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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手機,班級群里的消息又是一條接一條,不知道到時候分了班,離了別,這熱鬧可還有嗎? 她翻著聊天記錄,看見有人說,內(nèi)部消息,找到了分班的結(jié)果。一群人問他結(jié)果,那人又賣關(guān)子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反正我有點驚訝。 陳燦微微笑了笑,覺得沒意思,她退出消息。她沒什么要好的朋友,少有個人消息。 今天意外有一條,來自柳濡。 親愛的陳燦,我真的太喜歡你了,這話我憋了好久,一定要告訴你。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可愛,可愛極了。不過總是帶了點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讓我一直不好意思接近你。 但是接近了,更覺得你可愛了。我要走了,出國留學了。很高興在臨走之前,摸到了你的臉。希望你能記得我,我叫柳濡,很高興認識你。 陳燦看完后,發(fā)愣了很久。 信息還是中午的,她一直沒打開手機看。她想起柳濡的臉來,柳濡說她可愛,她倒覺得柳濡更可愛。 她一點也不可愛,她想,她是這樣的腐朽,這樣的晦澀。 柳濡已經(jīng)不在線,或許已經(jīng)上了飛機。 她打開對話框。 才不是,你更可愛。 謝謝,我很高興你對我有這樣的認知。 …… 刪來刪去,最后只有一句:好。 ☆、二點二刻 柳濡的離開,很意外。 陳燦翻了翻記錄,似乎沒看見有人說起這件事。 她想了想,問了問一個關(guān)系平時還可以的同學。 “柳濡要出國的事情,你知道嗎?”她試探著開口。 對方的反應比她還驚訝:“什么?柳濡要出國了?我都不知道誒。我去問問她們。” 然后班級群里便出現(xiàn)了這個消息,大家都很驚訝。 陳燦更驚訝,柳濡竟然只告訴了她一個人? 柳濡慢吞吞地出來回復:“好啦,被大家發(fā)現(xiàn)了,謝謝大家的關(guān)心,和這一年的照顧啦?!?/br> 陳燦看著她的話,意外覺得想哭。 當別離也被說得柔腸百轉(zhuǎn),難過就被無限地放大了。 怎么會這么難過呢? 陳燦覺得天都在下雨。 她的心情壞了又壞,她退出群消息,打開添加好友的搜索框,輸入背過的蕭嶼的好友。 點擊搜索,點擊添加。 你們已經(jīng)成為好友了。 陳燦第一句話:“蕭嶼,柳濡要出國了,你知道嗎?” 她畢竟是十六歲的小姑娘,這時候還是帶有少女的情緒。 她這樣問蕭嶼,其實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蕭嶼當時在和朋友們一起玩游戲,忽然手機收到消息,來自陳燦的好友。 他沒來得及多想,直接點了同意。而后便看見陳燦問:“柳濡要出國了,你知道嗎?” 他愣了片刻,退出游戲。柳濡是誰?他似乎并不認識。 不過,應該是她的好朋友吧。 蕭嶼有些為難,愁眉不展,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人家把自己的難過展現(xiàn)在他面前,他總是不好輕易告訴旁人的,所以也不能詢問顧漁。 蕭嶼只好認真回復:“沒關(guān)系的,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今日的別離,日后也會重新相遇的?!?/br> 他發(fā)了這么一番話回來,陳燦看著想笑。其實是很朦朧的,安慰人的話,但沒來由的,陳燦覺得蕭嶼說這話時一定很認真。 她笑過去,又接受到來自蕭嶼的語音消息。 她有些驚愕,點開來,他的嗓音便流進她耳朵里。 如同陽光一樣的,略帶了些青澀的,果然很認真的男聲。 “我小時候養(yǎng)過一只貓,后來病死了。我當時特別難過,但是想了想,它能陪我一段路,已經(jīng)是莫大的緣分了。畢竟世界這么大,很多人都不會相遇。對吧?!?/br> 陳燦覺得自己被燙傷,她的眼淚倏忽之間掉落在手機屏幕上。 陳燦一邊哭,一邊默默將這條語音點了收藏。 她點開語音,帶著輕微的哭腔:“謝謝。” 末尾吸了吸鼻子,表明了她在哭。 蕭嶼聽這她清脆的一聲,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她那清寥的面容來。 蕭嶼回復:“沒關(guān)系,你不要難過了?!?/br> 陳燦聽著他這一句話,眼淚一發(fā)不可收拾。為柳濡的離去,為梁靜和項平的結(jié)合,為她骯臟的靈魂。 她真是卑劣小人,即便此刻,還想偷了這個鈴鐺。 蕭嶼看她久久沒有回復消息,又發(fā)了一條過來:“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從前有一個香蕉,它走著走著就摔倒了。因為它踩到了自己的皮。” 這是一個十足的冷笑話。 陳燦一邊笑,一邊哭,一邊覺得鈴鐺更加誘人了。 像蕭嶼這樣的小孩子,到底是怎么長出來的呢? 蕭嶼為了安慰陳燦,游戲掛了機,被舉報了。 陳燦花了半個小時,哭完了,和蕭嶼鄭重道謝。蕭嶼才松了一口氣,略帶開玩笑地說:“你沒事了就好,我為了安慰你,游戲都被舉報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陳燦的心,再次被這一句震撼。 她只好笑:“實在抱歉了?!?/br> 蕭嶼說:“沒關(guān)系的?!?/br> 看,這是光呀。 陳燦的刻意,為著柳濡的離別,倒也不顯得刻意了。反而,她和蕭嶼莫名親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