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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嗎?那讓我慢慢告訴你。因為你剛出生的時候, 我就抱過你了, 是這天底下第四個抱你的人,第一個是產(chǎn)婆, 第二個是你爹,第三個是你阿娘,第四個就是我?!?/br> “因為, 你吃的第一口飯是我喂你的?!?/br> “因為,你會走路后,第一個伸手要我抱?!?/br> “因為, 你會說話后, 第一個會叫的不是阿耶也不是阿娘, 是韓哥哥?!?/br> “這么多次,你總要負責的吧?” 斐文靜全然愣住, 已經(jīng)哭成了個淚人,她心里縱然知道韓哥哥大約是喜歡自己,但是她從未想過這么遙遠的時候,他就在心底埋下了種子。 縱然她和他青梅竹馬, 可是她從未想過原來原來自己和他之間有過這么多的第一次,這么多獨特的瞬間。 韓敘心疼地抬手,一點點擦干凈斐文靜的眼淚, “別哭,我說這些,不是真的讓你負責,我只是一時沒控制住,你喜歡誰都是你的自由?!?/br> 斐文靜不停地搖頭,眼淚總也擦不干凈。 她想說話,可是她說不出來,原來天底下真的有哭到傷心處,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情況。 她其實想說的是,如果,韓敘早一點告訴她,在蕭潛來之前就告訴她,說不定她真的會喜歡上韓敘。 如果,她不認識蕭潛,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麻煩又煩心的事情,她會韓敘一直在一起,像以前那樣,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時間找他,而不是蕭潛。 可是天底下,哪里能有如果呢? 本就沒有的東西,她不知道該去往哪里尋找,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韓敘。 韓敘擦了半晌,發(fā)現(xiàn)斐文靜就是個水做成的小人,總也擦不干凈,干脆雙手捧著斐文靜的臉,彎腰和她對視著,“好了,妝都哭花了?!?/br> 斐文靜這才慢慢止住眼淚,嘟噥著什么“你為什么早點告訴我?”“花了丑不丑?”之類的話。 韓敘哭笑不得,“早點告訴你你也不會止住的?!?/br> 斐文靜眨了眨眼睛,用韓敘給的手帕擦干凈了臉。 韓敘看著,嘆了一口氣,慢慢道:“要是你實在想我回長安,那等我送你到洛陽之后好不好?” 斐文靜點頭,聽了韓敘那番話后,她心里亂得很。 韓敘也知道,想了想又說:“要不然你先睡一覺,明日告訴我你的決定?好不好?” “好,那你好好休息,都怪我,你都受傷了,我還這樣煩你?!?/br> 說著她起身給韓敘掖了掖被子,這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這動靜自然也瞞不過蕭潛,他躺在自己的屋內(nèi),忽然翻身下去,再一堆奏章中找到了韓敘的。 是前些時候寫的,他一直未曾回復的辭官請求。 今日他卻有了答案。 斐文靜,他誰也不會讓,就算是韓敘也不可以。他的女人自己會寵。 什么愛就是放手這套,在他這里行不通。 他提筆沾了朱砂,很快回復了韓敘,駁回。 “楊恒,送到韓敘手上。” “是。” “等等,明日再送吧,不然他太傷心了,一病不起就不好了?!?/br> 楊恒自然不知道這奏章里都寫了些什么,聽到蕭潛這樣說的時候,免不了在心里給韓世子祈禱了會。 只是等次日他知道這里面寫的是什么的時候,就無比后悔了,只能感嘆現(xiàn)在的年輕人他看不懂了。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次日斐文靜一早起來,洗漱完畢后,神清氣爽,又想到昨日韓敘說的那些話,免不了又是一陣糾結猶豫。 韓敘在她心里是哥哥,這么多年她從未產(chǎn)生過其他的感情,也就是那日她忽然得知原來她和韓敘其實有過一段沒人提起的婚約。她這才意識到韓敘也不是她親哥哥。 而昨日韓敘那些話,更加讓她意識到,她不可能就這么一直和韓敘在一起,因為這種感情是不對等的。 她將韓敘當哥哥,但是韓敘卻一直喜歡著她,她怎么可能繼續(xù)心安理得地享受韓敘對她的好? 何況雖然她如今遠離了長安城,也遠離了皇城,可若是有朝一日追究起來,韓敘擔不了這個責任。 她和韓敘不可能會有好結果的。 想通過后,斐文靜去了韓敘的房間。 “韓哥哥,我陪你一起吃早膳?!?/br> 韓敘當時剛剛坐在桌子旁,見到她來,先是愣了愣,“好,你快來?!?/br> 又吩咐人再上一副碗筷。 吃飯間,他一直未曾問道斐文靜關于那個決定。 吃完后,斐文靜看著韓敘,“韓哥哥,我想好了?!?/br> 韓敘眉間微蹙,“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我嗎?” 韓敘搶在斐文靜先前說了話,如果她想清楚了,那么他希望自己可以晚點聽到。 斐文靜話被打斷,愣了愣,“好,我扶你吧?!?/br> 韓敘沒拒絕,任由她扶著自己往外走去。其實他哪里需要呢?不過是后腦勺被砸了,和至于走路都成問題。 外面有個人工湖,雖然小巧但是精致,這個時節(jié),涼風吹過來也有幾分舒適。 走了一截,斐文靜扶著韓敘坐在涼亭里。 “小五,你記得江東的橙心湖嗎?”韓敘淺淺道。 斐文靜怎么可能不記得,她笑了笑,在韓敘身邊坐下,“自然記得。” “再過一段時間,橙心湖的蓮花就該開了,以往你總是纏著我要和你一起乘船游湖,有一次我來晚了,你竟然在湖里睡著了。那蓮花和蓮葉實在太大了,我找了你好長時間都沒找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