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舟裝腔作勢地幫他擦了衣服，給他倒冰水，往他的咖啡里擲了幾個冰塊，火辣的場面總算冷卻下來，叢凌峰仿佛劫后余生，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連抽了幾張紙擦汗，蓮舟也跟著一邊喊熱，一邊解開了襯衫的前三顆扣子，露出修長雪白的脖頸，兩片纖細(xì)突出的鎖骨仿佛要把人扣進(jìn)去。叢凌峰挪不開眼，蓮舟朝他笑了笑：“傻瓜，干看著嗎？幫我把頭發(fā)扎起來?！?/br>
    叢凌峰被她勾得邪念一起，撲過去把蓮舟在了沙發(fā)上。蓮舟紅著臉嗔道：“凌峰，撕，碎我的衣服好嗎？我喜歡狂，野一點的……”蓮舟的衣服是純棉的，撕爛確實不容易，叢凌峰撕了三五下，心急起來，兩只手抓著衣服兩邊，活生生把扣子給扯崩了，才算撕下這件衣服。蓮舟往上挪了挪：“你好兇，我好害怕?！?/br>
    叢凌峰興致更濃，汗如雨下，伸手去扯蓮舟的重點布料，蓮舟死死攥住，嗔笑起來。

    俞彧進(jìn)門時，叢凌峰還在焦頭爛額地處理衣服，聽見怒喝聲，嚇得襠中一軟。蓮舟一腳踹開他，奮不顧身往俞彧懷里撲，哭訴道：“他要欺負(fù)我！”俞彧關(guān)上門，扶著蓮舟站好，叢凌峰站起來，漲紅著臉：“你個臭□□！”俞彧一股熱血沖上頭，兩步上去就把叢凌峰撂倒，把他的濕漉漉的頭按在了地板上：“嘴巴放干凈點！”

    “你丫的跟我玩仙人跳？”叢凌峰掙扎著喊道。

    蓮舟滿面梨花帶雨，憤憤道：“是非曲直，聊天記錄都可以證明。老叢，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俞彧說：“蓮舟，馬上報警?！?/br>
    叢凌峰叫起來：“別報警??！至于嗎？！”

    蓮舟瑟縮著走過來，拉了拉俞彧的衣角：“你不就是警察嗎？算了吧，我看他也是一時糊涂?！?/br>
    叢凌峰聽見警察兩個字，腿也跟著軟了，連忙附和道：“我真的是一時糊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最后蓮舟軟磨硬泡，俞彧給叢凌峰拍了張照片才肯放人，叢凌峰抱著那箱茶具落荒而逃。蓮舟洗了個澡，重新冰萃了兩杯咖啡端出來，一邊說：“他也是鬼迷心竅，平時挺好一個人。”見俞彧氣呼呼地不說話，蓮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挨著他坐下了。

    旋渦

    俞彧從杯子里夾了一塊冰塞進(jìn)嘴里嚼，生脆的聲音讓人想起那些嚼玻璃的魔術(shù)。

    蓮舟吃吃地笑：“你是碎冰機？”剛洗完澡、披著濕發(fā)的蓮舟像一顆多汁的水蜜桃，身上散發(fā)著陣陣橙花香，雖然大多是沐浴露的作用，但還是格外地誘人。俞彧悄悄挪動一下濕熱的臀，離蓮舟遠(yuǎn)一些，他怕她身上那股炙熱的氣息把自己燒熔。

    “你得換份工作?！庇釓獢蒯斀罔F地說。

    “換，不就換工作嗎，收銀員……前臺、導(dǎo)購，都挺好的?！鄙徶弁笠豢?，把后腦勺磕在沙發(fā)靠背上，望著天花板，吁了口氣，轉(zhuǎn)頭看俞彧，“你說什么大新聞？”

    “上個月和你說的殺人案還記得嗎？有眉目了。”俞彧說。

    蓮舟微微揚起嘴角：“那就好?！边@不像蓮舟會有的反應(yīng)，俞彧記得上一次她主動問起案情，還說自己或許可以幫忙，他看著蓮舟的眼睛，好像要從眼睛鉆進(jìn)她心里一探究竟：“你不好奇嗎？”蓮舟逆著他的目光直勾勾看回去：“官方要是沒發(fā)消息，你偷偷摸摸告訴我這個小市民，就是瀆職?！?/br>
    俞彧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蓮舟說：“是,你俞大警官恪盡職守?！?/br>
    俞彧正色道：“官方消息已經(jīng)發(fā)出來了，你上網(wǎng)沖浪看好了?！?/br>
    蓮舟斜眼看他：“你是故意吊我胃口的吧？”

    俞彧笑起來，喝了一大口咖啡：“昨天下午有村民在幼江邊發(fā)現(xiàn)一輛沒有上鎖的出租車，車上留了一張紙條，我們連夜對比了行車記錄和監(jiān)控，基本可以確認(rèn)這輛車的司機就是殺害張曉芳的兇手?！?/br>
    蓮舟說：“行車記錄？他作案不把GPS處理一下嗎？”她心一驚，擔(dān)心俞彧發(fā)現(xiàn)自己和劉云江的聯(lián)系。

    俞彧反問道：“你不問兇手跑去哪里了，反倒關(guān)心起作案手法來？”

    蓮舟擺出狡黠的笑：“偵探小說看多了?！?/br>
    案子的細(xì)節(jié)俞彧沒有再多說，只說劉云江下落不明，蓮舟也不敢多問，俞彧沒提起劉云江生前接的最后一單，蓮舟只當(dāng)做是偏巧那天劉云江關(guān)閉了GPS，或者李復(fù)青已經(jīng)做手腳處理過了。因為兩人都沒吃午飯，就一起步行到小區(qū)外覓食，結(jié)果在小區(qū)門口站了半天也沒想好吃什么。俞彧說：“不如就去那家餃子店？我和你第一次一起吃飯的地方。”蓮舟把頭發(fā)向后捋了捋：“我在那里吃到過蒼蠅，不要去?！弊詈笊徶蹘е釓チ烁浇粋€川菜小炒店吃飯，因為辣，兩人不停地喝可樂，活把肚子給喝脹了。蓮舟一只手托腮，望著外面的馬路發(fā)呆。

    俞彧忽然問蓮舟：“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蓮舟收回目光看向俞彧，不解道：“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俞彧自嘲地笑了一聲：“確認(rèn)一下，看我是不是備胎?！?/br>
    蓮舟翻了個白眼說：“什么事都能往那方面想嗎？我和你只是交朋友，如果你覺得這樣算是約會，那以后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好了。”

    見蓮舟認(rèn)真起來，俞彧忍不住嘲她：“小氣包?！?/br>
    俞彧懷疑蓮舟談了戀愛不是空xue來風(fēng)，他發(fā)覺最近蓮舟變得不太像她了，如果說她原來是一朵嬌羞的水蓮花，那現(xiàn)在她就是一塘輕盈放肆的夏荷，風(fēng)來了忽而熱鬧唱歌，風(fēng)過了倏然寂靜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