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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很小聲,沒有人聽到。 為什么喝不醉呢?都說一醉解千愁,可是他如今連喝醉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可是他心里又明明知道,這不是酒的錯,這酒更不是什么假酒,不過是因為他酒量太好,千杯不醉的人要怎么醉呢? 楊恒進來的時候,蕭潛冷著一張臉,嘴唇紅得驚人,看見他便開口道:“你來喝酒。” 楊恒:“?” “這酒根本就是水,喝得沒意思。” 楊恒的小腦瓜顯然并不能理解圣人的意思。 因為這短短的時間里,這間房間已經充斥著酒的味道。 酒精醇香有些刺鼻的味道無處不在。 可是圣人卻說這酒就跟假酒似的,半點酒味都沒有。 蕭潛說完,見楊恒沒動,微微西掀了掀眼皮,目光放在楊恒身上,就像是一把有實質的劍,令人心生膽寒。 楊恒猛地拿起一壇酒,“是,圣人,臣這就喝?!?/br> 蕭潛冷眼看著,拎著上好的白玉酒杯,一杯接一杯,當真像是喝水一樣。 而楊恒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罐之后,臉上已經紅通了,說話都不清晰了,疑惑又奇怪地說道:“圣人,這不是假酒啊……” 蕭潛皺眉,看著這就倒下的楊恒,眉頭嫌棄地皺了皺,繼而像楊恒那樣直接拿著酒罐喝。 如果這樣能醉得像楊恒那樣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假酒:“我生平就沒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第49章 病重 酒醉人, 人不醉。 窗外已經完全黑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偶爾從窗戶傳來。 最后一壇酒喝完,蕭潛指尖在下唇上狠狠擦拭, 起身去打開了窗戶。 窗戶打開的一瞬間, 夾雜著夏日暴雨的風噼里啪啦地涌進來,肆無忌憚地打在蕭潛臉上和身上。 反倒是讓蕭潛更加清醒了。 孤寂著,清醒著, 生著痛。 他腦海里一幕幕全是斐文靜那日替舒承擋劍的場面, 耳里全是今日她說的話。 “我相信舒哥哥……” 曾經何時她最信任的人變成了舒承呢? 又是什么時候,他徹底弄丟了小五呢? 夏日的暴雨來得又急又猛, 不過須臾,蕭潛渾身已經濕透了,身上有種刻骨的冷, 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眼前清晰了一會。 樓下,空無一人。 這時已經是宵禁了, 空蕩蕩的街頭就和他一樣。 “圣人……別喝了……”楊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但還是時不時念叨兩句。 蕭潛恍若不聞。 次日清晨, 房間門被小心翼翼地敲響。 “圣人,急報?!?/br> 楊恒還趴在桌子上, 聽到聲音才看看轉醒。 然而一睜眼,就迷迷糊糊地看到窗前逆著光站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的背影,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腳下積了一灘雨水,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了, 復又濕。 楊恒猛地站起,差點摔倒,撐著桌角站穩(wěn)了, 跑到蕭潛身邊,“圣人,您在這兒站了一晚上?” 蕭潛似乎是剛回神,身形動了動,“不是有急報嗎?” 楊恒一愣,他以為圣人沒聽見呢。 “是,臣這就去拿,然后叫人來伺候圣人沐浴更衣?!彪m然蕭潛沒說,可是這樣子,誰看了不知道昨晚他在這里站了一晚上呢,肯定是要熱水沐浴的,搞不好還要發(fā)熱。 楊恒說完,剛轉身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巨大的“嘭”。 他著急轉身,只見蕭潛躺在地上,頭發(fā)和衣服四散糾纏在一起…… “來人啊……太醫(yī)!” 滿屋子的凝重下,整個客棧仿佛凝固一般。 沒有人敢發(fā)出聲音,沒人敢走動。 重重幔帳里,蕭潛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安安靜靜。 可是渾身卻發(fā)燙,讓人一碰就心驚的燙。 太醫(yī)正在施針,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本就舊疾纏身,又添新病,昨夜吹了一夜的冷風,淋了一夜的雨,還喝了一夜的酒,怎么可能不加重? 尋常的退熱法子,對蕭潛來說已經沒用了。 他吃過太多的藥,對很多藥已經免疫了。 施過針,已經到了晌午,蕭潛身上的熱退了一些,人也有轉醒的跡象。 稍許,床上躺著的人逐漸有了動靜。 蕭潛眼前是模糊一片的,只有偶爾的光亮刺眼得很,像是在黑暗里的跳動的燭火,但是比燭火更加刺眼。 床邊傳來緊張的呼吸聲和祈禱聲,以及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雞叫聲。 大概是客棧老板養(yǎng)的。 “圣人,醒了?醒了!” 聲音很像是楊恒的,也只有楊恒才會這么咋呼。 “醒了就好,快,去把煎好的藥拿來!” 聞到一股極其難聞的、很苦的藥味時,蕭潛終于真正地醒了過來。 手掌放在額頭上摸了摸,蕭潛看著太醫(yī)小心翼翼地端過來的黑色藥水,沒說什么,只是抿了抿嘴唇,一口氣喝了。 還是楊恒喂的,他這會兒還是渾身無力,軟綿綿的。 苦味在口腔中蔓延,蕭潛舌尖抵著后顎,“剛才的急報是什么?” 他喝完藥就躺了回去,他不想問太醫(yī)關于他的病情,病在自己身上,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楊恒想起今晨的急報,猶豫著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