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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圈里常年說著小紅靠捧大紅靠命,但這種純靠狗屎運上位的人也難免讓人說酸話,忍不住暗地里使點絆子。他這一年的資源就是如此,之前走的偶像劇路線突然就很難走得下去,他咖位的提升,讓他的片酬也跟著上漲,演技又擺在那兒,對劇有點兒追求的劇組都不會優(yōu)先考慮他。 而完全沒追求的劇組,他看不上,金璇也不會允許他接。既然是靠著電影大爆上位的,那接下來也只能閉著眼睛悶頭往電影圈里沖。盡管前途一片渺茫,但他也著實沒有退路。 然而電影圈又哪是那么好進的。這一年,外人看著他風風光光,都說他處于事業(yè)上升期,春風得意,只有他和他的團隊明白他們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破釜沉舟,勝敗就在這兩年。 偶像劇路線走不了也是好事。金璇對他說,宗越,以后別想著自己靠著這張臉上天賞飯吃了。忘了你長什么樣,在劇組好好去學怎么表演。 這話聽著有點輕飄飄不疼不癢,他不是科班畢業(yè),又在偶像劇里混了好幾年,被教了一套瞪眼張鼻孔的花瓶演技,就算有這份上進心,又哪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但他知道金璇是為了自己好,鄭重地答應下來,咬著牙要做出一番成績,一定要把之后的路走順。 于是金璇就努力搭著人脈,把他推進了這個電影劇組。雖然只有男三,競爭卻不可謂不激烈。導演是圈內知名的要求嚴格,宗越最開始一個禮拜在劇組沒能拍成功一場戲,上去表演十分鐘,連續(xù)NG,被導演忍無可忍地轟下來,讓他站旁邊看著別人學習,豈是丟人現(xiàn)眼四字能概括得盡的。 但盡管艱苦,他還是咬著牙撐下來了。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都在背劇本,上火上得眼珠子都發(fā)紅。一天被導演罵十幾次也賠著笑,硬是跟在導演后面學習,罵都罵不走。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后一場殺青的時候導演喊完卡,親自過來扶起劇情需要被推進雪地里的他,沉聲道:“演戲這條路,不能投機取巧。以后別接爛戲,多看多學,孺子可教?!?/br> 把宗越感動得當場淚崩,一直哭到了當晚的殺青宴上,抱著導演不撒手,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最后的印象只有他的經紀人進組來接他,他看到了金璇的影子,隨即就徹底短片。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他睡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身上只剩一個褲頭,頭痛欲裂。宗越托著自己的腦袋,疼得直抽冷氣,在床上起不來,躺尸了一會兒,看見金璇開門進來。 進來的時候還推著兩個大行李箱,摞起來比她還高,統(tǒng)一靠在墻邊,看見他醒了,淡定地掃他一眼:“你還能再磨蹭半個小時,半小時后我們出發(fā)去趕飛機。” 宗越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什——半小時?!我東西都還沒收拾……” “等你想起來收拾,黃花菜都涼了?!苯痂冻蹲旖?,無語地看他一眼,“你的兩只眼睛是用來喘氣的嗎?不會看看你周圍?” 宗越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看了眼周圍,發(fā)現(xiàn)他在這里待的四個月造就的一團豬窩,已經被收拾完畢,垃圾倒出去,東西收起來,除了床上的一套衣服,只剩下他自己還需要打理。 宗越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涌起了無限的自豪感。 看看!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多么的聰慧、美麗、能干!不愧是他,眼光太好了吧! 宗越喜滋滋地看著金璇,忍不住露出一個傻笑。頭發(fā)凌亂地躺在床上,抱著白被單,上半身還光著,整體一分誘惑九分搞笑??吹媒痂劢侵背?,嫌棄地上前,用被子把他兜頭蓋住。 “趕緊起來穿衣服!”她沒好氣地說,“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好,被你折騰得快要死了,勸你今天不要挑戰(zhàn)我的忍耐底線,不然我就立馬把你塞進下一個組里去。” 宗越當然知道金璇是在嚇他,這個組都是金璇費了好大力氣把他塞進來的,哪那么快找到下一個組。而且別看她嘴上說得兇,實際上對自己的照顧是很周到很體貼的,就像是現(xiàn)在,他在北方的山溝溝里拍戲,天寒地凍快過年了,助理都放假了,只有她千里迢迢地過來接他。 雖然她的理由也很站得住腳,她天生怪力,拿行李走山路這種事,他那個男助理都未必行,而她肯定可以。宗越很感謝她的幫忙,但就算不是在偷偷暗戀她,也不會把這份幫助當作理所應當。人家只是自己的經紀人而已,又不是親媽,做到這個份上,豈是能用盡心盡力四個字概括完全的。 宗越感動得不行,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要對金璇加倍的好,如果有幸追到她,就要讓她做最幸福的女人,要是不幸追不上,也要默默地守護她,做她隱形的守護騎士! 老中二病宗越又被自己感動了。 他在被子里蠕動了兩下,磨蹭了一下才出來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問:“你給我脫的衣服???” 金璇飛了他兩把眼刀:“不然呢,它們自己跑下來的?” “哦,那套衣服收起來了吧?”宗越隨口問,“我挺喜歡那套衣服的,昨天殺青宴才特意穿的。這次穿沒人看見,我決定在另一個重要場合再穿一次?!?/br> 他真的只是那么隨口一問,覺得以金璇這么細致的性格,肯定已經收拾好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金璇動作頓了一下,看了看他,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