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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突然趔趄兩步上前,將身上狐皮大氅敞開,不由分說一把將阿寶擁進(jìn)懷中,俯身對(duì)著阿寶的耳邊輕聲笑道:“沒走錯(cuò),你是妖女莫阿寶?!毖粤T,又拿下巴頂著阿寶毛茸茸的腦袋,猶如他白日里頂狗兒的鼻子一般。 他呼吸間有淡淡酒氣,似乎是醉了酒才來的。 阿寶急出一身冷汗,想要掙開他,奈何剛剛睡醒,手腳尚發(fā)軟無力。他懷內(nèi)溫暖,周身卻又有一股風(fēng)雪的冷冽氣息夾雜著酒氣。阿寶便也醉了酒般的微醺,只覺得一陣暈眩,推他的動(dòng)作便慢了許多。他覺察到了,無聲笑笑,把阿寶又往懷里緊了一緊。阿寶的兩只手都動(dòng)彈不得,便拿腦袋去撞他的胸口,撞了幾下,再抬起頭來時(shí),已是滿臉淚水。他不由得微微愣怔,極慢極輕柔地去親她的臉頰,將她臉上的淚珠兒啜了去,兩手卻依舊緊緊地?fù)碇环拧?/br> 阿寶將臉胡亂地往他大氅的毛領(lǐng)上蹭,抽著鼻子,憤憤嚷道:“周錦延,你卻是打錯(cuò)了主意!我莫阿寶萬萬不會(huì)去做別人的小老婆、與我阿嬌jiejie爭男人!你莫要忘了,我莫阿寶的傾慕者有許許多多,就算是我走投無路,也斷不會(huì)去做你的小老婆!” 錦延垂首看她,俄而,忽然一笑:“我知道?!毖粤T,將頭埋在她的肩窩中不動(dòng)。 阿寶頭暈剛剛止住,身子又忍不住簌簌地發(fā)起抖來。他便伸手拍怕她的后背,動(dòng)作像是對(duì)待一件易碎的珍寶般輕柔。 阿寶死活掙脫不開,只得在他懷中又默默淌了一會(huì)眼淚。屋內(nèi)傳來桑果的翻身聲,隨即又是幾聲夢囈。阿寶猛然驚醒,用盡全身力氣,腦袋往他身上一撞。他受驚松手,阿寶趁機(jī)掙開他,扶著嗡嗡作響的腦袋轉(zhuǎn)身跑進(jìn)屋內(nèi),將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撲到床邊,往上一趴。桑果驚醒,頭縮在被子里,驚問:“可是有鬼?!” 次日,阿寶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gè)荒謬透頂?shù)膲?,頭微微有些疼,起身梳洗時(shí),從銅鏡中看到兩只腫眼泡時(shí)心里還有點(diǎn)奇怪。 桑果手里拿著她的斗篷從外頭進(jìn)來,奇道:“你的斗篷為何會(huì)丟到葡萄架下的泥地上去?” 阿寶抱著毛球想了一整天的心事,第二日便去求阿嬌,稱不知阿珠jiejie安危,心中著實(shí)掛念,想要帶桑果去山東瞧瞧。若是阿珠一家平安,自己與桑果則盡快返京,再來侍奉阿嬌jiejie,只是路途遙遠(yuǎn),還請(qǐng)阿嬌jiejie能派人護(hù)送云云。 阿嬌這兩日心緒不佳,整日里在床上躺著,聞言便先淌了兩行眼淚出來:“我就知道你在我這里心思不定,只怕整日里都琢磨著怎么拋開我,怎么遠(yuǎn)走高飛吧?” 阿寶被她說中心事,垂首默然不語。 阿嬌摸到床上的一個(gè)手爐,猛地?cái)S到阿寶身上,阿寶躲閃不及,叫她這一下子砸得生疼,心中生氣,便對(duì)阿嬌怒目而視。 阿嬌氣得又是淚又是喘,道:“母親偏心,讓你獨(dú)自逃走,僅留下我吃了多多少少的苦!遭了多多少少的罪!如今我已半死不活,你竟然還要離我而去……你想走也可以,須得等我死了,從我尸骨上踏過去才行!” 阿寶便嘆口氣,勸道:“你莫要生氣啦,好好養(yǎng)你的身子。待你康健了,到時(shí)再議也可……只是我那小院子連日來鬧鬼鬧得兇。半夜里,那湖水撲通撲通,有無數(shù)水鬼鬧騰,桑果養(yǎng)了只鵝,卻根本不管用。而且我的這只斷手整日里往外冒寒氣,遇著天不好就酸痛得厲害,我問過大夫了,說只有去別莊的溫泉泡上一段時(shí)日才能好。” 阿嬌破涕為笑:“我也不是要耽誤你,眼下京城里只有我們姐妹兩個(gè),你須得與我一條心才好?!?/br> 阿寶斟酌道:“我自小頑劣,你又不是不知。你若是不讓我去別莊,我將來只怕只有死路一條:不是被你夫君殺死,便是被那水鬼嚇?biāo)馈N覐那白鑫杓r(shí)都沒有求過你,如今事關(guān)我的性命,你總得幫幫我。”又長長地嘆口氣道,“唉,我的性子這世上大約也只有爹爹及澤之哥哥能容忍,只可惜……”一邊掉淚,一邊偷眼去看阿嬌臉色。 她又使出從小拿手的伎倆,只為了不在這將軍府住下去,阿嬌不由得搖頭嘆氣,看她倒像那扶不上墻的爛泥,但卻也拿她無法,只得命人將她送去別莊暫住一段時(shí)日。倒是武姨母依依不舍,分別前拉著阿寶說了許多的話。 阿寶到了別莊后,真正是心寬體胖,自由自在,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仆從們皆知她是嬌夫人的meimei,自然不敢怠慢。且自阿嬌搬走后,這莊子里留下的都是些年邁之人,少有阿寶桑果這樣的年少女子。桑果嘴甜勤快,阿寶愛笑愛鬧,不過兩三天工夫,這里的人便都對(duì)她兩個(gè)喜愛有加,除了被禁止出莊子以外,阿寶在這莊子里真正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阿寶每日里睡到日頭照到身上才醒,先吃飽喝足,再去莊子里四處散心玩耍。累了,便回去吃吃喝喝,睡睡午覺,起身后,再去找一處溫泉泡泡。她泡溫泉時(shí),桑果必定給她熱一壺米酒,再加兩個(gè)下酒菜。 阿寶每每躺在溫泉里,將酒菜放在托盤上,讓托盤飄在水面上隨風(fēng)蕩漾。下雪時(shí),便看看漫天飛舞的雪花;起風(fēng)時(shí),則聽聽枯黃樹葉飄落的沙沙聲。阿寶滿腔心事都放下,自覺這種日子便是連神仙也要艷羨幾分的,若是將來能這么老死在這里,便別無所求了。然后數(shù)日過后,她反而食量比往常小了許多,不似往日那么能吃,也幾乎不再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