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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知道太后的懿安宮早就在圣人的嚴(yán)密監(jiān)視之下,所以太后才借著這種方式給他玉佩,說明她不想讓圣人知道。 他自然也不能不懂事。 “桌子?!彼麊具M(jìn)來手下的人。 “師父,何事?” “去司苑局看看金桂和四季桂有多少,懿安宮要換種桂樹,至少要五年的,若是不夠,就出宮采購?!?/br> 次日,王副都知帶著人去了懿安宮,這次他聰明了些,挑著斐文靜剛剛吃完早膳的時候來。 “太后娘娘,臣帶人來先將這些樹移走?!?/br> 斐文靜令人搬了椅子,舒舒服服地坐在回廊下,見王副都知來了,招了招手,道:“有勞王副都知?!?/br> 王全低頭彎腰,謹(jǐn)慎答道:“太后娘娘折煞奴才了,能為太后娘娘效力臣之幸事?!?/br> 斐文靜輕笑,“賜座?!?/br> 宮人很快搬來一個小凳,待王全坐下后,斐文靜問道:“王副都知可看過那本書了?” “回太后娘娘,臣看過了,此書里面記載的法子果真精妙,連司苑局都沒有,不知娘娘是從何處尋得此書的?” 斐文靜垂眸,知道王全這是在說玉佩的事情,她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吃了一塊今天御膳房的送來的新式糕點,才說道:“哀家母親喜書,各種類型都有涉獵,這次進(jìn)宮,母親和父親也給哀家?guī)Я艘幌渥拥臅?,這本書也是在其中,王副都知要是喜歡,就賜給你了。畢竟這書于哀家用處不大?!?/br> 斐文靜說完,纖手端著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王全自然懂太后話中的意思。不過還是有些震驚,記得他第一次和太后打交道的時候,太后還是什么都不懂的單純模樣,這才不過兩個月,太后娘娘竟發(fā)生了這般大的變化。 若不是王全自己親眼所見,恐怕會懷疑是不是一個人。 這皇宮,終究是又困住了一個人。 “是,多謝太后娘娘賞賜?!蓖跞蛟诘厣?,鄭重其事地謝恩。 斐文靜掩唇輕笑,“王副都知坐吧,哀家從未看過移植樹木,今日就陪著哀家看一看,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靠王副都知了?!?/br> 王全拱手稱是。 院子中央,五六個人圍著離門口最近的那棵樹,正在仔細(xì)地刨土。 王全以為太后只是借口此事,留他下來,后來卻發(fā)現(xiàn)她竟真的對移樹頗有興趣。 “王副都知,這些樹移走后會去哪里?會活著吧?” “回太后娘娘,這些樹移走后,會由司苑局處理,一般就地種植在培育地里。” 斐文靜點頭,對他所提到的培育地產(chǎn)生了興趣。 “這培育地在哪里?” “培育地就在蓬萊山,太后娘娘要是感興趣,臣可以帶娘娘去。” 斐文靜眼睛一亮,“蓬萊山,說起來,哀家還沒去過宮里的蓬萊山。既然如此,就去一次吧?!?/br> 王全點頭:“是,娘娘,您還可以親自在選擇您想要的桂樹?!?/br> 斐文靜更加興趣盎然了,說著就站了起來,令人去叫小黃門拿輦車過來。 蓬萊山在整個皇城的北面,而懿安宮靠南,距離有些遠(yuǎn),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到蓬萊山的山腳。 幸而宮里的這座蓬萊山,并不高,也不陡峭。斐文靜拒了轎輦,想要自己走一走。 “都說皇城的蓬萊山,仙氣飄飄,美不勝收,哀家也走一走,看看這人間仙境?!?/br> 不過上去后,斐文靜倒是大失所望,“這蓬萊山也是徒有虛名。” 王全跟在她身后,解釋道:“娘娘,待入春了,再來蓬萊山,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那時候百花爭奇斗艷,還會迎來一批北遷的雪域鳥,山上的湖里也會天鵝,那時候娘娘再來,便是人間仙境了。” 斐文靜嘖嘖稱奇,“原來如此?!?/br> 快走到培育地的時候,斐文靜讓其他人都在原地等候。 “王副都知和采蓮隨哀家去就是了?!?/br> 王全點頭,在前方帶路。 進(jìn)入培育地,周圍終于只剩下他們?nèi)?,斐文靜松了口氣,“麻煩王副都知了?!?/br> 王全彎腰道:“為娘娘辦事是臣的榮幸。” 斐文靜和采蓮對視一眼,也笑了,她不去問王全那塊玉佩究竟怎么回事,只要他是真心為她辦事就行。 “王副都知,哀家也不瞞你,找你相助是出于無奈,你也看到了,哀家身邊全都是他的人?!?/br> 王全直起腰來,看向斐文靜,她正望著這滿片的樹木,眉目間卻是愁緒不散。 想了想,他道:“娘娘要臣做何事,娘娘但憑吩咐。” 斐文靜望著身前這棵筆直的參天大樹,“哀家想要消息,前朝后宮的消息都要,你辦得到嗎?” 說到最后的時候,她的視線從樹上移開,轉(zhuǎn)移到了王全身上。 王全一愣,看到斐文靜的眼神,連忙低頭:“后宮的事情簡單,只是前朝的事情臣恐怕知道的不能詳盡。” “無妨,你知道多少,就告訴哀家多少?!?/br> 王全想問斐文靜為何連前朝的事情都要知道,可是看著她的模樣,他將這話咽了下去。她是恩公的女兒,他自然應(yīng)該為了她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斐文靜看了眼采蓮,采蓮拿出了一個小匣子。 “不知道王副都知喜歡什么,便讓采蓮隨便準(zhǔn)備了份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