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
秦楓屬于那種手長腳長的類型,坐座位總會不小心占去自己桌子的一角,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低頭就能看到一條胳膊,現(xiàn)在桌子上空空蕩蕩的,竟然感到有一點失落。 這場感冒來得又兇又急,秦楓身體素質(zhì)好,基本已經(jīng)恢復(f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家里寫作業(yè)吧? 家里的寫字桌比較寬敞,收拾得也很干凈,是不會感到擠的,能放開手腳,他應(yīng)該也會感覺很舒服吧? 林子衿胡思亂想著,趴在桌子上輕輕閉上眼睛。 早上醒的太早,中午也沒有睡午覺,眼皮在不停打架,干脆放空思緒,就那樣睡過去。 另一邊,秦楓在心不在焉的寫下最后一道練習(xí)題后,盯著頭頂?shù)溺姳?,終于按捺不住。 怎么時間就過的這么慢???他寫了這么半天,才過了一個多小時?那林子衿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能回來?這不是度日如年嗎? 秦楓扔下水筆,極其不爽。 或許他一開始就應(yīng)該強硬一點,跟著林子衿去學(xué)校,也不用體會什么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了。 他收拾好課本,無意間在床頭看見了林子衿留給他的藥,上面用漂亮的字體寫著mdash;mdash;記得吃藥,一天兩次,一次一粒。 這是自己病得嚴重的時候林子衿留下的,擔(dān)心自己吃藥,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秦楓哼笑了一聲,晃晃有些發(fā)暈的腦袋,取了藥,用水送下。 如果有人在,看到秦楓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可能會以為他在吃什么仙丹糖豆,而不是感冒藥。 喝了藥,秦楓鋪開被子,抱著小白躺下了,大概子衿回來,他就能醒來了。 ** 林子衿是被凍醒的。 脊背上的寒意鋪滿了全身,細細密密的涼氣往毛孔里鉆,讓她直哆嗦。 林子衿直起身子,轉(zhuǎn)頭看著身后大敞的后門,初夏的晚風(fēng)裹挾這殘存的水汽,穿過大開的窗戶,吹進后門,順著袖口灌進來。 林子衿一個哆嗦攥緊了自己的領(lǐng)口,秦楓的桌上已經(jīng)空了,莫杰不知什么時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安靜做題。 七班的教室里,只能聽到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林子衿搓著胳膊吸了吸鼻子,抬頭看表,現(xiàn)在距離下課就剩兩分鐘了,她想學(xué)些什么,時間也不允許,干脆慢吞吞的收拾起書包,等待放學(xué)。 鎖好自行車上樓,客廳的燈光是亮著的,但林子衿并沒有看見客廳看見秦楓,轉(zhuǎn)去他的臥室,才在昏暗的臥室里看見睡得正沉的秦楓。 臥室只留了一盞臺燈,發(fā)出昏黃的燈光。她盯著秦楓懷里抱著的小白,唇角勾起,明明抱著娃娃睡覺更有安全感,還和她嘴硬。 她剛從外面回來,身上依舊有些冷,秦楓的臥室鋪著地毯,一整間房子都充斥著清淡的味道,溫暖又熟悉。 林子衿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半坐在地毯上,順勢趴在床邊。 和教室呼呼灌進來的冷風(fēng)不一樣,這里更柔軟,更溫暖,更讓她感覺到心安。 ** 秦楓再睜開眼睛不知道已經(jīng)什么時候,臥室的門開了一條小縫,能看到客廳的燈還是亮著的。 他的腦袋有些迷糊,子衿還沒有回來嗎? 不對啊,自己明明把門大開著,這么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條縫了? 他想著,注意到身邊的均勻的呼吸聲。 林子衿就趴在床邊,枕著胳膊,睡得酣甜。 秦楓微愣,抬手揉了揉眼睛,意識稍微清醒了些,才確定趴在身邊的人是林子衿沒錯。 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為什么趴在這里睡著了? 臺燈依舊保持著最低亮度,似有若無的亮著,散發(fā)出來的昏黃燈光勾勒出她面部的曲線,俏皮變得柔和下來,睫毛輕顫,投下一片陰影。 秦楓半倚著身子,目光貪婪的描畫身前人的每一寸肌膚,她的眼,她的眉,最終,停留在嬌軟的嘴唇上。 林子衿的唇形天生上揚,即便不笑也讓人新生幾分好感,她也總是笑盈盈的,用這張小巧的嘴喊他的名字。 秦楓附身,靠近林子衿,輕輕的喊她:子衿。rdquo; 林子衿沒有動,呼吸依舊很沉,均勻又綿長。 她毫無意識的睡在這里,是表達對他的無條件信任。 她總是這樣,一點防備都沒有。 秦楓輕輕閉了閉眼,再睜開,黝黑的雙眸里面裝滿了沖動,沒有再顧忌腦中一閃而過的理智,而是遵循著內(nèi)心最渴望的沖動,緩緩低頭。 林子衿的臉就再眼前,他能看到她微顫的睫毛,能感受到她鼻尖噴出的熱氣,她所有的一切都在撩撥他的心弦,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讓自己著迷。 秦楓閉上雙眼,輕緩的低下頭,就在林子衿的唇上,印下了一個淺吻。 子衿,等我。 等畢業(yè)的時候,我就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 你這么沒有防備,那這個吻,就當(dāng)做坦白那天的定金吧。 ** 天空蒙亮,手機放在枕頭邊,到了鬧鈴時間,震一聲響一聲。 林子衿昏昏然睜眼,抬起胳膊摸了手機,啊hellip;hellip;六點了。 該起床上學(xué)了。 她這樣對自己說,卻不得不裹緊了被子。 腦袋一陣眩暈,林子衿只覺得自己皮膚燙的厲害,卻有一種冰冷深入血rou,瑟瑟發(fā)抖。