑤的臉卻瞬間紅了。 完了完了,本來是要拿他打趣的,結(jié)果反而被耍了。 念瑤漲紅著臉低下頭將鼻尖糯米粉擦拭干凈,抬起頭卻正對上齊澤滿含笑意的雙眸。 他甚少笑得這樣開朗。 雖然在念瑤面前,齊澤比才來時柔和許多了,可笑意卻總是不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