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過了一會兒他出來說道:“要不然就去牢房最里面那間吧, 現(xiàn)在只有開頭兩間關(guān)了人,沒人會看見的?!?/br> 南曲正希望這樣,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 起身道:“謝謝你,麻煩你了。” 陳深笑了下:“沒事,我也不敢讓你跟男人們一樣去外面沙地上解決,否則要是被那些人看見,我也保不了你。” 他跟在南曲后面帶著她往里走去,從門口進(jìn)去后,正對著的就是牢房大門, 右側(cè)則是陳深和何雪的房間, 左側(cè)還有道門, 安安靜靜的顯然不是用來住人。 而在外面這間屋子里,堆放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像鍋碗瓢盆,雨布棉被之類的都有。 南曲猜想左邊屋子多半就是放武器什么的地方了,只是門口也沒人守著,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 雖然陳深說徐刀是個沖動的人,但應(yīng)該不至于心大到不讓人看守武器庫吧——這個她暫時沒辦法弄清楚,因為陳深很快帶她穿過了房間,走進(jìn)了對面的牢房。 也許是篤定了這些人肯定不可能從他們手里逃出去,即使都是沒有被捆綁的狀態(tài),這里也沒留人看守,只是牢門上了鎖而已。 南曲往里走的時候,偏著頭仔細(xì)看了看兩間牢房里的人,在第二間找到了胡倫。 第一間關(guān)的是比較健康的,第二間是虛弱的。胡倫被分到這里,說明他已經(jīng)騙過了他們,只要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晚點(diǎn)上場,有機(jī)會活下去。 走過第二間牢房之后,陳深就停了下來,說道:“里面的牢門都是打開的,你自己過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 南曲點(diǎn)點(diǎn)頭,卻看著他沒有動。 過了兩秒,他才反應(yīng)過來,笑了下:“我忘了,你手還綁著呢。” 他似乎不擔(dān)心南曲做什么,說著就毫不猶豫地解開了繩子。 南曲也確實(shí)做不了什么,除非她不想活了。 片刻后,她乖乖回來,轉(zhuǎn)過身讓陳深重新綁好了繩子。 出去時路過徐刀的房間,兩人都聽見屋子里傳來一陣屬于何雪的笑聲。 但是很快,這笑聲就被一陣清晰的尖叫聲所掩蓋。 那尖叫并非來自里面,而是最外面那間大房子。 聲音凄厲悲慘,光是聽上那么一聲,就讓人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陣nongnong的絕望。 而在這聲音之下,還隱約有一些男人們亂糟糟的呼喝和大笑。 南曲和陳深原本正往外走著,在聽到這些動靜后,陳深頓時停下腳步,沉聲道:“等會兒再出去吧?” 南曲卻加快了腳步往外走,心中隱隱有點(diǎn)擔(dān)憂,怕那尖叫是鄧多發(fā)出來的。 陳深見她走得飛快,只好也緊跟上來,一起走出了門。 從門內(nèi)出去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東一塊西一塊擋住了視線的棚子。 南曲什么也看不見,只聽見聲音正是從鄧多那個方向傳來的。 她心中狠狠一沉,明知道即使過去也幫不上任何忙,卻還是下意識地往那邊跑去。 在各個棚子之間繞來穿去,花了好一陣,她終于抵達(dá)了叫聲所在的地方。 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群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男人。 這里大約有二十來個,把傳出慘叫聲的女人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圍在了里面,讓南曲完全看不見內(nèi)部的情況。 其中幾個男人褲子都脫了,正一邊看著里面,一邊做著辣眼睛的惡心動作。 而在這時候,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讓南曲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她看到,在其中一個挽起袖子的男人左手腕上,戴著一只黑色腕表。 與她的一模一樣。 她瞬間停在了原地,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之前她很想找到其他玩家。 她想過,如果還有別人混在這個團(tuán)隊里,那么至少看在額外獎勵的份上,他們不幫忙也不至于反過來對付她們。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連玩家也會跟著那些人一起干這種事! 這個世界是瘋狂的,所以連來到這里的玩家,也都跟著變成了瘋子嗎? 人群內(nèi)的慘叫聲仍在不斷傳來,聲音越來越激烈。 南曲心情復(fù)雜地閉了閉眼,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唯有心中一陣陣的抽著疼。 “趙千?!?/br> 忽然,鄧多平靜的聲音從斜后方傳來。 南曲一愣,迅速回頭,就見她正靠坐在兩個棚子之間的墻壁處,安然無恙。 鄧多沖她笑了一下,只是笑容也有些勉強(qiáng)。 