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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饼R澤淡淡的開口,目光卻并未在念瑤身上挪開。 早在那日冰場,楚琳笙便瞧出兩人間有什么貓膩,只是當時念瑤否決了,她也不好再提。 如今見齊澤像是有話要說,念瑤神色也猶豫著,正好時間也不早了,她便識趣兒的道了別。 * 齊澤目光灼灼,沒有半分遮掩,直看的念瑤臉紅也還是沒有挪開。 他這是何意?總不能看能將她的腳看好吧。 念瑤忍不住輕輕抬起頭,正好落在了齊澤幽邃的目光中,沒有半點要回避的意思,就這么直直的不帶絲毫隱藏。 她心里跟打著鼓點般,再次垂下了眼眸,只是耳朵根卻泛起了紅。 “你推我到園子里走走吧?!蹦瞵庉p緩的開口。 木質的輪子在青石路面上摩擦發(fā)出‘咯吱’的聲響,念瑤不經意間看到偶爾經過的下人投來詫異的目光。 齊澤這樣的人,平日雖在齊府住著,卻甚少與旁人交談,在別人眼中,恐怕是個孤僻冷漠的人。 她隱約記得,在她昏迷之前,齊澤好像跟她提過一些關于漠北的事情。 漠北天寒,他這樣一個打小生活在燕京的孩子,剛去的時候恐怕也很難忍吧,能漸漸習慣那里的風雪,一定吃過不少的苦。 就連用徒手掰開獸夾,他也僅僅是皺皺眉罷了,這樣一個人,從前不知道經過多少磋磨,怨不得當日三伯罰他跪雪地時,他還能尋常神色應對。 還有這一身的武藝,齊府雖無練武之人,可她在話本上也看過不少,知曉武功并非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那日多謝你,我原打算等好些了去看你的,你的手還沒好,可以跟先生請假的?!?/br> 方才念瑤便瞧見,齊澤的掌心裹了層單薄的紗布,可見是沒大好的。 “不寫字便是,無需請假。” 齊澤垂眸,小姑娘今日出來裹得嚴實急了,圍了毛絨圍巾,雪白的絨毛在她嫣紅的耳垂邊,格外誘人。 她今日出來時,鬢間只別了支小巧精致的珍珠海棠步搖,隨著移動,步搖也跟著輕微搖擺。 齊澤抬手,忍不住在步搖側的發(fā)間輕輕拂過。 念瑤背對著他,自然看不見他的動作,只是覺得發(fā)間似是壓上了什么東西。 她順勢抬手,兩人的指尖便觸碰在了一起。 其實以齊澤的身手,完全有時間挪開,可他眼神掃過,卻任由念瑤撫了上來。 念瑤觸及溫熱的指尖,驚得手立即縮了回去,轉而回頭,便看見齊澤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怔了怔又立即轉過頭去,只留給齊澤一個泛紅的耳垂。 活像個受驚嚇的兔子。 念瑤心里忐忑的想著齊澤這個動作的目的,許是,許是方才有樹葉碰巧落在她發(fā)間了吧。 可念瑤抬頭悄悄光禿禿的樹干,神色黯然。 那,那也許只是對那步搖感興趣吧,他一個大男人,上哪兒見過步搖這種姑娘家的首飾,一定是好奇。 念瑤緩了緩心神,好一會兒了才開口,“你覺得可以上課的話去也無妨,別為難自己個就行,宋霖先生還是很疼學生的。” “你是在關心我嗎?” 齊澤問了他一直想問的話,說完心里便有些緊張起來。 關心。最珍貴的就是關心啊。 這些年來,從沒有人能像念瑤這樣時刻注意著自己的一切,卻沒有任何目的。 只是出于關心。 她宛如正在盛放的海棠,就開在自己晦暗的心間,清甜又明媚。 分明一開始知道跟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又無法抗拒自己想要貼近她的心。 那日,念瑤在他肩上昏過去時,齊澤覺得,自己世界里唯一的光好像就要這么的滅了。 那是從未有過的恐懼,近乎可以讓他發(fā)狂。 好在她后來沒事了,齊澤比任何時候都要欣喜。 這種欣喜他反復的思考了許久,那是一種想要把人永遠留在身邊的感覺。 他猜想,這或許,或許是從前聽人說過的喜歡。 齊澤小時候,活在對明日的未知,活在不安與懼怕中,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日會喜歡什么。 哪怕只是一只寵物,一種愛好,這只會束縛他自己。 可就在昨日,他忽然間體會到了,原來喜歡,竟是能叫人這樣高興的事情。 “是在,關心我嗎?” 齊澤輕緩的開口,試探中又帶著絲遲疑。如果她說不是該怎么辦? 念瑤隨手折了支開的正嬌艷的綠梅在手心把玩,她方才心里慌亂,故而沒聽清楚,此刻聽清了立即答道。 “當然是啊?!蹦瞵幱盟煽斓恼Z氣掩飾方才因為觸碰到指尖導致的慌亂。 “不然怎么會問你,你上次出手幫我教訓了李卓遠,這次又救了我的命,我又不是什么沒良心的,自然要關心你的。” 只是因為他救了她。 雖不是明確的否定,可齊澤仍舊有些失落,他想要的答案,遠不止于此。 “年關快到了,過幾日就連先生都要回家過年去了,到時候你也別回三伯家,便跟著我們一起過年吧。燕京的元宵節(jié)可熱鬧了,街上放花燈猜燈謎可有意思。” “對了,漠北的元宵節(jié)要怎么過?”念瑤饒有興致的問道。 別說元宵節(jié)了,齊澤連過年都沒有正經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