顯然此刻身邊正發(fā)生的這件事也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你以為是我嗎?”她站起來走向南曲,問了一句。 南曲點(diǎn)點(diǎn)頭:“還好不是,不過……” 即使是npc,這一幕也讓她心里很不適,忍不住為那個女人而憤怒,難過。 鄧多看了眼南曲旁邊的陳深,低聲說道:“放心吧,我暫時安全,倒是你,沒問題嗎?” 南曲并不避諱,直說道:“陳深人挺好的,我運(yùn)氣不錯?!?/br> 鄧多聞言笑了下,張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又給咽了下去,轉(zhuǎn)而說道:“何雪之前來找我,說要放我走,我覺得她不安好心,你要小心點(diǎn)?!?/br> “好,你也一樣?!?/br> 兩人沒再多說,南曲很快跟著陳深回了他們那邊。 女人的慘叫聲和徒勞的呼救聲很快就弱了下去,到了后來,便只剩下男人們惡心的喘息聲,和令人作嘔的肆意大笑,他們甚至毫不避諱地議論著“長短”“快慢”等話題。 這大概是南曲這輩子聽過最難聽的聲音了。 她斜靠在墻邊把整個身體都朝向另一側(cè),也努力的去想別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可那聲音卻如鬼魅般如影隨形,清晰無比的朝她耳朵里鉆。 此時此刻,空前的絕望和悲哀,幾乎包裹了她整個心臟。 她覺得自己就像渺小的螻蟻,面對這仿佛要把她拉入地獄般的險境,完全無力反抗。 也許她唯一能算上“反抗”的,就是請陳深殺了她,讓她死得痛快一點(diǎn)。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那邊的動靜才慢慢消失了。 南曲沉默了許久,對陳深說道:“如果三天后我還沒逃出去,就麻煩你動手了。” 陳深看了她一眼:“嚇到了?” “嗯,有點(diǎn)?!彼龥]有逞強(qiáng)。 陳深點(diǎn)了下頭,不再說話,埋頭撕了張紙,飛快地折疊起來。 南曲的目光就落在他手上,一次次深呼吸著,讓自己的思緒慢慢回到正事上去。 不過還沒等她開始想,陳深忽然將疊出的東西放到了她面前的地上。 那是一只紙折的青蛙——疊得很丑。 他用手指在青蛙屁股上按了一下又快速松開,那青蛙就往前跳了一次。 他又按了兩次,抬頭對南曲說:“送你啊?!?/br> 南曲:“……” 雖然他人好像是挺不錯的,但這種哄小孩的方法并不能讓她覺得安心。 她苦笑了下,點(diǎn)頭道:“謝謝了。” 慢慢的,外面天色也暗了下來。 徐刀和何雪從屋里出來,并吩咐大家可以開始弄晚上的烤rou了。 于是那些發(fā)泄完□□的男人們行動起來,將幾具早上死去的尸體搬到外面,開始干活。 其他人也陸續(xù)帶上東西出去了,有拿毯子的有拿撲克牌的,打算在外面圍著篝火玩。 幾乎所有人都在往外走,很快屋子里就沒人了。 陳深不想不合群,對南曲說道:“我們也出去吧,我不能不合群,否則在團(tuán)里待不下去。我也不能把你單獨(dú)留在里面,你只能跟著我一起出去了?!?/br> 他給她的待遇已經(jīng)夠好了,南曲自然不可能拒絕,便跟他一起往外走去。 出門前,她往對面看了眼,見那個女人正赤身裸.體地趴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她停了下來,回頭看向陳深:“如果她還活著……” “那明天會有下一輪?!?/br> 陳深看著她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淡去,輕輕說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會希望她活著。” 南曲愣了一下,搖頭道:“我知道,她活著對我們更好,因為那些人有地方發(fā)泄**,對我和我朋友的威脅就會小一點(diǎn)??墒牵阒粫驹诶硇缘慕嵌瓤创@件事。只有女性才會真正心疼女性——我還是希望她死?!?/br> 陳深笑了出來,點(diǎn)頭道:“隨你吧,我給你兩分鐘?!?/br> 南曲抿抿唇,目光隨意往地下一掃,就看到兩把武器。 她走到一把匕首前蹲下,用被反綁在身后的雙手抓起它,走向了那個女人。 女人面白如紙,渾身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紅腫,雙目緊閉,嘴唇干燥慘白,上面還有很多血跡,像是被人狠狠咬過一口。 南曲蹲在她面前,隔得很近,卻看不出她到底是死是活。 她用腳尖碰了碰女人的胳膊,輕輕叫了起來:“你還活著嗎?” 隨后,對方的眼球似乎轉(zhuǎn)動了下,過了幾秒,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南曲心中卻更沉重了些,艱難的開口道:“我可以殺了你,如果你想的話,就眨兩下眼睛。”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對方的眼睛便眨動了兩次。 下一秒,眼角滾落出一滴淚水,混著臉上淡淡的血跡劃向鬢角。 南曲咬了下嘴唇,轉(zhuǎn)過身,將刀尖對準(zhǔn)她的脖子,雙眼一閉,用盡全力刺了下去。 她喘了兩口氣,才松開手,又去抓起女人的手,將它搭在匕首旁邊,讓這一幕看起來稍微有一點(diǎn)點(diǎn)自殺的樣子。 能騙過去就騙過去,騙不過去也沒什么。 她只是想以此來試試那些人到底有沒有把他們的武器放在心上,因為匕首來自距離女人十米之外的地方,而這女人根本沒有必要去那個地方拿武器,又爬回原地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